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俊義面色蒼白之中,看向對方的衣袖口處,在那里繡著三滴藍色的水珠,他眼睛中充滿了畏懼之色。
“前輩,您……您這是說的哪里話來?那兩位前輩只是在小人攤位上,購買過東西。
之后……之后,恰好和我們一前一后走出坊市,這怎么又與我扯上關系了?”
管俊義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
開始時,他說話都在打顫,后面卻也是越說越麻利了,只是他在心中期望對方,不要看到更多的事情。
否則自己可能不知道的一些破綻,就再也無法自圓其說了。
銀衫修士聶元昌聽了管俊義的話后,臉色立即變得陰沉無比起來,他的心中更是郁悶無比。
他是潤雨坊市一支巡視隊伍的隊長,是一名修為已經達到元嬰境的修士,之前正在打坐的他,突然得到守護坊市入口的弟子回報。
那個管村里的一對少年男女,在出了坊市之后就消失不見了,對于這種匯報,聶元昌立即想開口痛罵那名弟子,這點屁事也要上報。
管村早就在宗門控制之中,他們來坊市只要管控住他們所售的傀儡,是否符合宗門規定就行了。
對方出了坊市消失不見,當然就是回村去了,難道他們還能逃離控制范圍不成?
但是接下來,那名弟子的一句話,就引起了聶元昌的注意。
那名守衛弟子說管村那對少年男女,可是在出了坊市后,只是在他們盤查他人的不久后,就再也找不到蹤影了。
這種情況,可讓兩名守衛立即感覺出不對了,那兩名管村少年只是筑基修為罷了。
怎么也不可能這么快,就能消失在自己的神識中,他們可是金丹境的修士,兩名守衛一商議之下,立即覺得此事要稟明隊長。
這兩名守衛也是小心之極,也是立即就回憶起來,剛才與管村兩名少年,差不多時間離開的其他人。
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他們可是對出入的修士記得很清楚。
隨即二人就發現,與管村一對少年一起消失在他們神識中的人,還有一男一女兩名修士。
聶元昌聽了守衛后面快速說出的話語后,也立即認同了自己手下的分析。
今日自己隊伍除了要巡視兩條街之外,坊市的東南方向出口,可也是由自己這邊負責,怎么偏偏自己負責的地方,就出了這種事情。
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情況,管村已經被牢牢控制,應該也撐不了幾年了。
所以,那些人早已喪失了斗志,沒有人敢做出什么違規之事。
多長時間以來,這已經是有太多年平安無事了,管村也只是他們要管控的一個小村落而已。
一直老老實實,這讓聶元昌他們已然開始固化了思維,并不會想到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
但管俊義可是一名少年,他更是知道村里許多少年都還不清楚的事情,少年內心總是有著逆叛之心。
以前村里過來售賣傀儡,都是由成年專人負責。
但村里因一些事情原因,需要更多人手時,便會讓以前跟來的管俊義和管蔓前來。
最開始幾次,包括村長還不斷地囑咐二人,后來見管俊義和管蔓過來三四次后,也是做得井井有條,這才放下心來。
而管俊義雖然有著超越同齡人的心性,但終究是有了別樣的心思,在聽到白柔那句話后,立即就生出了讓人想不到的念頭。
如此一來,頓時弄得聶元昌一個措手不及,他哪里會想到這是對方臨時起意所致。
他連忙可就追了出來,他當然也不會貿然出去,向那兩個守衛仔細打聽清楚外來修士的情況。
守衛說那名女子是元嬰境的修為,男的卻是看不出修為。
但是卻聽到對方口中稱女子為師姐。聶元昌在聽了之后,這才一下心情有所放松。
哪怕對方就是化神修士,自己也只是不能抵擋而已,但想要保命還是有著把握,這里可是在宗門管轄區域,對方敢把自己怎么樣?
可是當他快速追出,都快要達到管村附近時,可就只看到了管俊義一人在飛行。
他這出來可沒有多少時間,竟然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這一下,聶元昌頓時變得憤怒起來,這事情好像出乎了自己的判斷。
“是嗎?那名和你一起出了坊市村中少女呢?你的意思是說,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你們就飛到了這里,而且她還比你飛的快?”
