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以后,當管峰再次走出時,他的臉上雖然帶著深深的倦意,但眼中卻是閃爍著強烈的光芒。
這時一個嶄新的管村,早已在樹林內出現,所有管村族人都出現了久違的輕松,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活力。
因為那兩位前輩在這一年里,果然也拿出了不少東西,很多都是他們以前只聽過,卻從未見過的煉器材料。
而且還有一件事,讓管村族人特別的興奮,因為在這處秘境中,他們同樣找到了不少煉制傀儡的材料。
他們如今在這里再也沒有人約束,他們可以隨意地采取那些原材料。
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整日里擔驚受怕,修煉也因缺少靈石、材料,而經常中斷。
但是村長管弘安幾人商議后,還是制定出了一條又一條規定。
其中要求所有族人采取秘境中原材料,必須要經過他和族老知曉,且必須要按他們指定的數量采取。
對于這一些規定,管氏族人并沒有因興奮過頭,而覺得不滿,反而一個個都是十分的遵從。
一個族群等級那是相當的重要,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出身低微,都是窮慣了像乞丐一樣的人。
對于原材料的渴望雖然很濃,但更是知道要如何節制。
一個月后,“亂花迷蝶”大陣布置完成,新的傳送出入口,設置在了村中最隱秘的地方,而那里也是管峰以后居住的地方。
這也是管峰親自決定,他們現在還很弱小,所以這套陣法他要親自控制,任何族人想要出去,必須要經過他的同意。
另外一個原因,這套“亂花迷蝶”陣,只有在他手上,才能夠發揮出最強的威力。
只有待日后管村真正的強大后,他才會將一些關鍵事情交由村長或族老處理,而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真正的放手。
或者安心修煉,或是去經歷人家所說的云游四方,增漲見識。
除了這個出口之外,原先的茅草屋的出入口并沒有改變,只是在另一端做了改變。
那里出去的通道經過修改后,也合并到了“亂花迷蝶”陣的出口上,這樣大大增強了這里的隱蔽和防護性。
茅草屋除了陣法之外,李言又設下一層禁制,以他的實力,這樣就連管峰進入煉虛境后,十之八九還是不能出入。
而后管峰又親自檢查了管弘安三人,布置在四面瘴氣外的大陣,而后又親自加固了一番,并且還請李言二人確認了一下。
大陣布好的第二天,管峰也不休息,就直接找到了白柔,要求與其“交流”傀儡術。
他們來到這里一年多的時間,李言二人一直都在幫他們重新建造秘境,也根本不提這件事。
但是管峰卻真不能裝作不知,他之前的確是要煉制大陣,必須必將這里安全防御做好,那是最急需的事情。
到了此時,如果還不主動去提及此事,那么他也就算是白活了。
管氏一脈在被玄英門和潤雨宗的打壓下,其實每一個人都更加會看人眼色,即便是像管蔓那種年紀的小修士,也知道如何去揣測他人的心思。
管峰無比清楚,莫看這里目前一片的欣欣向榮,這一切都是那神秘二人給出的結果,自己也一定要信守承諾。
否則的話,對方只需一揮手,自己等人就什么都會沒有,再次回到以前凄慘的生活。
而接下來,與白柔的“交流”中,管峰所擔心的事情也沒有發生,那個老者根本不會待在白衣女子的身邊。
要么會去指導一下那個小狐貍修煉,要么就是獨自一人盤膝坐在湖泊邊,長時間的盤膝打坐修煉。
而隨著與白柔的“交流”,管峰從平靜到愕
然,他發現了很多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首先是那名白衣女子的修為,竟然真的只有元嬰境界,而且還是元嬰中期的修為,這個只與管元香等同。
這個發現,完全打破了他們以前的猜測,可著實讓管峰百思不得其解,那個老者一身實力很是恐怖。
從對方在知道玄英門后,竟然還是無懼一個一流宗門來看,管峰猜測對方一身修為,至少是煉虛后期。
管峰本身就已是化神后期,且只差了點就可以跨入煉虛境,也是見過不少的煉虛境修士。
李言給他的感覺,氣息如淵似海,完全就是深不可測,而且來到山谷這里后,他甚至再也感應不到對方半點修為。
管峰在有傀儡相助之下,面對煉虛境初期修士時,雖然他未必是其敵手,但自忖還是能生起相抗之心。
可是面對整日里冷漠的老者,他根本生不出半點對抗的想法,自己只要看上對方一眼,就會如高山仰止。
而他們卻是不止一次聽老者在開口后,就是明明叫白衣女子“師姐”,也不可能那么多人都聽錯了。
即便是同門中的兩名修士,一個元嬰中期,一個煉虛后期的強者,二者之間的修為,也不可能相差這么多才對?
