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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墳場。
看著被隨手抹除的火焰,羅千很是沉默。
到來的幾個人都不對勁。
其中最屬那個白頭發的青年。
最強,真正意義上的最強。
那種刻在骨子里面的氣勢,很難想象他是如何做到的。
“下次脾氣不要那么爆,這樣不好。”張洞拍了拍羅千的肩膀說道。
無盡墳場的壓制力在重新恢復,想要逃離這里的厲鬼也被羅千重新掩埋。
“還有下次?”羅千冷笑了起來。
“不一定哦。”張幼紅看著這無盡的墳頭輕笑了一聲。
羅千嘴角抽搐,回頭看著幾個不正常的老友,他嘆了一口氣:“該回那回那去,別在我這里待著了,我看著心煩。”
說著,他不理會幾個年輕的老友,轉身自己回到了木屋當中。
“他是不是心里不平衡了?”張幼紅摸著嘴唇問道。
“估計是。”李慶之淡淡的說道。
望著這片熟悉的墳場,他還是有些懷念的。
不得不說,能活著還挺好的,就是某個小子……
唉……
李慶之嘆了一口氣,望著那個白頭發的青年,眼眸中有些可惜。
不死不太平,雖然失敗了,可至少也是另類的成功,為什么非得如此?
他這樣做,不就是將事態變成了之前的模樣嗎?
老格局有什么好的?
“別管他了,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們看著就好。”張洞神情平靜的說道。
“可是,他的想法已經……”李慶之想說些什么,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知道無論說什么,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了。
無濟于事。
最終,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一聲嘆息遠去。
白發青年看著遠去的公交車,眼中有些感慨:“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真是有意思的世界。”
余千靠在椅子上,腦子里面出現了一個荒誕的念頭,如果有人會從未來回來,且不擔心造成悖論,那那個人會不會去改變歷史?
如果他今天和張羨光被埋在了無盡墳場。
等羅千老死,然后他從墳場里面爬出來,看著早已經變樣的棋盤,會不會生出這樣一個念頭?
如果可以重來,我會不會去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大概是會的吧。
余千在心里回答了這個問題。
看著窗外的世界,這個世界不應該只是這樣的。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方不算茍活。
“有意思的世界……”
放下這一次的困惑,他們得開啟新的一輪落子了。
大京市之行可以開始了。
窗外的風景變化的很快,由白采擷駕駛的公交車在走一種很新奇的路線。
一會窗外是草地,一會窗外是海洋,一會窗外是樹林。
時間過去的很快,一個多小時之后,余千驚奇的發現,他看到城市了。
前方,一座亮著光亮的城市,清晨的陽光就這樣極其不吝嗇的撒在了建筑上。
漸漸的,周圍開始出現車輛。
“各位旅客,大海市已經到達,請準備好下車,溫馨提示,請確保自己的隨身物品是否帶齊,這是一輛沒有終點的公交車,如果有物品遺留在車上,那很可惜,注定是拿不回來了。”白采擷靠右行駛,開始減速,一邊減速,一邊開口說道。
余千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張羨光捂了捂臉,很是無語。
聶英平很平靜,覺得還有些新奇。
公交車停站,車門打開,余千扛起棺材走下公交車,一眨眼消失不見。
張羨光和聶英平一起下車,趙小雅見張羨光要下車,連忙拉著張羨光的衣服,打算跟著下車。
但還不等她實施這個小計劃,白采擷就一把將她提溜了起來:“慌什么,我們的旅途才剛剛開始,等玩完再說。”
趙小雅一臉的抗拒,她眼巴巴的看著張羨光:“老師!”
近乎于哀求的聲音,可以看出趙小雅現在是有多抗拒跟白采擷玩了。
“乖,聽話,你老師現在很忙,沒空理你。”
等兩人下車,白采擷直接關閉了公交車的大門,不給趙小雅和張羨光任何交流的機會。
趙小雅絕望了,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垮了下來。
公交車啟動,即將前往老鬼屋。
不止是趙小雅絕望了,林北也絕望了。
他看著關閉的后車門,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還沒有下車啊!
望著消失在身后的街道,林北徹底慌了。
靈異論壇。
“阿武,我們離開多久了?”
