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大自然的怒意凝聚成暴雨,湍急的雨水無情地傾瀉而下。
黑暗籠罩著整個小鎮,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程孝孤獨地穿梭其中。
雨水淋濕了他的發絲,他握緊手中的珍貴匕首。
程孝知道超凡武器所代表的含義,但事到如今,不得不賣掉它了。
當鋪位于一條古老的街道上,低矮的門臉在狂風中搖搖欲墜。
它的外墻褪色而斑駁,透過玻璃窗,可見店內昏黃的照明和堆滿各式物品的柜臺。
這是一個八方通兌的黑當鋪,據說其背后的主人來自黃沙,很多傭兵在有了燙手的東西后,都會選擇來此進行銷贓。
這里也是唯一能賣掉匕首的地方。
午夜之際,鋪內空空蕩蕩,只有一名年邁的當鋪管事坐在柜臺后打著盹兒。
管事的衣衫并不豪華珍貴,相反衣著襤褸,皺紋深深刻在他的臉上,散發著陰郁而市儈的氣息。
一位大多數不會理睬人們的,心善的使徒!
隨著恢復的傷口,程孝感受到原本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中重新涌現。
當鋪管事扭曲的嘴臉展露出那份兇狠無情的本性。
事關救命之恩,程孝不敢馬虎,彎下腰恭敬道:“大人,您真的知道使徒大人們專用的驛站在哪里嗎?是使徒大人們的驛站!不是尋常的驛站!”
老嫗的神奇能力令程孝心中涌動起無盡的敬畏。
程孝垂下的雙手顫抖,一時間不知如何取舍。
可老嫗的出現似乎只是為了隨手救下一個病人。
“大人.”程孝急忙開口想要感謝一番老嫗,然后嘗試能不能從老嫗這里獲得齊凜很在意的驛站線索。
老嫗笑了,笑的很開心,頓了頓拐杖,慢聲道:“你身上好像沒什么我需要的”
這一旦把枕頭給了瞌睡的大人們,那就是大功一件!
說不準,大人們還能賜予一些延年益壽的魔紋
檢查無誤后,當鋪管事取出一百四十枚銀幣丟給程孝。
當瓣以程孝來不及反應的速度觸碰到程孝的皮膚時,眼前的一切都發生了奇跡般的改變。
“你是不是看錯了,這可是”
“那你還”
“多多少?”程孝不可置信。
當鋪內彌漫著古舊的氣息和塵土的味道。
這是一把超凡武器!
當魔紋閃動在匕首上時,當鋪管事一眼就看出了匕首的本質!
也許是他急于將這來之不易的兩枚金幣換取老田女兒的自由,此刻胸口的傷勢似乎也隨著不再壓抑的心情變得不那么劇痛難忍。
也意味著,他可以壓榨一筆了。
如果透過那五彩斑斕的光芒仔細觀察的話,這朵很像齊凜曾在鎮長桌上見到的那一朵。
“嗯?”
他不可思議的輕輕解開止血帶,赫然發現,那巨大的豁口不見了!
“嗯?”當鋪管事聽出了程孝話語里的堅持。
在看到程孝的傷勢痊愈后,老嫗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程孝奮起直追,充滿力量的雙腿在積水中踏出水。
“真的嗎大人!?”程孝驚喜萬分,抬頭間看向老嫗一臉期待:“大人,我如果想知道驛站在哪的話,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呢?”
眼看老嫗隨時都會消失在雨幕中,程孝著急的喊道:“大人,您知道小鎮這邊的驛站在哪里嗎?”
“一枚,不賣就滾。”當鋪管事輕飄飄的話語從高高的柜臺后傳來。
可即便如此,程孝依舊抱有警惕,下意識的手就摸向腰間。
老嫗像是一幅看著貪得無厭之人的神情,直接了當的對程孝說著。
倒不是這一筆生意能賺上未來衣食無憂的養老生活,可是背后的大人們似乎在謀劃一起大事,很需要這種超凡武器。
這一幕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程孝感受到胸口處從劇痛轉變為酸麻,再到一切如常。
他感激地凝視著老嫗,心中也瞬間想起了齊凜。
雖然不知道其上帶有什么超凡能力,但光是超凡武器這一個本質,就足夠當鋪管事興奮起來了!
