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第254章
第254章
寒風掠過這個生活苛重的村莊，齊凜在向導程孝的指引下終于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村子最南側。
最接近繁華鎮上的一處占地百來畝的大戶人家，就是齊凜的目的地了。
只不過，眼前的景象讓齊凜心生一種：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的感覺。
身后，村子的居民因為過重的賦稅而生活拮據，吃樹皮和草根已經成了一種常態。
母親會因為孩子多帶回一點樹皮草根而笑的合不攏嘴。
夫妻會因為買不回一袋面的導火索而產生激烈的爭吵。
貧困籠罩著整個村莊，窮困的面孔和憔悴的身影處處可見。
然而，在村子的最南側，村子首富所居住的位置，卻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今天是村子的首富老田，在為他女兒第二天清晨的定親儀式準備盛大的宴席。
老田一臉疑惑，語氣極為真誠道：“什么時候使徒大人會在鎮級區域開設驛站了？”
沒有任何人情世故的客套。
男人一點也不見外的打量著齊凜身后的程孝父女，笑道：“哎喲，就兩位護衛傭兵？其他的傭兵都死在半路了嗎”
“喬舒亞巴頓，”老田猛地扭頭警告道：“這位傭兵是我二十多年的，我希望你對他要像對我一樣尊重！”
宴席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人垂涎欲滴。
約莫五十多歲年紀的老田一頭白發，身穿一件華麗的紅色長袍，臉上流露著喜悅和自豪。
程孝則是閃身避了過去，他不想給老田惹上什么麻煩，笑道：“誤會而已，您太客氣了。”
“除了城主大人，沒人敢擁有，更沒有人敢如此拿出來。”
非常直奔主題的問題。
是正兒八經的食物。
齊凜想了想對著老田道：“今天是你女兒的大日子，先去招待客人吧，晚點你要是想起蒸汽小鎮范圍內的驛站相關線索，再來找我。”
而這種饋贈，是老田費了許多積蓄從黃沙之城千里迢迢冷凍運輸而來。
為數不多的。
每個人的臉上帶著笑容，即使是貧困也無法抹去他們對這次婚禮的期盼和熱情。
旁邊的程孝則笑著給女兒艾莉絲夾著平日里見都見不到的菜。
車夫將車停穩后，一個衣著考究，戴著禮帽的男人走了下來，摘下帽子對著老田遙遙道：“田哥，我沒來遲吧？”
眼看男人隨著侍者離開，又有很多客人從南而來。
準備宴席的場景如同童話般美麗，村莊南側的每一家都紛紛張燈結彩，五彩繽紛的環和彩帶在寒風中搖曳舞動。
“老田是鎮上除了鎮長和帕格外，唯一和黃沙之城有聯系的商人。”
“，據我所知蒸汽小鎮真的沒有驛站啊”老田一臉為難。
說完，齊凜越過一臉震驚的老田，徑直走向張燈結彩的院落內。
以及自己的商隊行至荒野時，被村民扮成的劫匪暴力搶劫后。
老田敏銳的發現了程孝的鞠躬動作，先是一愣，后是快速對齊凜微微鞠躬以示敬意：“程孝的就是我的，客人有事但說無妨，只要是老漢能做到的，一定盡全力去辦！”
與平時的溫飽而已相比，這些美食仿佛是從天而降的饋贈。
