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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嫌不夠多啊?”
呂律看著陳秀清笑笑,又看了下他騎著的馬。
滅殺這些豺,說來話長,但其實,從開槍到結束,也就是兩分鐘左右的時間。
陳秀清也就只是一開始的時候開了兩槍打掉兩只豺,之后整個人就被他受驚的馬逃命似地馱著亂竄奔逃,直接就沖進了樹林。
這農家用馬,騎著來打獵,比起趙永柯的鄂倫春馬和呂律的追風,完全是兩碼事兒。
趙永柯的鄂倫春馬是表現最好的,看似驚跳,但其實是它自己被豺圍困時的一種搏斗方式。
這是食草動物,即使是搏斗,所能用的招式也只是踩踏和踢蹬,戰斗方式單一,但是,敢跟食肉野獸搏斗,就值得稱道。
呂律的追風也有些慌亂,也想逃,但好歹能控制得住,在豺群外邊圍著跑的那兩圈,能明顯感覺到它在快速適應,哪怕呂律最后從它背上跳下來,沖著豺群點射的時候,它也沒跑掉。
而且相比起趙永柯的鄂倫春馬,追風還有兩個最大的優勢,奔跑平穩,速度快。
速度快,那些豺在發現不容易追上后,很快放棄了對追風的追逐,變得安全。
而平穩,則讓呂律有了更好的發揮機會。
細點一下,就這一戰,死掉的豺有二十六只,呂律一人射殺的就占到半數。
“清子,現在手頭也不缺那點錢,你也去買匹鄂倫春馬回來,打獵的時候,比這用來犁地拉車的馬強。”
看出陳秀清因為沒幫上什么忙而有些無所適從,呂律不由出聲安慰。
在山里,鄂倫春馬的實用性更強,穿山越嶺,爬坡過坎,在這一點上,鄂倫春馬比追風強得多。
“趙大哥,有空的話,請你幫我買一匹!”
聽了呂律的建議,陳秀清立馬看向趙永柯,果斷開口。他相信,趙永柯身為鄂倫春人,肯定是最懂鄂倫春馬的。
“這是小事兒,等這趟回去,有空了我領你往嘉蔭跑一趟,幫你挑一匹馬回來,正好有認識養馬的。”趙永柯滿口答應。
“也幫我買一匹!”呂律也跟著開口。
“你這不是有追風了嗎,還買了干啥?”趙永柯不解地問。
呂律笑道:“我這追風,秀玉騎不了,得給她另外買一匹,平時使喚起來也方便,她可是非常羨慕烏娜堪嫂子能騎馬的。”
聽到這話,趙永柯也跟著笑了起來:“行,等去買的時候,我幫你挑一匹回來。”
這話說完,趙永柯的目光再次落到周邊那些豺尸上。
看著眼前的戰果,趙永柯看向呂律的眼神都充滿著異樣。
這讓他不由想起上次在山里打大爪子,三人開槍,就只是他一人的打空,心里固然是因為烏娜堪成為大爪子的捕獵對象擔心而影響了發揮,當時還覺得如果不受影響,他也能辦到。
今天打這些豺,卻是將他的想法完全改變了。
這個自己阿瑪的徒弟,有著遠超他這年歲的沉穩,而且,槍法的精準,也遠在他之上。
尤其是匆匆一瞥中,看到呂律單手抓著半自動依舊能輕松射殺豺的情景,他更是佩服。
這是他沒有想到過的技巧,也絕對不是趙團青教的。
“抽空教教我單手用半自動的法子!”
趙永柯認真地看著呂律:“我從來沒想到,槍還能這么用。”
“單手用半自動……”陳秀清聽到后,也是微微一愣,趕忙跟著說道:“律哥,也教教我,我也想學。”
雖然沒看到呂律單手無依托射殺豺的情形,但既然就連趙永柯都想學,陳秀清又豈會錯過。
“晚上我給你們說說!”
呂律點頭答應下來:“現在,咱們得將這些豺給處理了。”
“這玩意兒要了干啥?我們以前也打到過,收購站嫌皮毛粗糙,都不收,肉又不好吃,扔了得了!”趙永柯嫌棄地說。
“收購站不收,咱們帶回去,弄個褥子、墊子啥的,還是很好的!很多人想要都弄不到呢。”
呂律舍不得浪費:“大都只是對穿的槍眼,還算完好,哪怕是帶回去送人也不錯。”
趙永柯聽了微微點點頭,取了獵刀走到一旁,開始提著一只豺進行剝皮。
陳秀清也取了侵刀去幫忙。
呂律則是朝著趴在一旁不斷舔舐著自己傷口的六條狗走了過去,將幾條狗從元寶開始,細細檢查,從獵囊中取出帶著的藥物,幫它們消毒止血。
六條狗,吸引了好幾只豺,面對那么多比它們靈敏的豺,有些自顧不暇,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些撕咬的傷口抓傷,好在問題都不大。
但是,看著幾條狗脖子上、肚子、屁股上的傷口,呂律也是皺起了眉頭。
每種野物都有自己攻擊手段。
大爪子喜歡咬脖頸,強大的咬合力,直接咬斷骨頭致命。
猞猁喜歡鎖喉,輕松拿捏比它們大了數倍的野物。
野豬的挑撅,往往在胸腹。
面對豺這種中型猛獸還好一些,若是換成其它猛獸,很容易一下子就致命。
呂律尋思,是不是給自己這些獵狗,也弄點防護裝備,至少,保護一下致命部位。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上輩子經常看到的軍犬服馬甲或是防護背心,但細細一想,也不用那么復雜,護住脖子,護住胸腹脊背,關鍵時能保命,就即使在林子中穿行,和野物搏斗時,也能少受些荊棘矮枝的刮蹭。
呂律越想越覺得很有必要。
而且,似乎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就像給狗子們穿上一套結實的衣服一樣。
只是這材質,又必須結實柔韌,最好能有很好的防撕咬穿透的效果……他一時間沒啥好的想法。
嗯,得好好琢磨琢磨!
