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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真正教人窒息的短暫閃瞬間,那云城七位神境真人修士心神之中最為驚怖與恐懼的事情,正在那幾乎如同洪鐘大呂,幾乎如同煌煌雷音的冥冥之中的呼吸聲震響在他們心神之中的頃刻間得以穩步而有力的生發著!
那歲月狂風在楚維陽身周的戛然而止,那光陰的延展與凝縮的過程,教楚維陽毫無保留的展露出了己身道與法的氣息躍出藩籬的過程。
說來也奇,這大抵是第一次,一位修士在神境道途之上,在世人所盡知的超脫路上的探索與深耕,僅只是其修為氣息本身的變化,竟然能夠帶來有如甚么奇詭邪異手段的施展,甚么無上驚怖的殺伐術法的顯照,一樣震撼人心神的效果。
在及至驚懼兼且窒息的閃瞬間注視之下,楚維陽的修為氣息在這一度枯榮的瘋狂輪轉,以及修為境界,尤其是楚維陽長久以來一直認為己身與真正神境絕巔存在的修士們差距最大的法力層面,在這頃刻間齊皆躍入了蛻變與升華的過程之中。
終于,那種氣息在閃瞬間升騰的極致,因為悟境的恒常駐足玉京山,因為悟境的玄妙所自然而然帶來的“無所不能”的玄奇狀態,在觸碰到那本該是藩籬瓶頸的頃刻間,好似是感應到了云城之上諸修的驚怖心音一樣。
呼——吸——
這閃瞬間,楚維陽真個做出了某種深沉的“呼”與“吸”的舉動,進而,霎時間,楚維陽的氣息便在這樣的狂漲過程之中,與百尺竿頭,更上層樓1
轟——
更為高遠與磅礴的修為境界在楚維陽的眼中得以洞照。
幾乎頃刻間,道場三界之中,玉京山巔,黃中李神通果樹之下,道周子法相手捏著宗師印,南明離火的纏裹之中,《琉璃金身》的神通玉果化作玉光清輝,在烈火的煅燒之中,若瓊漿玉露也似的,澆灌在了原本已經變得干枯的神通果樹之中。
靈浮大陸之上,瑯霄山巔,蟠桃果樹之下,道衡子法相同樣手捏著宗師印,南明離火之中,是《呼風喚雨》的神通玉果化作玉光清輝,化作瓊漿玉露,進而在焰光的繚繞之中,澆灌在了神通果樹那干枯的樹根之中。
最后,是太陰諸魔奉圣天,是白骨道宮之前巍峨的降龍樹下,道童子法相同樣以宗師手印刷落,洶洶焰火之中,《兩儀微塵》的神通玉果倏忽間被煅燒成瓊漿玉露,開始依循著道與法的氣息,自然而然的在朝著神通果樹融入而去。
而當這樣的真正蛻變與升華的氣息,伴隨著楚維陽雙眸之中那再也無法遏制與遮掩的余光得以映照得以沖霄而起的頃刻間。
云城之上,七人的身形已經在搖搖欲墜。
這種形神之中盡皆煥發的搖曳感觸,不僅僅是因為楚維陽的蛻變與升華,所即將帶來的某種遠遠超過了他們想象與思量的過分超卓的戰力。
更因為楚維陽這蛻變與升華的本質,便是在道與法的層面,在神境的修道煉法的過程之中,全方面的各個角度與領域的超綱,所給人帶來的幻滅。
甚至相比較于青衣道人那樣的地仙之恥,那樣分明駐足在了那樣高遠的修為境界之中,卻因為道法層面的某種不諧,而僅只能夠做到“功高欺理”也似的強行鎮殺。
那種幻滅尚還顯得輕忽,尚還顯得在世理和世情之中,在世人思慮的范疇之內,能夠明白那種道法根基有缺的諸般表現特征。
不過是走岔了道途而已,唯一的區別,不過是其人錯上加錯,生生將己身的修為累加到了古之地仙那樣高卓的層階而已。
但楚維陽的超綱,全方面的在幾乎諸修所能夠思慮到的領域之中,在超綱的方向上甚至都在持續不斷的深耕而去的修行方法,其所帶來的是另外的一種幻滅。
是古往今來即便在故紙堆中,在那些經年老怪的身上,在真正的古之地仙的歷程之中,都未曾洞見過的超綱。
這近乎是某種非人的成就,甚至達成了道與法層面的不可思議。
這甚至使得云城之上的七人,在這閃瞬間,開始反向質疑道與法的本質,質疑神境超脫路的通衢與否,質疑新道混朦法諸修的大勢是否還在昌隆。
最后,電光石火之間的心神糾結與自我的拷問之中,這種驚怖,這種幻滅,這種搖曳,最后齊皆變成了某種近乎是生靈發乎于本能的否認。
不可能的!
