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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潭云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在時間的拖延上面,楚維陽以及諸修,已經用盡了自己的手段,用道場鎮壓,用底蘊延后,在不浪費那蛻變與升華的機緣之前提下,已經做到了極致。
但是伴隨著時間不可違逆的緩緩流逝,終于,隨著諸修的身形相繼從那神境層階的血戰戰場之上撤退下來,從最一開始的玉蛇,再到諸修的相繼動身,最后是底蘊最為渾厚的淳于芷和允函等走出了自己獨特道途的修士。
而漸漸地,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之中,聚少成多,變化終究開始變得明晰起來。
哪怕在這一過程之中,受到伍青調動與掌控的混元法諸修也相繼有過大范圍的調動與輪換,使得那血戰戰場之上人員的增減變化愈發的凌亂。
這樣的這樣起到過一定的效用。
但是當最后,連長久以來殺伐最是兇戾的宋清溪,掌握有著和楚維陽一般奇詭道術手段的宋清溪,也倏忽間從血戰的戰場上面折轉去了身形之后。
這種在增減的過程之中,徹徹底底歸咎于零的變化,終是引動了人的注視。
偏生宋清溪的回返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就像是諸修盡都在承受著天地之間蛻變與升華的力量,不單單是引動著機緣造化來破開三度枯榮輪轉到四度枯榮輪轉的進程,進而使得己身穩穩牢牢的駐足在開天法的更高層階,她們更是在借由著這樣的升華過程,將己身的道途延展到了真形法的領域之中去。
在事實的層面上,她們盡都是兼修兩道修途的修士,如師雨亭,如允函、齊飛瓊,更是見證了昔年真形法從無至有的一點點的開創過程,甚至連青荷也頗有貢獻,曾經將丹胎境界的真形法,往筑基境界多推演去了一步,夯實下了最為渾厚的根基。
而且,楚維陽也真切的以己身的手段印證了,道術混同著神通的曼妙,那真正超綱的實力與手段,將會帶來怎么樣教人無法匹敵的殺伐力量。
所以,正如同諸修借此將道途延展向真形法,而以真形法證道的宋清溪,反而也要借此機緣造化,重新走入開天法的修途領域之中去。
畢竟,除卻昔日以己身性命應劫,宋清溪從始至終所修持著的,四時劍法,截云神韻也罷,盡都是開天法領域的范疇。
而說來也奇,正是因為先一步以性命應劫,先一步從真形法的路上,掌握有著完整而圓融的道術經篇,掌握有了先天劍體道軀,掌握有了真正截云的神韻,反而教宋清溪能夠回返印證開天法,印證出真正的截云劍法的至高圓融的神韻來。
誰也未曾想到,或許連楚維陽,連宋清溪自己都未曾想到,她竟然是在這一日,以這樣的方式,做到了乾元劍宗截云一脈的歷代祖師,想做到但卻從來未曾做到的事情,甚至將這一部劍道經篇的根底,在還未誕生的情況下,便推演到了神境的領域之中來。
天理循環,因果造化,實難教人說得清楚,看得分明。
當然,諸修的身形相繼隱沒,僅只是代表著某種奇詭的現象,或許會教云城之上諸修有所驚動,但是當整個血戰戰場的局勢未曾有甚么真切的變化,那些身形消隱的諸修不再有重新顯照之后。
進而再伴隨著楚維陽某種若有若無的欲要出手的意動的心音近乎同一時間得以展露的時候,終于,攝于楚維陽那超綱的戰力所帶來的威懾,原本因之而驚悚的云城之上諸修,終是未曾有甚么舉措。
昔日里,僅只是月華禪師起身而立,便引來了楚維陽的雷霆殺手,付出了四位神境真人的性命隕滅的代價。
楚維陽一言不合便施展雷霆手段的老魔形象,已經徹徹底底的在兩界天諸修的心神之中得以烙印。
也正是因此,隨著楚維陽的聲威之震懾。
在諸修的身形相繼隱沒之后,僅只是道人一人凌空而立,便又是一陣的漫長光景得以維持。
于是,終于在這樣足夠漫長的血戰時間之中,那黃金大世最為璀璨與鼎盛的帷幕得以徹徹底底的延展開來。
以諸圣地大教相繼為依憑,以楚維陽昔年所傳諸大道經篇為根底,以諸修所歷經的殺伐為洗煉。
尤其是以那死生輪轉的磋磨之中,真正從這昏黃濁世的汪洋之中攫取而來的海量豐沛的天地靈韻。
他們在生死斗法的磨礪之中,在己身的通衢道途之上大步疾行,直至金丹境界巔峰,直至在那升無可升,進無可進的絕巔處的長久磋磨,長久沉淀。
終于,伴隨著一道磅礴的道法神韻在血腥霧靄之中沖霄而起!
就像是昔日楚維陽的靈浮道場之中,裴文禮的身形從五岳之間蒸騰而起一樣。
這并非是某種流星也似的曇花一現,更相反,這是第一道鐘鼓鼎磬之音,這意味著某種從來未曾有過的天意與因果的氣韻在借此而勃發。
在這一道磅礴的神韻之后,是千帆競渡!
這屬于三元極真界的黃金大世,已經不可違逆的在這一刻完整的開啟!就像是三元極真界的原始古貌的徹底恢復那樣。
于是,在洞見了這樣千帆競渡的風景,在洞見了這樣的變化之后,楚維陽終也是無端的松了一口氣。
這一刻,甚至云城之上三十六諸修的泰半還多的注意力,已經從楚維陽的身上,漸漸地挪移到了觀瞧三元極真界諸修所演繹的黃金大世上面去。
那種聲勢的蓬勃,已經足夠教他們因之而推演,而洞見,往后無算歲月里即將要面對著的,究竟會是怎么樣的對手。
而這一刻,云城諸修的注意力被變化所引動,但偏生這一刻,在楚維陽都未曾能夠實時觀照的遠空,那更為高卓層階的諸修對峙的過程之中,卻有著越來越多的修士,隔空談看向楚維陽這里。
或許連道人自己都未曾意識到,在這頃刻間,或許是諸修的相繼震動先天道器的本質與真髓,或許是楚維陽在洞見了黃金大世之后的心神松弛。
在尋常神境真人的感觸之中,那仍舊若有若無的氣韻變化,在這一刻,卻真切而明晰的映照在了那諸古之地仙的隔空觀照里。
道與法真實不虛,僅只是思緒氣韻的彌散,便足矣教他們洞見那大日真陽懸照!
“煞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