“兄弟,你這是咋了?”
見呂律蹲在幾條狗旁邊,神色怪異,送了豺肉過來喂狗的趙永柯出聲問道:“在想啥呢?”
被一下子打斷思路的呂律微微怔了下,他抬頭看了趙永柯一眼,笑了笑:“想起一些小事兒……對了,趙大哥,這牛皮能進行鞣制嗎?”
“鞣制牛皮干啥?”
趙永柯被問得發愣。
“我想用鞣制出的牛皮革,給幾條狗做幾件防護背心,保護要命的部位,還能防刮蹭!”
呂律在這里想了好一會兒,沒有后世的那些合成材料,在給狗子們做防護背心這事兒上,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皮革。
上輩子沒少搗鼓皮毛,他雖然不懂鞣制,但皮革的優缺點,還是了解得不少。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豬皮,這是他比較容易得到的。
豬皮革,透氣透水性好,耐磨,堅韌,聽上去很不錯,可惜的是豬皮革沒有網狀層,做出來的皮革不厚實,防護能力反而不行……排除!
隨后,他又想了馬皮和羊皮,但最后發現,似乎牛皮才是更好的選擇,厚實,柔韌,強度又高,那是用來做翻毛皮鞋最好的材料,用來給狗子打造防護背心,非常不錯!
最大的問題,牛是耕種的重要牲口,一般農戶除非牛太老必須淘汰才會宰殺,周邊好像又沒有養殖場啥的……但只要能鞣制好,呂律覺得,花點錢,還是能很容易搞到的。
實在不行,就到收購站問問,這些牲口的皮,他們也是有收購的,往區上跑一趟,讓天天盯在收購站兜售槍支的吳彪,在看到有人來賣牛皮的時候,幫忙出稍微高點的價格收購兩張還是可以的。
趙永柯聽了呂律的想法,神色有些驚詫,但很快就笑了起來:“我現在多少有些明白,元寶為啥會領著狗崽來跟你混了……你是一個好主人。牛皮能鞣制,你弄到牛皮送來就行。”
呂律頓時笑了起來。
他開始在想,元寶它們穿上防護背心會是啥樣。
接過趙永柯送來的豺肉,喂給六條狗。
這里那么多豺,短時間內,可以讓它們使勁吃了。
呂律隨后也取了獵刀,幫著去給這些豺剝皮。
加上被追風踢死和陳秀清之前射殺的,一共二十八只,這活計可不少。
一直忙到擦黑,每個人也只是剝了兩三只而已。
晚上的時候,還是啃著饅頭,吃著野豬的手把肉,喝著蘑菇湯簡單對付。
在吃飯的時候,呂律安排道:“那么多血肉在草甸子里,血氣沖天的,很容易引來野物,晚上的時候,咱們得小心防護著,輪流守夜吧。”
對于這一點,趙永柯和陳秀清都沒有意見。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腥味太過濃重的原因,這一晚上,反倒出奇的安靜。
早上幾個人繼續去剝皮的時候,也只看到這些肉被一些老鼠之類的小動物偷咬過一些而已。
又忙活了一早上,總算是將這些皮全部剝下,就掛在周邊的林子里風干著。至于那些肉,除了留下一些喂狗外,其它的,被三人用馬車送往遠處,扔進林子里。
在這里還不確定要呆多長時間,那么大的一堆肉,也是招災的,天熱,還很容易發臭。
進山第二天,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和豺群周旋上,這是幾人都沒想到過的事情,現在危機終于解除,總算是可以安心去找尋獐子和鹿的蹤跡了。
下午的時候,還是讓陳秀清看守帳篷和馬匹,小磊子那片山石林木夾雜的區域,就連趙永柯的鄂倫春馬走起來都有些費勁,干脆就將馬匹留在草甸子吃草。
呂律和趙永柯則領著狗子們朝著小磊子山進去。
興許是霉運過了,好運跟著就來,兩人到了山上沒多久,呂律就已經聞到了麝香的古怪味道,更是沒用多長時間,就找到了那只林麝排便的區域,布下了捕獵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