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怪物。”
至高天的目光仿佛能夠洞穿包裹著大羅天的迷霧，直視祂的本尊：“摯友當初就是相信了你的鬼話，才會一去不回！”
很久以前，初代十二天以消滅蛭子神，還世間美好為目標，開啟了通往第九層的道路。
他們想見到創造世界的巨神，希望祂們能夠理解下界眾生的苦痛，解救世人。
然而，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大羅天布下的一個局。
偉大的巨神被賦予了人性，祂獲得了解脫，而代價，卻是曾經的十二天之首，被至高天視作兄父的摯友的生命。
“你占據了他的身軀，欺騙了九天那個蠢丫頭。”
“但伱騙不了我！”
在至高天看來，這個世界最邪惡的存在，就是那些個高高在上的巨神，而大羅天，祂正是惡中之惡。
就像小孩踩死地上的螞蟻，他覺得有趣、好玩，可對螞蟻來說，這一腳，宛若天崩地裂。
巨神也是如此，祂們隨意的改造世界，只為其成為理想中的樣子。
但巨神可曾詢問過凡人的意見？
“我不會讓他過去的。”
至高天很清楚，大羅天讓谷云前往第十層的目的，根本就是個騙局。
一旦去了第十層，谷云就會成為巨神們的保護傘。
這里不是說巨神和谷云合作，亦或是其他的什么，而是第十層是宇宙的最終真理所在，任何人去了那里，意識、精神都會受到全知全能的洗禮。
試問，當一個人變得全知全能，他還是人嗎？
不再是了。
谷云會從根本上，變成巨神們的同類。
他的想法，他對世界的理解，一切都會跟巨神們同步，變得不再將自己視作一個人。
“只要有我在，他就不可能前往那里！”
至高天雖然離開了十二天，選擇跟墮落的邪神和外神為伍，但他本身從未將自己視作它們之中的一份子。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一個靈格99的神明，如何會把它們放在眼里。
什么逍遙快活，什么作威作福，至高天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種事，早在幾萬年前，人類尚處于最原始時代的時候，他就已經做過一遍了。
“那還真是個麻煩。”
大羅天笑了：“你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力量方面，確實無人能敵。”
“不過無所謂，你要是想試試那孩子的力量，我反而會感到高興。”
大羅天也想看看，谷云到底得修煉到什么地步，才能打敗至高天，然后登頂第十層。
就像游戲一樣，總要有一個最終Boss守在關底。
大羅天雖然同樣強大，但祂不是阻止谷云的人，因此當不了這個關卡負責人。
恰好，至高天十分適合這個位子。
“你應該明白，自己遲早會敗給他。”
大羅天：“這只是時間問題。”
按理說，至高天現在要做的，應該是找到谷云，然后把這個救世主提前干碎。
奈何至高天不會這么做，因為他跟谷云不僅沒有仇怨，反而有著很深的牽連。
至高天會對任何人出手，唯獨不可能傷害谷云。
這也意味著，隨著谷云不斷變強，他超越至高天這件事，遲早會發生。
“你會隕落，而他將加冕為王。”
“命運便是如此。”
大羅天看著至高天的那越發陰沉的臉色，祂的身影漸漸消失，只留下那抹帶著期待的笑聲：“被曾經最崇敬的摯友殺死，這個結局，你覺得怎么樣呢，至高天？”
“哼！”
漆黑的虛空中，至高天依舊端坐在那里，只是比起先前的不滿，至高天的面色顯得那般平靜。
“并非只有那唯一的道路。”
至高天眼中帶著些許戲謔：“摯友找到了完美靈格的力量，我也，找到了其他的可能性。”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摯友還太過弱小。”
有一點大羅天說的沒有錯，那就是等待很重要，他和大羅天一樣，都在等著谷云真正成長起來的時刻。
“不過，還是先提前做個準備吧。”
“摯友什么都好，就是容易相信別人，”至高天想到了曾經被巨神欺騙，發動十二天計劃穿越蛭子海的過去：“人心險惡，神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個世界上能相信的，唯有手中的力量。”
這么想著，至高天緩緩起身，然后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而那里，正是惡盟的大本營。
放在以往，至高天不喜歡這些如同癟三般的墮落者，一群連生死大限都看不破的渣渣，根本沒資格追隨他的腳步。
只是現在，至高天覺得廢物同樣有自己的用處。
“這個游戲，確實需要一個足夠分量的反派角色。”
至高天一腳落下，整片虛空仿佛都開始顫抖了起來，無數蛭子神在星空中哀嚎。
縱使是早已死去的塵埃和歷史，這些過往神明的殘骸、遺蛻，依然用驚恐的目光看向那道仿佛能將整個世界摧毀的身影。
“小的們，該給老子團結起來了！”
一道仿佛自至高蒼穹之上墜落的敕令，在同一時刻，響徹于所有加入惡盟的邪神、外神、術士以及無間死囚腦海之中。
“這是？！”
奈落與黑晴明同時瞳孔微縮，兩人神色驚駭的看著頭頂的天空：“這是什么聲音？不，這不是聲音，而是，是神的箴言！”
“有誰在通知我們…”
這些話，兩人只在腦海中浮現，卻是說不出，更無法向不知情的人轉述。
如果谷云在這里，他就會發現，黑晴明與奈落的意識之中出現了一道極為強大的封印，封鎖了他對其心靈的窺探。
是的，心之靈視失效了。
任何窺測記憶，讀取心靈，探查意識的手段，都在至高天的一聲令下后，徹底失去作用。
何為靈格九十九？
他是世間絕頂，是站在路盡頭的偉岸背影，所有人都望塵莫及的至高存在。
“人數不少，能打的卻沒有幾個。”
至高天不是很滿意惡聯盟的情況，他看向第七層界域，目光在無數蛭子神身上掃過：“就讓我，給予你們新生吧，被埋葬的古老神明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