但忙碌之時，老田依舊在細想著驛站相關。
不過老田并不想去仔細思索了，程孝曾幫他很多，先前的‘程孝的就是我的’這句話老田是認真說的。
“嗯？”老田聞言一愣，疑惑道：“蒸汽小鎮范圍內什么時候有使徒大人的驛站了？”
齊凜沒有說話，只是先將自己的一枚銀幣的份子錢交給老田身后跟來的侍者后，便微微側身示意程孝過來應付老熟人相逢的場面。
他們對宴席上的菜肴充滿了期待和憧憬，無論是品嘗燉湯的鮮美，還是享用烤雞的香脆，他們都心懷感激。
齊凜交代過程孝，人前的時候不要喊大人，就說是一位遠方路過此處，以免徒增事端。
齊凜一筷子未動桌上的食物，閉目聽取著幽靈的匯報。
聞言的齊凜心中咯噔一聲。
所有都私下討論著老田究竟了多少錢購買這些食材，又是了多少錢雇傭傭兵千里護送而來。
一些女性在一起刺繡紋繡床單，一些男性在扎草編環。
程孝雙目閃動，回憶道：“第一次見老田時，是我被他救了，很俗套的故事，那時我被同行組隊的傭兵背后捅了兩刀，然后丟到了荒野。”
“等會。”齊凜抬手間制止了老田的話語，笑道：“抱歉我剛才沒說清楚，我想知道蒸汽小鎮范圍內的驛站相關。”
距離村子首富‘老田’的大院僅僅百米的位置，齊凜卻停下了腳步，眼中滿是疑惑。
男人則沒有任何回應，走到老田身旁，先是將隨身攜帶的禮品笑著禮貌遞給老田身后的侍者，而后打量著齊凜笑道：“這位.有點面生啊。”
老田則是如老友般拍了拍程孝的胳膊，故作生氣道：“你說什么胡話呢，都是你幫我，我幫你，不用算的這么清楚！”
如果是十年前，老田會選擇宴請全村的人一起慶祝。
親朋好友們也幫忙準備，紛紛投入到忙碌的人群中。
“不得不說，老田你這人脈還是可以的啊，幾千里的路程，途中還有魔種”
“結果我命大，硬撐著一口氣沒死掉，然后遇到了老田從黃沙之城返回的商隊，老田救了我。”
老田嘆了口氣繼續道：“只是，蒸汽小鎮什么時候有的驛站？”
人們舉杯互敬，賀喜的歌聲響徹云霄。
清燉雞湯中散發著濃郁的雞香，酥炸魚片咬上一口，外酥里嫩，帶來一陣陣鮮嫩的口感。
香香脆脆的炸雞塊和烤鴨片擺放在銀盤上，閃耀著誘人的色彩。
當老田發現齊凜身后跟著的程孝時，老田那客氣的笑容立刻變成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發什么呆？”齊凜攥著留下的一枚銀幣朝老田走去，回首間看到程孝和艾莉絲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自己，像是從沒見過自己一般。
“所以他們以為您是受排擠的小官，這才有點指桑罵槐”
這些菜肴對于那些長期忍受貧困的居民來說，簡直就是天上的美味。
發現齊凜朝自己走來的老田有些疑惑，但依舊是熱情笑容的迎了上來。
“啊？”艾莉絲發出疑惑的聲音，好奇的看著程孝等待后續。
隨著宴席的進行，氣氛變得愈加熱烈起來。
如果不是老田女兒的婚禮，他們只能在睡夢中夢到鎮上有錢人的吃食原來不是樹皮和草根。
艾莉絲眨巴著眼睛，又說道：“兩枚金幣！這可是巨款欸！而且田叔看起來很有錢，差一點也行吧？”
正此時，南側有人坐著人力車快速而來。
“是傳聞中那位神靈的緣故嗎.”
