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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補氣丹分門別類地收好,方夕飄然起身。
這些上品補氣丹自己用,中下品則可以拿去交換會上繼續交易各種物資。
修仙四藝一旦略有深入,賺取靈石就并非太難的事情。
自從暴露煉氣后期的修為之后,他在如今桃花島上名聲大振,不少散修登門請托煉丹。
一開始可能只是為了套交情,并不在乎成丹率。
但漸漸地,方夕煉丹的手藝極佳,收費低廉的消息便傳播開去,生意越來越多。
‘沒想到煉丹師這么賺……如果請托煉丹,首先丹方就無償觀看了,然后煉廢了丹藥也不需要補償……’
‘每爐中只要有一粒正品丹藥,便算煉制成功,可以獲得不菲的報酬……’
這些都是煉丹師的‘行規’,方夕第一次聽到之時,都有些難以置信,然后就不得不感慨煉丹師的暴利,難怪可以鄙視符師與煉器師……
走出煉丹室后,方夕便見到了一臉惶急的盧過。
“出了何事?”
方夕眉頭微微一挑,此人自從看見阮丹斷臂仍然突破之后,似乎大受刺激,最近也在辛勤修煉。
此時突然找上門來,必有要事!
“鐘家……鐘家率先對三十六島聯盟宣戰了!”
盧過一拱手,送上一枚玉簡:“這是檄文……如果里面所說為真,那魚靈子真的死了……我等……我等該何去何從?”
方夕接過玉簡,神識略微一掃,就笑了:“倒也冠冕堂皇……”
作為越國七大筑基仙族之一,鐘家人才還是不少,這篇檄文寫得慷慨激昂,將三十六島聯盟各種背信棄義,挑起戰端的下作手段都寫了一遍。
至于‘銀甲魔’什么的,則是只字不提。
畢竟世家么,都這德性。
而最后的歷史,也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最關鍵的是,在玉簡之中,特意烙印了一幕影像!
那是筑基修士魚靈子身死的畫面!
三十六島聯盟原本只有一位散修筑基供奉,太叔家又請了魚靈子為客卿太上長老,這才有底氣與鐘家對抗。
如今死了一位,堪稱獨木難支,未戰就有幾分敗相。
“太叔家藏得好深,難怪這魚靈子能筑基,原來其本身就是太叔家修士,只是后來隱姓埋名、改頭換面了……鐘家連這都能調查出來,果然在太叔家也埋藏了奸細!”
方夕看到后面的爆料,頓時有些感慨。
“但如今,鐘家大軍若壓境,我等該如何是好?”
盧過神情惶然,甚至帶著一點后怕。
他剛剛得到消息,靈空坊市被攻破,當初聯合執法隊中的同僚大部分兇多吉少。
如若他不是之前重傷退役,此時說不定也是一樣的下場!
此時甚至生出一點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在靈空坊市中陪葬!
莫非這就是老爺說過的‘禍兮福之所倚’么?
“如此大事,咱們自然是聽島主的。”
方夕理所當然地回答,令盧過不自覺地暗中翻了個白眼。
上次銀甲魔殺至之時,對方的表現,可沒有太過忠誠的樣子啊。
當然,修士大多如此,盧過也不會傻到去告密什么的。
以他的身份,冒然告密,搞不好最后遭殃的反而是自己!
果然,片刻后,一道傳音符飛來。
方夕接過,臉上就泛起一絲笑容:“島主議事,都去議事廳吧……”
議事大廳內。
眾多修士齊聚一堂。
如今的桃花島可謂鼎盛,光是煉氣后期以上的修士就有阮丹、方夕、阮星鈴三人!
在三十六島中,絕對算首屈一指的勢力,也難怪會遭遇諸多覬覦。
阮丹被刺殺拖累修行進度,以及阮星鈴遭遇大變無法筑基,都有各方勢力的影子。
此時數十年過去,一批批仙苗也逐漸成長起來,縱然在上次死傷慘重,但生死斗法之間也能大大增強修士的心性與意志。
這數年來冒出的煉氣六層修士都有五六人,再也并非以前那種大貓小貓兩三只的情況了。
“大叔!”
群修之中,韋一汐見到穿著青竹法袍的方夕前來,立即眼睛大亮,揮手致意。
“唉……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還跟小女孩一樣。”
方夕過來,揉了揉韋一汐的小腦袋,有些無奈。
不過此女也就在他面前有此天真無邪的一面,大部分時候還是古靈精怪的性子,在桃花島之上,已經漸漸有西峰小魔女之類的名號流傳……
他掃了一眼,發現沐家人也在,是沐忠的小兒子沐六英。
除此之外,莫家家主莫青鶴竟然也到了,看樣子是鐵了心要當桃花島附庸。
等到眾人齊聚之后,阮丹清喝一聲:“島主到!”