回到靈異論壇,余千問出他現在最在乎的事情,時間。
“十九天。”阿武計算了一下時間回答道。
“半個多月……”
余千心里有些后怕,無盡墳場的時間流逝速度不對勁。
他可沒有感覺到自己過去了那么長的時間。
“最近有什么大事情嗎?”余千問道。
“還算平靜,國外的勢力也很平靜,最新消息是國外新出現了一股勢力,這股勢力很快將國外的一半馭鬼者給招收進入了自己手上。”
“除了這個之外,就是島國那邊發出了求援。”
“是向我們靈異論壇和總部發出的求援,我們和總部同時都拒絕了。”
“具體為什么求援,是因為長島出現了一口老水井。”
阿武神情平靜的敘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總體來說還算平靜,沒什么大事情。
“總部那邊多久開始馭鬼者培訓?”余千問道。
“還有不到半個月。”阿武說道。
“明白了。”
余千點點頭,還可以準備一下。
“阿武,東西放在安全屋里面了,不要讓任何人去動棺材上的釘子,特別是那些科研人員,出了事情會很麻煩。”
張羨光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
“你最好還是親自去看看,能再做一層防護就最好做一層,棺材里面的東西要是跑出來了,那么另外一口棺材里面的東西也保不住。”
聽著張羨光的話,阿武頓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我馬上下去安排。”
阿武快步的走出辦公室,朝著實驗室走去了。
聶英平讓開了道路,看著有些著急的阿武,眼中很是詫異。
這居然是一個異類。
一個異類,怎么甘愿在這里做這種事情?
有些搞不明白。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準備鬼畫了。”張羨光坐了下來說道。
“嗯,弄完鬼畫之后,我們要派人去刺激那些還沒有復蘇的厲鬼,不需要關押,讓其復蘇就可以了。”余千想了想說道。
聽到余千這話,張羨光先是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之處。
還處于被關押的厲鬼是不會受到鬼新娘招鬼的。
必須讓它們復蘇才可以。
“你有名單?”張羨光問了一句。
“大概知道一些,但不夠,所以要一邊做一邊等,遲早靈異復蘇會徹底爆發的。”余千說道。
“那我去弄一下鬼郵局。”張羨光說道。
“可以,越早越好,不用擔心厲鬼復蘇會造成什么大問題,舍小保大,看得失。”余千點點頭。
“明白,那我先去鬼郵局,另外聶英平也要回去一趟刺青館,他身上的厲鬼復蘇得處理一下。”張羨光站起身說道。
“十天后,大京市見。”余千站起身說道。
“大京市見。”
張羨光拿出一張黃紙將其卷了起來,然后點燃。
辦公室內突然變得陰暗起來,燈光開始閃爍,隨后熄滅。
一條陰森布滿迷霧的小路出現。
張羨光和聶英平快步的走入了里面。
隨著兩人走入,小路開始隨著他們一起消失,只是不到一會,兩人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小路也消失不見了。
辦公室內的光線恢復正常,燈光重新亮起。
余千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大京市之后,就要準備考慮如何撕開靈異之地和現實的入口了。
“希望在我們手上,絕望也在,持平的天平,就看我們做出的選擇是偏向于哪邊了。”
余千喃喃自語著,隨后站起身,走入了休息室,身上一股極其濃郁的尸臭,他得去洗一下,然后睡一覺。
簡單沖洗了一下,還有一段時間,他要好好的思考一件事,以及陪陪蘇靜。
最近很忙,都沒有時間去陪她了。
十幾天而已,整個世界的局勢發生了一次翻天覆地的改變。
國外由十幾個勢力變成了兩個勢力。
櫻花國即將覆滅,在國外和總部都自顧不暇的情況下,它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大京市負責人,高明被砍掉了頭顱。
尸體在臭水溝里存放了三天才被發現。
身上的厲鬼不翼而飛。
大京市新的負責人還處于空缺當中。
大蒙市,冰尸被處理了,代價是半個大蒙,以及十位國際刑警的犧牲。
大河市那邊,事件沒有被解決,但得到了控制。
大江市,出現了一起靈異事件,代號鬼戲,目前沒有被解決。
湘西那邊,出現了大規模尸體趕路的情況,事件代號鬼趕尸,目前沒有被解決。
事情很多,發生的也很多……
國內的事情就那么多,更別說國外了。
盧浮G,約頓莊園,白G,FG博物館,YG博物館,DG戰俘營舊址。
前SL戰俘營舊址……等等。
這一個個出名的地方都成為了厲鬼的盤踞之地。
至今都沒有被解決。
佛羅里達州更是出現了空城的情況。
十大詭異之地,除了在國內的幾個地方,其余的全部成了類似靈異之地的地方,且全部都失控了。
這是目前世界的格局。
全部都亂了起來。
特別是國外。
根據國外傳來的消息,最新成立的組織名為天枰,天枰組織的成員在國外的所有國家的城市里面進行著一件事情。
那就是刺激沒有復蘇的厲鬼復蘇。
這一舉動,成功讓天枰組織成為了邪教。
引起了剩余還沒有被收編組織的極力抵抗。
但效果似乎不大。
它們嚴重懷疑,那些詭異之地失控的原因就是天枰組織兩個老大干的。
雖然沒有事實依據和證據,但它們就是認定這事情是他們干的。
迷霧環繞的海上,一艘詭異的船行駛在其中。
一個青年坐在船邊,撐著下巴望著這片海域。
“您為什么不繼續征服下去了?”