遠處，不斷有歡聲笑語的親朋好友從南側而來。
“好了快去陪那位大人吧。”老田止住了程孝的話語，輕輕拍著一臉愧色的程孝胳膊道：“我等會好好想想，如果有相關的消息，一定會去找你們告知的。”
“我以為作為和黃沙之城唯一有商會合作渠道的你，會有相關信息的。”程孝失望的搖搖頭。
這場婚禮對于首富老田來說，既是對女兒幸福的祝福，也是對未來的希望。
“爸爸，你和田叔關系很好嗎？”艾莉絲含糊不清的問道。
隨著親戚們的陸續到來，擺滿宴桌的露天大院里漸漸熱鬧起來。
每個人似乎都忘卻了近在咫尺的隔壁村民們的貧窮與困苦。
看著眼前張燈結彩，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景象，齊凜用力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
“能還上嗎？”
說到這，艾莉絲疑神疑鬼的朝四周觀望了下，發現周圍的食客都在狼吞虎咽食物后，這才小聲道：“廢墟里的車輛，應該能換至少兩枚金幣吧？”
菜肴的香氣彌漫在整個村莊，引來村民們的垂涎欲滴。
但不會再隔三差五的走訪日子困難的村民，并給與他們錢財方面的救助了。
大院角落內，在老田特意安排的一處僅有三人入座的宴席上。
那是食物的芬芳。
那個拍賣行老板不是說這個村子有線索嗎？
難道線索不是在這個首富身上？
但，遍布村子的幽靈傳來情報說：那些村民身上也沒有相關信息，甚至于他們連驛站是啥都不知道.
一時間，齊凜眉頭緊皺，仔細回想著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么關鍵信息。
寒了心的老田依舊會在村民難以度日時發放免費的糧食接濟，
“正常來說，執行護送任務的傭兵一旦受傷，會立刻被雇主拋棄，以免影響路程以及消耗不必要的物資。”
紅燒牛肉、干煸豆角、醬爆雞丁、清蒸海鱸魚等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佳肴擺滿了長長的宴席。
身后傳來程孝的聲音：“大人，先前那些村民的罵聲，其實只是以為您是鎮上派來的官員，只不過正常來說大官都有鮮騎士隨身護衛，您身后只有我們兩位打扮的像是傭兵的人。”
“既然是喜事，作為不請自來的客人，份子錢自然不能少。”
“誰知道呢，但是這位”程孝望著走入院落四下掃視的齊凜說道：“這位大人篤定了這里一定有驛站存在。”
“再后來，我給老田的商隊護衛過很多次，途中也遇到過馬匪搶劫，身受重傷。”
程孝嘴巴張合間沒說什么，只是點點頭，隨即帶著艾莉絲朝齊凜追去。
在齊凜的示意中，程孝呆呆的接過銀幣。
“走啊。”
老田細想之后，很快就對著齊凜道：“黃沙之城的驛站在血海深處，那里是禁區，外圍有城主的士兵把守，禁區內傳言有.”
老田笑的很是開心，快步迎了上來，對著程孝驚喜道：“你不是說去那邊廢墟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黃沙之城的驛站我知道，但是蒸汽小鎮”
不是身后那些村子居民常食用的樹皮草根那種食物。
只不過，老田的身形明顯有些消瘦，且身體時不時會微微顫抖。
正說著，程孝突然疑惑的發現齊凜從披風下伸出的枯瘦雙手上，遞來三枚銀幣。
面對齊凜的招呼，仿佛重新認識了齊凜一遍的程孝回過身來笑的燦爛：“您真是位不一樣的大人！”
“別說這蒸汽小鎮了，即便是在黃沙之城，那些魔法武器和防具也全是禁品。”
座位迅速坐滿，人們迫不及待地期待著宴席的開始。
“說是關系好.，.”程孝自嘲一笑道：“其實是我欠他的。”
“程孝！”
“哎，真是不好意思了老田，還要再麻煩你一回了。”程孝對老田歉意道：“欠你這么多，真是不知道怎么還清你的人情債了啊！”
“我不會讓你白忙活的。”齊凜搖搖頭，取出一些體質藥劑以及幾件閃爍魔紋的武器還有幾套魔法防具：“如果你能提供相關線索，這些都是你的。”
“這是規矩。”程孝笑了笑，繼續道：“但是老田不同，老田會救治每一個受傷的傭兵。”
因為程孝是老田的。
但自從十年前他按照慣例在嚴寒冬日，對村民免費布施熱粥卻遭到村民武力哄搶。
從未見老田發如此大火的男人一愣，隨即很快懂事的向程孝鞠躬致歉道：“抱歉我的.”