這讓管峰最開始想到了一個原因,那就是老者一身資質天賦很強,而那個白衣女了的資質又是很差的那種。
只有這樣的情況,才會造成如此大的差距。
但是隨著他和白柔說起傀儡術后,管峰立即嚴重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只能感到自己怎么越來越糊涂了。
白衣女子雖然修為只有元嬰境,但是對方一身傀儡術的造詣,可不僅僅是如那老者所說,只是感興趣那么簡單。
而是精通,十分精通,特別精通的那一種!
管峰一開始時,覺得一些可能要反復解釋的事情,對方最初在聽了后,也就是點頭示意而已。
這讓管峰懷疑對方到底聽懂了沒有?但他也不敢去詢問,那些基礎都聽不懂,不就是打別人臉嗎?。
但又生怕那名冷漠老者到了事后,再去詢問白衣女子傀儡術情況,對方最后再說不出太多東西,那豈不是要怪到自己身上來了。
他也只好一邊講述機關傀儡術,一邊旁敲側擊溝通“交流”,而白衣女子的回答讓他很是驚訝,對方根本就是完全知曉的樣子。
這可不是白柔聽著對方敘述傀儡基礎法門,而故意還讓對方從基礎說起,去故意裝作什么不懂?
而是白柔的想法很簡單,像是再強的術法,都是由一系列的基礎術法組成。
不同的機關傀儡術,傳承的道統基礎同樣也是如此,彼此之間的理解也是不一樣。
她當然想從對方的基礎上,來比較自己所學的不同,從而得到新的啟發。
于是,隨著管峰與白柔的“交流”,白柔在摸清了對方基礎傀儡術后,便開始主動與管峰探討起傀儡術來。
而這一探討,可就讓管峰先是眼前發亮,隨后隨著二人的不斷交流,管峰已然是變得越發吃驚起來。
因為白柔往往只是一句話,就能讓他看到了另一種精妙傀儡術道統的痕跡,而不少也是他所不知曉的方法。
如此一來,二人后面就變成了真正的交流,只是白柔可以保留,而管峰卻是不敢有什么保留,他們可是有契約在身。
管峰只要不怕自己和管氏族人受天譴,那么他就可以那樣去做。
并且在這樣的交流之下,管峰越來越覺得自己并不吃虧,他常常會因對方一句話,而不自覺中陷入思考之中。
白柔說出的東西,有時就連他也不能理解,所以需要沉思后
,以自身道統為基礎,來進行相關的印證和解釋。
這樣一來,他就需要不停地深入思索,甚至以前他這一門道統中不理解的東西,竟然也在某一時刻變得豁然明朗起來……
白柔除了天靈族、魍魎宗和木流門的真傳,不能說出以外,其他傀儡術方面的法門,她都可以與對方交流。
只有這樣,也同樣才能解決白柔遇到的問題,讓管峰從另外的角度,來幫她進行分析理解。
白柔的底蘊也是相當的深厚,她所會的三個流派都是有著自己的傳承,她一直以來,就是努力在不斷融會貫通。
而管氏一脈在最早時,也是會博采眾家,讓自己的道統不斷發展進步,這也是許多道統在傳承中,采用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只是到了后來沒落之下,被變相軟禁起來后,可就只有自己的傳承了,再也無法和外面的精通傀儡的修士交流。
二人這樣的交流,白柔固然加強了傀儡術的認知,其實管峰更是受益匪淺,讓塵封已久的他,一下打開了眼界。
仿佛帶來了無限的光明,直至以后在管村重新光耀宗門,變成強大世家的歷程中,管峰此人,也成為了重要的轉折之人!
被后人奉為繼第一代老祖之后,最為奪目的一代至強老祖,而造成最根本的原因,也與他這一次與白柔的傀儡術交流,完全分不開。
這也是管峰的幸運,如果讓他與李言去交流,那么他也只能是“賣藝”給李言了。
就傀儡術而言,李言能給他的幫助十分有限。
但管峰在經歷過悲慘人生后,他第一個與外人交流傀儡術,卻就是碰上了對此道統,同樣驚彩絕艷的白柔。
這讓得管峰在日后領悟貫通后,立即讓管氏傀儡術走了新的臺階,成為了僅此于管氏始祖的一代傳奇!