青年的身后,一個將自己隱藏在袍子當中的人,好奇的問道。
“還不到時候。”青年敲打著臉,用極其慵懶的語氣說道。
“傳教士,安排你做的事情做好了?”
“做好了,一切按照您的安排去做的。”傳教士誠惶誠恐的回答道。
眼前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青年,實力恐怖的不像話。
國外組織現在只剩下一半了,其余的組織差不多都快沒了。
現在整個國外還有半個不是這個青年的了。
而且那半個還有十分之七在國內。
“嗯,很好,再接再厲,遲早你的命會回到你自己的手里的。”青年隨口說道。
“不敢,為您做事是傳教士最高的榮幸,我不敢再奢求什么了。”傳教士咽了咽口水說道。
“不錯的覺悟,很好。”青年點了點頭:“去一趟埃及,讓法老王的詛咒復蘇,如果你辦的好,你可以擔任一個職位。”
“明白,我一定辦好這件事,定不讓您失望。”傳教士雙膝跪地,無比真誠的跪謝青年的安排。
青年只是笑了笑,眼眸當中很是淡然,他不再說話,只是看著這片海域。
傳教士識趣的站起身離開了。
等傳教士離開,青年的肩膀上出現了一個光腳的小姑娘。
小姑娘吃著一塊蛋糕,晃蕩著小腳丫:“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懂你要做什么了。”
“別人都在竭盡全力的阻止靈異復蘇,可你倒好,反而要去刺激靈異復蘇,你想干啥?毀滅世界?”
青年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胭脂的問題,他輕輕的歪著腦袋,傾聽著心跳,過了好一會他緩緩的吐出幾個字:“不破不立。”
胭脂愣了愣,吃蛋糕的動作停了下來,晃蕩的小腳丫也是如此。
“你就不怕破了之后立不起來?”
“這不關我的事情。”青年說道。
“不關你的事情?”胭脂皺了皺眉:“是余千?”
“嗯,是他。”青年吐出一口氣。
“不破不立,這是對這個世界的一劑猛藥,能不能抗的住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需要這一劑藥。”
“不考慮其他人?”胭脂慢慢的切下一塊蛋糕放入嘴中。
“為何考慮?他們有什么資格讓我去考慮?”青年眼中沒有絲毫的情感:“他們死還是活重要嗎?”
“螞蟻再多也是螞蟻,我們不可能去傾聽螞蟻說的意見,然后放棄修路,只是單純的為了保護螞蟻的安樂窩,這是不可能的。”
“有道理,還得是你看的透徹。”胭脂點點頭。
反正說什么她都聽不懂,還不如點頭。
蛋糕很好吃的,她又沒錢,只能靠他了。
一大一小看著看不到盡頭的海域,各有各的憂愁和想法。
青年擔心一個人的安危。
小女孩擔心自己會吃膩蛋糕。
蛋糕那么好吃,要是吃膩了,那該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大京市,總部。
實驗室內,王小明死死的盯著鬼棺,他在期待著一件事情的發生。
“秦老,確定沒有問題?”
王小明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了旁邊拄著拐杖的老人。
“沒有問題,我幫他壓制住了棺材里面的鬼,他可以從里面出來。”老人說道。
王小明不再說話,只是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然后耐心的等待了起來。
只要衛景能出來,那他們總部就會多出一把劍,一把無比鋒利的劍。
那總部很多看不見的危機就將迎刃而解。
總部需要這一把劍,迫切的需要。
看著沒有什么動靜的鬼棺,回想起這差不多一個月來的努力,今天終于有機會看到成功了。
不奢求能比肩余千,只需要比葉真強就可以了。
無腦壓制厲鬼的衛景,應該可以比葉真強。
察覺到旁邊這個年輕人的情緒,老人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一枚政治上的炸彈被他親手釀造了出來。
不知道等以后這個年輕人看到那一場景之后,會不會更加的絕望。
時間緩緩的過去,在著急的等待中,鬼棺突然有了動靜。
鬼棺的棺材蓋慢慢的被推開,一股黑暗出現,緊接著一雙手從里面伸出搭在了棺材邊。
一個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的男人茫然的看著周圍。
老人默不作聲的推開安全屋的門走了進去。
被開門聲吸引,男人看向了走來的老人:“你是?”
老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把將他從棺材里面拉了出來,隨后用拐杖將棺材合上。
鬼棺微微震動了一下,黑暗也消失不見。
“衛景,感覺怎么樣?”王小明不顧李軍的阻攔走了進來問道。
“王教授。”衛景看著王小明,稍微想了想:“我感覺我死了,但我的意識卻還可以思考,也可以控制身體,這就是您說的異類嗎?”
聽到衛景這話,王小明點點頭:“你現在是不是也可以壓制厲鬼?數量是多少?”
“好像是三只。”衛景略微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殺人規律,然后說道。
“成了。”王小明眼眸閃爍。
老人看著兩人,沒有說話,看了鬼棺一眼,默默的推開門離開了。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老了就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