燉豬蹄和紅燒獅子頭會讓人垂涎欲滴。
沒有絲毫的客套，且聯系先前程孝恭敬的舉止。
“可那不就只是個流傳的神話故事嗎”
“程孝，你的這位”老田看著齊凜離去的背影，低聲對著程孝道：“不簡單啊！”
齊凜倒也沒客氣，直接徑直道：“驛站，使徒的驛站，有魔法傳送陣存在的驛站，相關消息你知道的有多少。”
面對艾莉絲的天真，程孝笑著搖頭：“不夠呢。”
艾莉絲閃動著不諳世事的雙眸，問道：“爸爸，咱們到底欠了田叔多少債啊？”
“是黃沙之城商會那邊的貴客嗎？”
而豐盛的水果盤上擺滿了各種新鮮的水果，色彩斑斕，令人垂涎欲滴。
程孝依舊是搖搖頭，偷偷看了閉目好似假寐的齊凜，壓低聲音對艾莉絲小聲道：“爸爸之前和你說過，不能讓別人欠咱們，可是啊，咱也不能欠了別人。”
“指桑罵槐你都知道，看來文化程度還可以。”齊凜看出了程孝的小心思，擺擺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話說鎮上有學校嗎？”
說明這個年輕人實力強大，要么是不通人情事故，要么是不在意那些東西。
原地留下的老田片刻后疑惑著喃喃道：“蒸汽小鎮什么時候有資格建立驛站了呢”
廚房里熱氣騰騰，很多廚師在提前烹飪菜肴，他們爭分奪秒地忙碌著，為之后的宴席準備美味佳肴。
不等程孝疑惑的發問，看著老田望向自己的齊凜輕聲道：“待會再說。”
也許是看出了齊凜的疑惑，齊凜身后同樣疑惑的程孝上前一步，打量著百米外那棟院子的熱鬧景象，思考片刻后對著齊凜解釋道：“應該是老田家的獨女準備訂婚了。”
他們用笑聲和祝福來慶祝首富的女兒即將開始新的生活。
“總得來說。”程孝給女兒夾著菜，唏噓道：“我欠老田太多了。”
齊凜挑了挑眉，擺擺手朝老田走去。
車夫猶如看見肉骨頭的獵犬，猛地蹦起接過銅子，大喜道：“謝謝老板！謝謝老板！”
他想讓氛圍盛大一點，即便只是短暫的一刻。
“說來話長。”程孝先是微微對齊凜鞠躬，隨后這才身形邁過齊凜對著老田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的，從遠方而來，有點事想問問你。”
接踵而來的客人很快打斷了老田的苦苦思索，這讓老田不得不抽出精力迎接客人。
隨后，男人看也不看的將一枚銅子丟給一旁喘著粗氣期盼著的車夫。
“不過有點奇怪.”v
程孝看著門口那個將自己最珍貴的衣物拿出來穿上的老田疑惑道：“我記得之前老田和我說過，他女兒的定親儀式是在一個多月后，怎么現在提前了呢？”
在宴席即將開始之際，首富老田站在門口迎接親戚的到來。
歡快的音樂在場內輕輕響起，為整個宴席增添了幾分活力。
當然，還有很多別的可能性。
“帶客人先去入座吧。”老田微微扭頭朝侍者吩咐道。
這讓商海沉浮的老田一愣，隨即看著齊凜身上的披風，好似明白了什么。
人們穿著精心準備的裝束，笑語盈盈地互致問候，充滿了喜慶的氛圍。
“學校是什么？”
有趣的是，老田這樣做以后，反而村民們言談中的聲望不但不減，還更高了。
“田叔是別人嗎？”艾莉絲天真問道。
程孝一愣，低頭間看了看自己寒酸的衣著，余光中看到周圍衣著光鮮的客人掃過自己時的鄙夷眼神。
還有那些關于自己低賤傭兵，狗腿子之類身份卻能獨占一桌的討論。
程孝自嘲一笑，輕聲道：“是別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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