聶元昌冷冷的盯著管俊義,語氣越發的森冷透骨。
管俊義在聽到對方這句反問后,頓時身體就是一震,對方根本不再追問那一對男女的事情。
而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問題,他就已經根本無法解釋回答了……
聶元昌根本不想多說了,單手向前只是一扯之下,管俊義在魂飛魄散之下,就被一股無形大力,給直接拉到了對方已罩下的手掌之下。
“搜魂!”
管俊義如何還能不明白自己接下來,要經歷什么恐怖事情,他頓時想大聲呼喊。
但卻是下一刻意識海中,就傳來了無可遏制的劇痛,他頓時張大起嘴來。
他想拼命大叫,卻是被一股恐怖力量牢牢壓制,根本發不出不半點聲音。
而他們此時距離管村,只有一千多里!
聶元昌當然知道在對方的村中,也是有著好幾名元嬰修士,甚至還有化神級的強者。
對方基本不會有人此時探查這里,但他對此也根本無所懼,就是對方看到又能如何?
幾十息過后,聶元昌臉上的神情,可就變得越發難看起來,他是從管俊義記憶最后向前搜索,當然很快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宗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個被管控得幾乎已經將要屈膝的村落,太多年都是那般的老實聽話,不料今天卻讓一名少年,給弄出了意外。
這名少年果然將一具本不應該出現在坊市中,拿出售賣的傀儡,最后賣給了其他人。
雖然這樣的傀儡,并不可能會對宗門帶來太多影響,但是他也不知道那具傀儡中,是否藏有什么東西?
如果出現了對自己宗門不利的證據,那么其他幾個和自己宗門相同,隸屬一個勢力下的二流宗門,肯定會借用這些證據來攻擊潤雨宗。
這可是眼看管村就要屈服了,宗門對此也已經做好了后續計劃,對方已被壓榨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最多能撐個五十年就算不錯了。
五十年對于修仙者來說,那就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
在這少年的記憶中,后面賣出的這具傀儡,不是在坊市拿出,應該本身也是沒有任何問題,那乃是村里管天喜所贈。
今日管俊義售賣,也是因為村里太窮的緣故,但是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布局?
管村里面那些人,一個個早就恨潤雨宗入骨,在無法擺脫之下,當然就會想盡辦法想要掙脫枷鎖。
村里那些長者也許就是瞞著這個少年,在那具傀儡里做了手腳,要不然,為什么這幾次外出坊市,都是這一對少男少女前來?
而且還有一點,即便是沒有這些問題,但是一下賣出不少的靈石,可又能夠讓管村支撐挺長一段時間。
僅此一點,豈不是打亂了宗門的計劃,到時這個責任毫無疑問的,就是會落到自己的身上。
自己一名小小的元嬰修士,可抗不住上面一些人的怒火,想讓自己來背這個黑鍋嗎?
“這就是掌握了這一對少年的心性,判斷出他們在知道村中一些秘密后,遲早會出現這種情況。
哼!你們不是想要借這對少年之手,向外傳遞證據嗎?那么我就讓你們知道,你們所謂的計謀,只是一廂情愿而已!”
聶元昌在想到這里后,手中法力一起,一股雄厚的力道,直接就擊入了掌下已經昏迷的管俊義意識海中。
“噗噗噗……”
可憐的管俊義連一丁點反應也沒有,立即七竅噴出了大量的血霧,意識海剎那被完全損毀,頃刻間魂歸地府!
而下一刻,聶元昌已是一把扯下對方腰中一只儲物袋,那里可是有著五百枚中品靈石呢!
隨即,一只手就拎著管俊義的尸體,向著管村急速飛了過去。
管蔓正站在管俊義的房間內,她在焦急地等待對方的歸來。
她回來之時,當然就在村里遇到了一些熟人,但是像村長他們,卻是因為峰爺爺的事情,一直都在忙碌著。
所以并沒有在外面看到自己,這也讓管蔓略略放松了一點,不然村長他們一旦看見自己,肯定會疑惑俊義哥怎么沒一同回來?
他們的村中的這些村民,也是充滿了一片死氣,只有一部分人看到她打了招呼,潤雨宗的勢力太大,他們早就被給暗中盯上了。
這些年來,村長和族老們已經不允許能離開萬里以外了,這才讓潤雨宗不再像以前那樣,整天在附近暗中圍攏。
對方現在只是會在一天中,有一次探查這里情況的巡視出現,管村基本上已經失去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