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啪！”
風沙中傳來的陣陣炸響，像是一道道缸口粗的雷霆如洗地般不斷轟擊著地面。
狂風掀起的沙土讓整個世界都灰蒙蒙的，這也嚴重阻礙了不少人的視線，他們隱約能夠看到法相與法相之間展開一次次的碰撞，一道道交織在一起的光束像是鋒利的利刃，時而會刺穿灰幕。
彌漫在空中的氣機和沖擊波，在即便看不清楚具體沖擊的情況下，依然可以深刻體會到其風暴中心的激烈程度。
壽齊天池希真這樣的高手倒是無所謂這些，哪怕閉上眼睛也能感知到戰況的激烈。
但是這一次的婚禮，只是夜神閣一位尊者的兒子，會被派來參加的人，在仙宗內的地位肯定不會太高，這就導致他們有些懊惱，覺得顧淵和萬重山的戰斗方式大大影響了他們的觀賽體驗。
可沒辦法啊，他們又沒買票，也不好以消費者的姿態表示抗議。
其實但凡他們愿意交點錢，別說最基本的“觀賽體驗”了，運動補償都得給他們安排上！
等到塵埃落定之時，所有人看到的是，顧淵還站在原地，身后金色的法相依舊威風凜凜。
然而，距離顧淵大概二三十米的萬重山，身后的法相不知何時消散。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此時的萬重山正瞪大眼睛，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反觀顧淵，看上去依舊淡然，他拎著手中的陡峭刀，慢慢悠悠朝著前面走去。
“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萬重山突然大吼了一聲。
這大嗓門，將距離較近的祈靈門眾人都嚇了一激靈。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萬重山現在的狀態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在他們想來，以自家門主的實力，應對這樣的戰斗完全可以做到游刃有余。
但凡露出一點疲態，那都是不應該的。
可現在他們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卻和他們之前的預想相差甚遠！
甚至從萬重山這一嗓門中，還能聽出些許慌亂。
萬重山可不在意自己剛才那一嗓門會讓聽見的人怎么想，他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內心的震驚了，就在那電光石火間，自己好不容易擋下了顧淵氣吞山河的進攻，可一轉臉對方卻消失在視線中。
還沒等他用感知力去搜尋對方，顧淵又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姿態出現在他的身后，干凈利落的一刀已經劈砍下來。
這一刀，也讓他的法相徹底破碎！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小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萬門主要是有什么手段就趕緊使出來吧，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如果你還不能拿出點真本事，接下來可能要挨揍了。”顧淵說完這話，便再一次發起沖鋒。
萬重山只覺得后背冒汗，他的雙眼死死盯著顧淵，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可就算如此，顧淵在瞬間奔行十幾米的時候又突然消失在眼前，一個呼吸間，顧淵已經一躍而起，就在他的面前，拎著刀就劈砍下來。
“該死，又是這樣！”
萬重山逐漸暴躁了。
他現在是真的有些焦頭爛額，并不僅僅是因為顧淵的實力超出他的想象，而是對方的戰斗方式，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在此之前，他始終認為，顧淵絕對不可能堂堂正正斬殺七長老，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最有可能的，就是顧淵在七長老身負重傷的情況下動手，就算沒有受傷，那也一定是被嚴重消耗。
否則以七長老的實力，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難以對付的對手，那也可以跑啊！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他就不相信了，七長老還能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不成？
再不然，就是當時顧淵還有別的幫手？
可現在，萬重山的想法已經有了些許動搖。
他突然意識到，或許在此之前，自己就是將情況想得太復雜了。
或許，這小子真的是僅靠著個人能力，便將七長老斬殺了呢？
看著氣勢洶洶的顧淵，萬重山咬了咬牙，知道如果不拿出點壓箱底的東西，可能就徹底招架不住了。
當著這么多仙宗的面，城墻上還站著夜神閣的閣主壽齊天，若是他真的在這一場較量中敗下陣來，受到影響的可不僅僅是他，整個祈靈門都會成為仙宗中的笑柄，并且，祈靈門的弟子也會對宗門失去認同感。
哪怕萬重山是祈靈門現任門主，這樣嚴重的后果也不是他能夠承擔的。
他急，他很急，他亂急！
在顧淵再一次沖到跟前的時候，他的身上瞬間綻放一道白光。
強烈的沖擊力，恰好限制了顧淵的前進趨勢，明晃晃的光芒讓其他人以為萬重山氣“炸”了。
在這一片白光中，其他人或許并無察覺，可顧淵卻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羽毛到處紛飛。
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的顧淵心中是有些茫然的。
他當然知道，萬重山作為祈靈門的門主肯定是有一些壓箱底的手段，在此之前都沒有拿出來，可現在所遭遇的一切，又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萬重山見打不過自己，當場“羽化”了？
不至于，真不至于啊！
但是當他看到幾片白色的羽毛竟輕而易舉穿透自己的面前的屏障，并且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劃破臉頰時，顧淵才意識到，這并沒有傳遞任何危機的羽毛，竟然欺騙了自己的感知，而且還是極具殺傷力的“武器”。
他迅速后撤，同時卷起一陣強風，原本是想要以這樣的方式將危機化解，可讓顧淵感到吃驚的是，即便狂風席卷，那些在空中飄搖的羽毛竟也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就好像……
這些羽毛處于另外一個維度！
這一刻，顧淵終于皺起眉頭，可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反倒是有些興奮。
“萬門主，你要是再不拿出點手段，我都要瞧不起你了啊……”他喃喃自語道。
城門上的壽齊天，也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微微一怔，有些疑惑。
他知道萬重山做了什么，也看到顧淵是如何應對的，可事態的發展，卻讓他感到奇怪。
許久，看出了些許端倪的壽齊天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錯，這萬重山，還是有些能耐的，就是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