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寫字:、、、、、、、、、
“皇上,現在時辰尚早,不如臣帶你在書院里轉轉?”韓度站了一會兒,便感覺到腳有些疼痛,提議道。
可是老朱卻揮手止住韓度的話,說道:“朕就在這里看著。”
“臣,臣就是怕皇上站在這里太過勞累。”韓度尷尬的笑了笑。明明就是自己怕累,韓度反而將原因給推到老朱身上。
要是真的在這里站上兩個時辰,韓度覺得自己的腳都要斷了。
老朱瞥了韓度一眼,頓時便想明白了韓度打的什么主意,便訓斥道:“叫你平日里多練練身子,你就知道偷懶,你看看你都弱不禁風成什么樣子了?連站兩個時辰你都堅持不住,想當年朕沖鋒陷陣的時候,一打起仗來,那可就是七天七夜的不眠不休。”
韓度聽著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還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你咋不直接說十二日眼睛都沒有合過一下呢?
老朱說完了之后,也頓時察覺到了他的夸大其詞。前不久他才剛剛看過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是什么鬼樣子,不滿的瞪了韓度一眼,好掩飾他自己的尷尬。
時間不斷的流逝,老朱將注意力放到韓景云的講授上,倒是沒有覺得難熬。可是在快要到連個時辰的時候,老朱明顯的感覺到學子的狀況不對。
除了少數幾個還能夠勉強支撐之外,大多數人都沒有了最初的那種神采奕奕的狀態了。所有人都是拖著一臉的疲憊,即便是那少數的幾個也只不過是在咬牙堅持罷了。他們的心神開始恍惚起來,不是東張就是西望,根本不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韓景云的講授上。而且老朱還明顯的感覺到韓景云講授的速度比最初要慢上許多,看樣子是在為了照顧這些疲憊不堪的學子。
“怎么會這樣?”老朱轉頭朝韓度問道。
韓度笑著解釋道:“讀書最少耗費心神,尤其是數學。他們能夠堅持到這種地步,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人都是這樣,若是心神耗費的太過厲害,人就會變得精神恍惚,根本就沒有辦法用心做事。這個時候,即便是有人將他們強行按在椅子上不起來,他們也不可能將事情做好的。”
老朱自然知道韓度的話暗指的是什么,若是以往韓度如此說,老朱一定會不以為然。可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老朱想要反駁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開口。
在韓景云結束上午的授課之前,老朱三人悄無聲息的離開。等到了下午,老朱再來看的時候,就發現雖然這些學子的精神狀態沒有恢復到早上的那樣,但是也要比之前好上太多,他們已經可以繼續讀書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臺上正在給學子講授物理化學的韓度一眼,老朱帶在朱標離去。
老朱坐在龍攆里面,朱標坐在他下首位置,兩人臉色沉凝,一臉沉重誰都沒有說話,只有龍攆的木質車輪和青石板碰撞的聲音,嘀嗒嘀嗒的在兩人耳邊回蕩。
片刻之后,老朱嘆息一聲,說道:“從明日起,你便恢復監國之權吧。”
“兒臣愿為父皇分憂。”朱標毫不猶豫的說道。
老朱看見朱標一臉無所畏懼的樣子,不由得笑道:“怎么?難道你就不怕太過操勞,以至于對性命有礙嗎?”
“兒臣懇請父皇愛惜龍體,至于兒臣,兒臣還年輕,韓度說過年輕人勞累一些并沒有什么影響。”朱標認真的說道。
朱標的舉動讓老朱大為感動,從孝道這一點來說,朱標的確是遠超所有人他的所有皇子的。忽然,老朱禁不住哈哈大笑,說道:“韓度這小子說的話,也不一定就是對的。”
說是這樣說,在老朱回去之后不過隔了兩日,他便下旨給予殿閣大學士票擬之權。也就是說,從此以后,殿閣大學士便有了給天下奏章提出意見或者是建議的權利了。
原本的殿閣大學士完全就連老朱的秘書都算不上,頂多只能夠算是在御前跑腿的角色。他們也就是做做往來傳遞奏折、按照皇上的意思草擬圣旨和向皇上談論治理天下之道。現在雖然能夠允許他們在奏章上提出建議了,但其實仍然并不能夠左右皇上的意思。因此,他們仍然只是老朱身邊的一個秘書團體。
不僅如此,老朱還做了另外一件事。
韓度看著朱標身后跟著的幾個人,臉上深藏起一絲苦笑。
朱標倒是一臉笑容的揮手向身后幾人介紹韓度,“八弟、十弟、十一弟、十二弟,這位就是韓度,快來見過。”
韓度聽了,連忙說道:“不敢,臣韓度拜見潭王、魯王、蜀王、湘王幾位殿下。”拜見是拜見了,韓度表情也算是恭敬,可是心里卻不免腹誹老朱太能生養了。要知道老朱一輩子生了二十六個兒子,在這小孩子容易夭折的年代里面,竟然大多數都活到了成年,這簡直就是個奇跡。
不要以為身在皇家,夭折的可能性就要比尋常百姓小多少。這年代的醫療條件,一個風寒都能夠奪去一個孩子的生命。
幾人點點頭,便算是回了韓度的禮。實在是就連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韓度才好,一時之間也只得像常人那樣對待了。
朱標卻執意要求他們向韓度回禮,韓度連忙上前阻止。說道:“使不得,臣可不敢當諸位王爺的禮,殿下這不是在折煞臣嗎?”
朱標卻不這樣認為,說道:“論起來他們都是安慶的弟弟,你是安慶的駙馬,便也算是他們的兄長,回你一禮怎么了?再說了,父皇要他們來書院讀書,他們自當以師禮待你。幾位弟弟,還不向韓度行禮?”
幾人也沒有什么不滿,規規矩矩的朝韓度施了一禮,齊齊說道:“孤等,見過韓師。”
韓度連忙閃開,他可不敢接受這師禮。自己要是和老朱的兒子論師禮,那豈不是就和老朱平輩了?這要是讓安慶給知道了,豈不是要鬧將起來?
見朱標執意如此,韓度便也不再堅持,只是說道:“師禮就算了,咱們還是以平輩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