直至四個月后,李言這才和白柔飄然離去,而管峰就此進入了閉關之中。
而管村族人也在這片世外桃源生根發芽,開始了他們新的生活,他們各自揚帆起航……
時光如飛梭,一天在日升日落中消失,一月在月圓月缺中過去,春夏秋冬流轉往復,年復一年!
凡人對此總是感慨良多,孩童未知事,已是少年身,少年踏歌行,雙親已耄耋。
但對于修士來說,卻可能只是彈指一揮,荏苒經年!
他們或是一枚丹藥煉制完成,出得煉丹室來,卻已發現數年悄然流逝,或是感覺閉目剎那,已是歲月桑田……
這里是一處昏暗的天地,此時已是數九隆冬,狂風呼嘯,發出尖銳的“嗚嗚”怪聲。
片片雪花都有著嬰孩手掌大小,下方大地上許多樹木都在積雪重壓之下,早已折斷,繼而很快之間,樹身又被滿天的大雪淹沒。
若是目光能穿透風雪,從天空望去,下方白茫茫只有少數地方,才會露出些許斑駁黑點。
那是沒有被風雪吹到的某個突出山壁下方,顯或者是巨大樹木因枝葉上面滑落積雪后,露出的黑色如針刺狀的枝葉,它們努力地屹立在蒼茫大地上……
一陣狂風從漫天大雪中吹過,卷起空中的碩大雪花紛紛揚揚,李言和白柔站在“穿云刃”上面,如一道白線迅速劃過天空。
四周全是白花花的一片,雪花如斗,遮掩了二人的視線,他們也只能用神識透過這些雪花,探查周邊景象。
他們如今正穿行在一片荒原之中,偶爾才會掠過一座山峰上空,下一刻,又將其遠遠地拋向了后方,淹沒在茫茫大雪中。
這里的山峰并不密集,此刻整片天地仿佛都變成了無盡的雪白,白花花的一片舞動中,寒風刺骨。
偶爾之間,下方荒原上
還會傳出幾聲蒼涼的狼嘯聲,夾雜在風雪之中,若隱若現,更是讓人感受到了這里的原始和荒涼。
“如果沒有師弟,我在這里真的是寸步難行!”
感受著周邊的空曠,白柔心中這才是一松。
李言還在警惕地探查四周,仔細的感應著周邊的環境,因為他們迷路了,李言無法確定這處區域內,是否有什么未知兇險?
他們這幾年來雖然盡可能之下,都是采用傳送的方式,但總是要有不少地方,傳送陣無法到達,只能依靠自己飛過去。
只要采用飛行趕路,就會出現不可預估的危險,他們半個月前,才從一只恐怖妖獸追殺中逃了出來。
對方可是追了三天之久,那是他們無意之間,就連李言也是在沒有發現之下,闖入了一片“鬼嬰獸”的領域。
這個在李言所持有的地圖玉簡,并沒有標注出來,這一下可讓二人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
頓時從地底如迷宮一樣的洞穴中,一只只“鬼嬰獸”像是蝙蝠出巢一樣,紛紛沖天而出。
李言反應也是夠快,瞬間就將白柔收入儲靈空間,他在隱藏身形之下,好不容易才從包圍中闖了出來。
本以為就是有驚無險,但就在李言還未現身時,突然之間,從地底就閃電般探出了一只巨爪。
剎那,就攻到了李言的身體近側!
李言這一次依舊沒能提前感應到,好在他對生死的感應,敏銳之極。
在千鈞一發之際,在身體無法移動的不可能角度中,全力閃避。
以他煉虛境的修為,將“鳳沖天”速度就在電光火石間,就完全施展到了極致。
可即便是如此,李言那么強悍的肉身,也僅僅是擦著對方攻擊余波躲過,卻當即就被震碎了半邊身體。
僅那一震之下,李言體內的臟器都流了出來,對方攻擊威力之大,李言也是駭然無比,那竟然是一頭合體境妖獸。
李言拖著重傷身軀,無奈之下只能撕破虛空,進入了亂流空間,再度以這種亡命之法遁逃。
此法就是一柄雙刃劍,敵人固然會因此而忌憚,李言同樣也會隨時一頭扎入未知兇地中,可能連反應都不會有,瞬間隕落。
但這也是李言在面對無法應對強敵時,較有把握擺脫對方的底牌。
那頭合體境的“鬼嬰獸”眼見自己一擊不中,也是呆了一呆,他可是合體境的大妖。
這種攻擊對他來說,就是人族的合體境修士應對之下,也未必能輕易躲過,竟然讓他在一名小修士身上失手。
“鬼嬰獸”不由頓時暴怒起來,仰天發出了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