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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頃刻間立分生死,那便還有得打。
只要能留下攻伐的傷口,那便意味著能殺。
這幾乎是一切的死生之戰之中最為質樸不過的至理。
哪怕在這一過程之中,楚維陽的傷勢遠遠地要比那原始兇獸形神之上的一道雷劈焦痕更為慘烈,那是通身不知道多少割裂的傷痕在顯照之后復又彌合,復又再度顯照的,不知多少次的輪轉。
而楚維陽也真切的意識到,這樣的過程,這真切的踏天一戰的過程之中,那駐足在無垠的歲月和須彌的無量戰場之中的生滅的定鼎,在劇烈的耗費著楚維陽的一切道與法的底蘊,楚維陽受到的傷勢越重,這樣的底蘊損耗便越是厲害。
而同樣的,伴隨著歲月之力的撕扯,伴隨著己身的圓融智慧伴隨著那歲月之力的碎裂,而一同隨著那些不同宇宙輝光的節點上道人身形顯照,與在血戰之中的黯滅。
那樣的過程之中,并不完全是楚維陽思感與念頭的消磨,那更像是同樣回饋而來的神元創傷,而在這樣的創傷之中,楚維陽的無上才情也在被消磨。
底蘊和才情的消磨,讓楚維陽恍惚之中意識到,他已經走在了證道的路上。
他這登天一戰的形神,便是那拔地而起的萬仞山岳!
他這白玉眼瞳之中所直面的翻涌著沸湯的原始兇獸,便是那亟待撞開的天門!
在那歲月之力的殘碎撕扯之下,在楚維陽的各不相同的身形,伴隨著形神和道法本源的鋪陳與延展,在那各不相同的戰場之上,以幾乎九成九的敗落,純粹的耗費著己身的才情和底蘊的過程之中。
在這真正已經生死相向了萬千次的無垠戰場之中,在那一次又一次的殞亡里。
終于,某一刻頃刻間,伴隨著那諸色斑斕交匯而成的烏色鮮血,伴隨著原始兇獸身上的那道雷霆焦痕的翻卷而灑落。
這頃刻間,楚維陽真切的感受到,在那拉扯的,鋪陳與延展開來的,極為久遠的歲月光陰之中的蒼莽濁世的深處,那歲月與須彌交錯的一處戰場之上,楚維陽以狼狽的形神,艱難的用滿是斑駁裂痕的玄黃竹杖,將原始兇獸的形神與道法徹徹底底的攪碎。
那是攻伐的定鼎,那是一場形勢在九成九的殞亡之外的逆轉。
那是其原始與兇戾的一面所帶來的強大之外,那真切的偶然之間的不完美的展露。
那是這樣一閃而逝的不諧真正被楚維陽駐足在神境巔峰的周全所利用之后,用生與死所作出的實證。
原始兇獸是可以戰勝的!
而且,伴隨著這樣的戰而勝之,不同于在現世的戰場上,原始兇獸僅僅只是鱗甲與角質的翻卷。
在那個久遠年代的蒼莽之域中,那慘烈定勝的楚維陽,面對著的是滿蘊著超脫氣息的一尊完整原始兇獸,生機泯滅之后的形神與道法的存余。
于是,在那歲月和須彌逆亂之地,當玉光大盛,當太上八卦爐皸裂的靈形顯照,當其中黯淡的雷霆與焰火中心迸發至道的輝光,當一尊殞亡的原始兇獸的形神與道法成為其中所煅燒的資糧和薪柴。
那剎那間,伴隨著一段歲月和須彌的風暴力量的收束,那是除卻割裂與撕咬的傷口之外,真正有著某種,楚維陽分明未曾掌握與接觸過,但是在那久遠的歲月之中,立足在蒼莽之域里,真正早已經被己身所熔煉的形神和道法的力量,才情和底蘊的補充,橫貫光陰須彌而至。
那一閃瞬間的充盈,那一閃瞬間的恍若乳燕歸巢一般的順滑,使得楚維陽更進一步的恍然意識到了這歲月的撕裂之下,那無量宇宙輝光節點上的相互攻伐的本質。
那并非是甚么風暴之中伴隨著歲月之力的扯動,而在人思感與念頭之中所誕生的錯覺。
那是真正意義上,真切的發生在了這昏黃濁世之中的事情,發生在光陰里,發生在須彌中。
當再一步躍出的時候,伴隨著那扯動的歲月之力的力量終是抵至了某種極致,某種隨著歲月之力的扯動,使得楚維陽己身的歲月光陰不斷瘋狂流逝的極致。
伴隨著又一股歲月之力在驟然洶涌的風暴之中被牽扯著殘碎了去,伴隨著更多的形神和道法的本源被鋪陳延展開來,伴隨著己身身上傷口的涌現與彌合,終是在這頃刻間,接連的兩三道的鱗甲與角質的崩裂和翻卷從原始兇獸的外象之中得以顯照。
那或是雷霆的焦痕,或是五衰之氣的腐蝕,或是真龍之相的撕咬與啃食……
那是在形與質的輪轉變化之中,楚維陽以各不相同的方式,竭盡全力的施展著己身所掌握的不同的殺招。
而回饋到現實之中,所呈現在原始兇獸身上的傷口,便是那些奏效的成果,便是那些無上之中真正冠絕諸法的殺伐手段。