“一枚金幣。”當鋪管事咧開嘴笑道。
一邊是天亮前。
她是誰?
為什么攔路?
想干什么?
就在程孝懷著疑惑的時候,老嫗突然笑了笑,目光鎖定在他胸口的傷勢上。
當鋪管事扣著鼻屎不耐煩的再次重復了一遍:“我說一枚金幣!你耳朵是不是壞了?”
當鋪管事感受到了那股不可撼動的決心,雖然有些疑惑為什么非要一百四十枚銀幣,但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如果繼續壓榨的話,他很可能會失去這個賣家。
程孝聽老嫗話里的意思似乎對驛站很了解,看到希望的他硬著頭皮問道:“大人,我的一位救命恩人需要驛站在哪.”
不等當鋪管事說完,程孝已經轉身走入了瓢潑大雨中。
就當程孝準備轉身就跑時。
那原本嚴重的傷勢瞬間消失,程孝的胸口恢復了原本的完整,仿佛那里從未有過任何傷害。
但,摸了個空。
“我等會就離開蒸汽小鎮了。”老嫗笑了笑回道:“下次再來也許要很多年后了。”
明白這點后,管事原本被人深夜打攪的惱火瞬間消散,不過依舊保持著外表市儈的樣子。
是一名受了重傷的傭兵?
“成交!”當鋪管事略想后,伸手向程孝:“拿來!”
正當程孝抄近道邁入一條小道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老嫗,仿佛從虛空中瞬間顯現。
老嫗隨意的撇了眼程孝懷中的錢囊,似乎隨口道:“你要是非知道不可的話,那就兩枚金幣吧。”
程孝跑朝凱恩那邊跑去。
他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位超凡存在,甚至很大可能是.
使徒!
當鋪管事冷眼旁觀著程孝的到來,他的眼神帶著一絲貪婪,仿佛看到了一個受困的獵物。
他此刻渾身上下除了兩枚金幣外,就什么都沒了。
“一百四十枚銀幣!”程孝狠狠心,咬牙道:“少一枚銅幣,我立刻扭頭就走!!!”
他現在只想帶著金幣找到凱恩換回老田女兒,別的事情他不想去思考了。
一般來說,這種受到極為嚴格管制的超凡武器,有市無價。
但,一般來說,這種傭兵也會在這種時候掏出一些平日里見不到的好東西。
管事心中明了,這是一個窮苦潦倒的傭兵因為某些麻煩不得不來當點東西了。
她緩緩伸出雙手,取出一朵華麗的朵,朵綻放著五彩斑斕的光芒,宛如一顆珍珠般令人嘆為觀止。
這一句話,似乎讓程孝看到了希望。
“你傷勢已好,你我就當沒見過吧。”老嫗身形不停,話語卻出現在程孝耳旁。
雖然那種傷勢和扎帶透漏出這個傭兵似乎很窮。
但程孝并沒有先前老嫗攔住他的那般神鬼莫測。
遠處的鐘聲回響在店內,仿佛在提醒著每個人的時光的流逝。
程孝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這把超凡武器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武器,如今卻要以金錢的形式被折價。
“嘿?”
當鋪管事奇怪的瞥了眼離去的背影,嗤笑一聲,隨后美滋滋快速關閉了店門,準備聯系黃沙那邊的大人們,邀功請賞。
“你賣不賣?不賣就把銀幣還.”
當然,前提是要找到有實力且敢買下它的人。
當鋪管事以為程孝賣這個是為了治療傷勢。
“大人您知道驛站在哪嗎?”
程孝步伐雖踉蹌,但依舊堅定地走向柜臺,伸出顫抖的手將珍貴的匕首放在柜臺上。
老嫗的面容蒼老而古老,她的眸子若隱若現,在朦朧的雨夜中閃爍出迷離的光芒。
“呵呵.”老嫗打量著程孝,笑了笑說道:“當然知道。”
程孝沉默了,沒有多做言語,只是咬牙后說道:“兩枚金幣!”