一身大紅宮裙的阮星鈴便來到主位,徑自落座。
“拜見島主大人!”
一群修士連忙行禮。
“罷了……今日召集諸位前來,實是因為鐘家與三十六島聯盟開戰一事!”
阮星鈴聲音徐徐,如同清脆銀鈴,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一遍:“如今,咱們桃花島何去何從,本島主想聽聽各位意見?”
“那還用說,三十六島聯盟不義在先,又處于劣勢,不若直接投了鐘家!?”
一名相貌粗獷,生著大胡子的修士大聲道。
此言一出,人人側目。
‘這人大概是鐘家臥底,不對,是明面上的棋子!’
方夕心中暗道。
果然,立即就有一位女修士反駁道:“鐘家大軍尚遠,一旦我等宣布背叛,那位散修筑基殺來怎么辦?”
“區區一位供奉,未必會為太叔三家賣命!”
虬髯大漢不以為然地回答:“此時人人都看得出三十六島聯盟危在旦夕,我等不立即跳船,還等什么?雖然有些危險,但富貴險中求,若是反戈一擊,立下大功,未必沒有筑基機緣賞賜啊,還請島主明鑒!”
“筑基,筑基啊……”
阮星鈴感慨一聲。
自從失去數年前的機會之后,她再也沒有找到過其它筑基機緣。
此時忽然道:“本島主心意已定,投誠鐘家!”
“什么?”
不少人震驚抬頭,虬髯大漢則是大喜:“島主英明!”
“方道友請留步!”
等到眾人散去之后,阮丹將方夕攔下。
“嗯,少島主有事?”
方夕略有些驚訝。
“家師有請!”阮丹壓低聲音,將方夕帶到一間密室內。
密室四周都貼了護身符,關閉之后顯得頗為寂靜。
“方道友……”
阮星鈴果然就在其中,她神情肅穆:“不知你的青禾劍,可還利否?”
“縱然是銹蝕老劍,關鍵時刻,也是能殺人的……”
方夕嘆息一句:“島主不知有何指教?”
“好說好說……”阮星鈴抿唇一笑:“今日本島主當眾宣布投誠鐘家,其實不過聯盟中的計策!”
“嗯?”
方夕豁然抬頭。
“哼!相比于聯盟的見死不救,鐘家主動派人襲擊,屠滅莫家,又害我徒兒斷臂,此仇莫非便如此算了?”
阮星鈴冷笑著解釋:“如今我通過鐘家內應傳出消息,讓鐘家派遣有分量之人前來商議,到時候便可劫殺之……”
“原來如此。”
方夕頷首。
“我知你一心種田養魚,但萬島湖大亂,沒有任何一座島嶼能夠置身事外……”
阮星鈴道:“此事若成,本島主立誓,日后翡翠崖生生世世,都為方家之靈地!”
“多謝島主!”
方夕嘆了口氣:“我這柄老劍,便賣給島主了……”
此情此景,他不答應也不行。
夜晚。
烏云蔽月。
一道黯淡的遁光,低調地從鏡月湖之上劃過,沒入山莊之內。
沒有多久,一道倩影飄然而起,四周灑落無數花瓣。
鏡月湖畔,桃花樹洞之內,一只似乎腐朽的藤木面具動了動,里面兩只眼睛,無神地盯著這一幕。
地下溶洞內。
“阮星鈴果然與第三方勢力有所聯系……”
“那種暗淡的光華,還有氣息……”
地下溶洞內,方夕豁然睜開雙眼。
通過妖魔樹與魔仆的聯系,對方的視線就宛若自己的視線!
對于阮星鈴瞞了他一手,方夕并無任何怨懟的情緒。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失其身!
歷來要干大事者,保密都是第一要務!
更何況,自己除了與阮星鈴有點老交情之外,關系也并不如何親密。
關鍵時刻,防著自己一手,也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啊。
方夕摸了摸下巴:“阮星鈴積極與第三方勢力聯系,如此火中取栗,必然有大好處……”
阮星鈴跟他一樣,已經是煉氣十層大圓滿,法力進無可進。
所能追求的,唯有筑基!
這是方夕的推測,畢竟此女也是個一心道途之人,除了筑基機緣,他想不到有什么能打動對方的。
‘老阮有些小氣,這好事都不帶我一手……’
‘算了,我自己來!’
方夕背后,一條條榕樹氣根舞動,扎入他的體內。
如果說之前只是妖魔樹吃飽喝足之后的‘反哺’的話,如今的他,就是在極限壓榨妖魔樹本身的潛力。
將大量生命元氣,轉化為純凈的氣血之力,然后注入體內,尋求突破!
“快了!”
方夕低聲呢喃:“到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