這是實證。
這也意味著在劇烈的損耗過程之中,楚維陽同樣汲取著那原始兇獸鋪陳開來的形神與道法為資糧與薪柴的回饋。
或許是超脫層階的回饋,僅僅只是絲縷便足夠抵得上楚維陽身上那千百道的裂痕,或許是足夠漫長的歲月光陰在這踏上路上的瘋狂流逝,使得被迫加速的“自然而然”的過程之中,教道人走過了雙道途八境的“滑動”之路。
他“滑動”到了雙道途八境的盡頭。
在瘋狂的己身歲月光陰的真切流逝之中,那是三株在先天道器的劇烈嗡鳴聲中,真正意義上恒久支撐起三界天宇的神通果樹,在那巍峨磅礴的靈形支撐與延展之中,那真正意義上的八輪玉光大日咸皆展露出圓融無漏的態勢來。
那是原本蒼蔥翠玉的神通果樹,在這一刻,終是走向了干枯的極致,走向了枯榮輪轉變演的緊要時刻。
那是在泰一玉皇天的玉京山上,那漫長之際的法會之中,真正意義上萬象天人混同著玉質玉質靈形之間的一切輕靈玉音,咸皆在這頃刻間,渾一而成煌煌道音。
那煌煌道音,一音似是恒久,一音貫穿三界,一音撼動三元。
那是至道的音訊,那是玉京法會的終極成果,那是貫連著三道術共同演繹著“無量量劫”的恒常不易。
剎那間,在這樣三元的震動之中,那屬于三道術終極的蛻變與升華,那屬于伴隨著蛻變與升華而同樣擢升的萬象諸法,以及在這樣的道法與自然的渾一牽系之下,映照在三界天宇之中的造化余韻。
以及幾乎同一時間,那磅礴的紫金玉質輝光在同一剎那之間,相繼化作最后繁浩若汪洋天河的玉露瓊漿,進而裹挾著那最后貫連了神通經篇始終的珠璣篆紋經篇,相繼灌涌入了神通果樹之中。
那最后的蔥翠顏色,開始漸漸地在那頂天立地、支撐乾坤的果樹靈形之上生發。
這剎那間,是雙道途咸皆躍入九境!
這剎那間,才是楚維陽在踏天路上登臨了足夠的高峰之后,道人己身的形神與道法所醞釀的萬仞山岳的拔地而起!
那是沖霄而起之后的再度沖霄而起!
那是撞向天門之后的復又竭盡全力的撞擊!
紫金玉光貫穿三界天宇,萬象道法變演自然渾一。
直至這一刻,直至楚維陽在渾無有半點兒瓶頸,水到渠成也似的月入雙道途咸皆九境的頃刻間。
古之地仙的極致之上,這是完整的一步躍出樊籠。
這是真正意義上楚維陽超凡而脫俗的第一步。
那是形神與道法本源的蛻變和升華。
而這樣當這樣的蛻變與升華,以現世的楚維陽為源頭,伴隨著歲月和須彌的風暴剎那間真正的震動,進而綿延向那近乎無垠無量的戰場之中去的時候。
這剎那間,在那千百次,在那每一瞬息之間的千百次的死生攻伐之中,楚維陽的周全之道法,不再僅僅只是局限于神境的極致,那雷霆,那焰火,那道器的運用,那一切萬象道法的斑斕輝光,在形與質輪轉的極致渾一之中,再也與往昔時徹徹底底的不同。
那是哪怕在氣勢上仍舊處于下風,但卻依然真真切切,沾染著超脫層階的氣韻,是沾染著那震撼著天門力量的本質存在!
幾乎僅只是頃刻間,那誕生在原始兇獸形神之上的傷口與裂痕,便不再是偶然間的一兩道烏血的迸濺,而是在剎那間的以復數量級的存在。
未曾有著如楚維陽一般的慘烈,但是這樣的劇烈傷口本身,卻意味著楚維陽已經具備著真正撼動其形神與道法本質的力量。
那不再是甚么云泥之別間的絕望斗法,那是真真意義上,有著強弱的分別,但卻在結果定鼎之前難分生死的攻伐。
而也正是在這一剎那間,伴隨著楚維陽內蘊的道法與形神的蛻變與升華,那頃刻間盛極的玉光清輝之中,屬于太上八卦爐的玉質輝光在剎那間大盛。
一切的變演之中,萬象的駁雜以十分簡明的洶涌澎湃,在這頃刻間攪動起了那爐中的雷火。
伴隨著至道的雷霆與焰火與爆鳴聲音轟擊著爐壁。
那剎那間,是狂風涌動,是暴雨翻卷,是雷霆轟鳴。
在那風雨雷霆所醞釀在楚維陽身周的風暴之中,是真正意義上無量量劫的至道神韻在這一剎那間沖霄而起,那一刻,不再是楚維陽的歲月之力被踏天路上的風暴所撕扯。
這一頃刻間,是楚維陽主動以己身的力量所引動與顯化著風暴,這一頃刻間,是楚維陽主動在形與質的輪轉變化之中,使得歲月變演成的雷霆剎那間如同羅網也似,轟擊在那洶涌的風暴里。
這一刻,是楚維陽主動腳踏與身裹著無量量劫的力量,在宇宙輝光的明滅輪轉之中,主動的迎著攻伐,走向無垠的歲月節點,走向無垠的須彌節點,走向那無量的死生攻伐的戰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