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寫字:、、、、、、、、、
于謙府上。
自從成家之后,于謙就從鎮國公府搬了出來。
韓度送了他一座五進宅子,就在最熱鬧的慶功坊附近。
回到家里的于謙一邊讓人給他準備出門的行李,一邊在想著怎么去找老師。
還沒有等他想清楚,管家便來稟報,“大人,信國公來了。”
“湯鼎?”于謙猛地站起來,“快請!”
“不用了,我直接進來了。”不等于謙出門,湯鼎便出現在門口。
于謙朝湯鼎微微點頭,隨即向管家擺手:“去沏壺茶來。”
隨著管家離開,于謙連忙將湯鼎請到主位上坐下。
“多謝公爺之前帶兵幫我攻破倭國,還護送我回來。正準備挑選一個好日子登門拜謝公爺......”
面對于謙客氣的話,湯鼎直接擺手止住,“不過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韓度將你視為己出,若是這點小事都要你登門感謝,那等他回來老夫還不被他給笑死?”
隨著年紀增長湯鼎發現他越是不能讓人笑話,尤其是在韓度面前。如果被韓度知道他因為這件事讓于謙感謝,那恐怕韓度到棺材里都還會嘲笑他。
臉面最大,其他都是小事。
隨即湯鼎神色凝重,目光朝外面看了一眼,壓低聲音湊到于謙耳邊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怎么聽說皇上不讓你出海去找韓度?”
于謙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剛才勉強擠出的微笑立刻蕩然無存。深吸口氣,語氣沉重地點頭:“是這樣的......”
將先是安慶公主進宮懇求皇帝派遣水師出海被拒絕,再到自己接到圣旨的事情,逐一告訴湯鼎。
湯鼎聽完上下打量于謙片刻,緩緩點頭:“難怪,老夫就說以你的品格也做不出這樣果決的事情,原來是這樣......”
微微搖頭,沉默幾秒鐘之后湯鼎滿是感嘆的說道:“不讓你去找韓度,這的確是觸碰到你的逆鱗了,也難怪你會辭官!”
“多謝公爺諒解。”于謙一眼就看出湯鼎這次來找自己,肯定是想要勸一勸自己的。
現在看到湯鼎能夠理解,于謙心里松了口氣。
湯鼎微微擺手,示意這話到此為止。不過他卻皺起眉頭,滿是疑惑地自言自語:“可是不管怎么說韓度也是皇上的親舅舅,現在韓度下落不明他就算是不想派人去找,那也不應該把你絆住啊......難道他現在對韓度還心存忌憚?”
這話很嚴重,于謙沒有直接開口,靜靜地等候著。
“可是他都繼位這么多年了,再說這些年韓度也沒有再掌過兵權。要么就帶在家里含飴弄孫,要么就去書院閑逛,真不知道他還有什么好忌憚的......”
于謙皺起眉頭,他忽然想到一點。
“或許,這件事是我的錯。”
“嗯?”湯鼎疑惑地看向于謙,滿臉不信的搖頭:“不是老夫打擊你,比起你老師來,你的分量還不夠。這件事,你根本就插不進去。”
于謙苦笑一下,諾諾地說道:“這我知道,只是......我在想,是不是和我去新明有關?”
“新明?”湯鼎心里一驚,猛地瞪大眼睛。
別說,這個可能性很大!
雖然湯鼎并沒有去過新明,哪怕是帶著水師過去攻破倭國,那也只是在岸邊遠遠地看過幾個新明的港口。
從他所見來看,這些海港的繁華程度雖然比不上大明,但是也并沒有差太多。
再加上之前他也從于謙口中知道不少關于新明的消息,知道朱棣帶著人去美洲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朱棣本來就是一個好戰狂人,到了美洲之后就如同龍歸大海一樣,完全放飛自我。
不僅打下一片大大橫貫整個美洲東西兩面的疆土,還把人丁壯大到一千多萬。
更加重要的是朱棣的兒孫們,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打仗兇猛。就連孫輩的朱瞻基,那也是文武雙全有勇有謀的人杰。
反觀大明這邊,朱允燁頂多只能算是一個守成之君,根本就不能和朱棣相提并論。
而朱允燁的太子則更加拉夸,完全就是一個在深宮婦人之手養大的孩子,湯鼎看一眼都滿眼無奈。
“你是說,朱允燁擔心朱棣會打過來?”
于謙眼簾低垂,沉默片刻之后說道:“我擔心,朱允燁是不是認為老師已經站到新明那邊......”
“這不可能!”湯鼎使勁搖頭,嗤笑一聲冷冷說道:“你老師是什么人,難道你還不明白?他從來就沒有看得起過朱棣,怎么可能會選擇他?”
“當初朱棣起兵造反導致百萬百姓流離失所,你老師恨不得殺了朱棣,怎么可能會站到新明那邊!”
“這我當然知道。”于謙滿臉苦笑,“老師如果不是為了找我,根本就不會去新明......”
“可是,皇上不會這樣想啊......”于謙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向湯鼎。
湯鼎神情頓時停滯了一下,泄氣地垂下肩膀。的確,朱允燁本就生性多疑,現在再出這樣的事情,他的確很難不懷疑。
“所以你就辭官?”湯鼎滿臉惋惜地看著于謙,雖然知道于謙也是迫不得已,但他還是為于謙感到可惜。
以于謙的年紀,如果他接受朱允燁的升官,那么他將來就是鐵板釘釘的內閣首輔。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天下鞭撻百官。
“我心意已決。”于謙朝著湯鼎微微一笑,反而十分輕松。
湯鼎咧嘴點了點頭,粗大的手掌拍在于謙肩膀上,“好,你老師沒有看錯你。不過海外茫茫,你準備怎么早,有想法嗎?”
于謙微微點頭,沉聲道:“老師是被小松靈子給擄走的,而小松靈子之所以要從掠走老師,多半是因為她提前得知了倭國被公爺攻破的事情。想要把老師帶在身邊,好充當護身符。”
“可是現在小松靈子也逃得不見蹤影......”湯鼎兩手一攤,“咱們之前就找過,但什么線索都沒有找到。”
于謙目光沉凝,十分冷靜地說道:“美洲沒有,那小松靈子一定就躲藏在其他地方。整個天下就這么大,她不可能一直飄在海上,我準備去西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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