一般來說,當鋪不同于別的地方,收購東西時除了錢財外還會有一張當票。
“你還沒給我當票”
兩枚金幣他于天亮前湊齊了。
起身查看下,卻見程孝正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扎帶后的血跡不斷涌現,說明傷勢很重,扎帶不管用。
他以一副老練市儈的面孔,等待著程孝的開口。
胸口的扎帶好像是斗雞眼那老頭的自制物品,那里是沒錢的傭兵常去的地下醫館。
“這把匕首并不值多少錢,我所能給你的價.“當鋪管事嘴里吐出一串令程孝心碎的數字。
程孝雖然奇怪這人明明站在遠處,怎么聲音穿過大雨飄到耳邊的,但程孝依舊動作不停。
聞言的程孝的如遭雷劈。
這老嫗似乎知道他只有兩枚金幣。
當鋪管事卻看也不看的往柜臺后一坐,像是根本不在乎一般,老神在在的嗤笑道:“我眼又不瞎,當然看得到這是一把超凡武器。”
程孝渾身濕漉漉的來到柜臺前,抬頭望去。
程孝呆在當場,抿了抿嘴抬頭間望向等待的老嫗,為難道:“大人.”
傷勢瞬間痊愈了!
就連傷疤都沒留下!
驛站這兩個字似乎勾起了老嫗的興趣,她停下身形,慢慢轉身看向追來的程孝:“你沒有進入驛站的資格,為什么要知道驛站在哪?”
當鋪管事惡意地打量著那把匕首,他的目光充滿了貪婪和興奮。
也許還能得到點外快。
程孝看著老嫗的身影越來越遠,他不想放棄這個也許能還上齊凜的機會,急忙大聲哀求道:“大人請留步!”
程孝拿起匕首,試圖讓當鋪管事看清楚其上閃動的魔紋。
他笑容猥瑣,牙齒間露出的黃晶之光使人不忍直視。
雖然齊凜說情分已清,但程孝卻一直認為救命之恩還沒還。
輕蔑地笑容中,開始給出荒唐的價格。
但還沒跑出多遠,瞪大雙目的程孝便看到先前攔路的老嫗再次從前方雨幕中出現。
如此糟糕的天氣,總算有了個好消息。
“盡快做出取舍吧,我等不了你太久。”
他察覺到了高大柜臺后的不速之客,睜開眼睛挺直身子,低下頭望去。
老嫗的聲音飄來于耳邊響起:“年輕人,你的傷勢有點重,不趕快接受治療的話,活不了幾天了。”
如果不考慮其本身的特殊含義的話,單說價格,如果是主動釋放型的超凡能力,起碼能在黃沙賣到上千枚金幣的高價!
程孝慢慢彎下腰,恭敬問道:“大人,我只有兩枚金幣,等會有重要的事情要用,我可以知道去哪能找到您嗎?能到我辦完事,想辦法湊齊兩枚金幣后,就去找您”
老嫗輕輕摘下朵上的一枚瓣,那枚瓣散發著溫暖的光芒,隨后擺動間,瓣瞬間出現在程孝身前。
各種物品無序地擺放在陳舊的貨架上,似乎散發出過去主人的記憶。
她身上散發著一股神秘的氣息,使得程孝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老田的女兒有救了!
深夜的雨幕中。
只要能救回老田的女兒,死了也無妨。
“你們這些傭兵,東西大多來路不正!”當鋪管事仿佛吃定了程孝,嘴角撇動:“我可以明擺著告訴你,除了我這里,你找不到第二個敢收這東西的。”
“一枚金幣,你的傷勢可拖不了太久,不想浪費寶貴的治療時間,你最好盡快決定賣不賣。”
“我剛才可沒要你治療費用,你可不能和我討價還價哦!”老嫗笑了笑將程孝的話語堵了回去:“欠債也是不行的,另外,這方圓萬里間,除了我之外,你找不到第二個知道驛站所在的了。”
在當票上的日期來臨前拿著事先標明的金額過來還能贖回原物。
她拄著拐杖,身披一件長滿草的古怪衣服,仿佛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融合了大地的氣息。
他雖然不清楚一把超凡武器能賣多少,但絕不可能是一枚金幣!!!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壓榨的也太狠了!!!
“你腦子沒進水吧?”當鋪管事喜滋滋的表情一凝,抬頭看向程孝嗤笑道:“這種東西你還想要當票?”
接過匕首進行檢查時,當鋪管事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
一邊是即刻。
兩邊,程孝都不想放棄。
亦如他多年來的不合群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