這樣挑戰著道法與道途普世之本質的事情,過分高卓與超綱的事實,不可能真的有人能夠做到!
失敗!
楚維陽如此之舉,一定是為了震懾云城而冒然行險的舉措!
他將會深深地飽受失敗的苦果!
尤其是注視著楚維陽那雙眸之中迸濺與映照的濯濯玉華,這頃刻間,云城之中的七位道人,甚至在這種本能的否認之中,開始暢想著楚維陽失敗之后的景象。
那不僅僅只是三枚神通玉果本身的報廢,那更是在瓊漿玉露澆灌神通果樹的過程之中,因為失敗本身所帶來的毀滅,真正以瓊漿玉露的本質化成某種不諧,進而灼傷與毀傷神通果樹的根基!
甚至真正處置不當的話,神境層階的走火入魔之類的事件將會誕生!楚維陽所依仗的,所因之而煊赫的諸神通果樹之中,或許會有至少某一株的徹徹底底崩滅!
那仿佛是這昏黃濁世之中徜徉的道與法,這天地之間的道與法在自行“糾錯”,那些往昔時過分舒展的超綱部分的枝丫將會因之而有所裁剪。
可也正是在他們且驚且懼之間思量到這些之后,當這種過分曼妙的可能景象幾乎要教他們心神陶醉的時候,剎時間,楚維陽這里,卻已經在同樣的遠遠超乎七人想象的進程,開啟了對于這三枚神通玉果的熔煉。
《琉璃金身》分明是佛門的一部至高秘傳神通,這是佛門肉身道軀修法的至高成就之一。
照理而言,楚維陽從修道伊始,哪怕到了后續洞歷三界的見識高遠的時期,道人在這一過程之中,曾經對于佛法的概念,對于佛門修法的部分“皮毛”有過一定的接觸與涉獵,但是終究未曾真正深耕過。
在古法修士的傳續之中,已經無有明晰的佛門圣地大教在傳續道統香火,有的僅只是若慈山大師這樣的獨行苦修的存在。
真正的佛門道統大盛之所在,是硃明華陽天界,甚至真正論及起來,不拘是慈山大師,還是妙樹龍王佛,其真正的出身跟腳,仍舊是這一界。
可是這一刻,在楚維陽以甚為陌生的姿態開啟對于《琉璃金身》的神通玉果熔煉的時候,昔日里玉蛇誦念《靈虛萬妙大道經》的過程,在這頃刻間,不僅僅是從楚維陽的思感與念頭之中得以涌現,更在灰紅玉鏡的靈光之中有所朦朧顯照神韻。
是楚維陽在事實的層面上,用這一部經的神韻,接引著妙樹龍王佛從死中轉活的全數歷程,那鎏金顏色的佛門道法在死生的輪轉之中,如何從無至有的重塑著妙樹龍王佛的琉璃金身的全部過程,盡都在楚維陽的心神記憶之中。
往昔時,楚維陽不曾從這樣的看起來死生輪轉的過程之中有甚么樣的收獲與體悟。
但是在這一刻,在楚維陽熔煉《琉璃金身》的時候,楚維陽遂恍恍惚惚之中有所明悟,這便是佛門所講求的“涅槃”真意,這便是《琉璃金身》的無上要旨!
而這真正最為艱難的一步之中的關隘與真髓越過之后的頃刻間,緊接著,蟠桃果樹之下,《呼風喚雨》的神通輝光以前所未有的順暢方式,在融入楚維陽的《天人五衰》之神通體系之中去。
就像是早先時,《天人五衰》貫通《掌握五雷》,使楚維陽洞悟出《道術·雷》的存在一樣。
道與法的層面是切實而且互通的,歲月與須彌之道的掌握,使得楚維陽將風雨的自然之道輕而易舉地掌握有了真髓與本質。
更不要說,這一部神通,本就是故盤王元宗秘傳神通體系延續的一部分,在先賢創出這部神通經篇來的時候,本就在道法脈絡上與《天人五衰》一脈相承。
至于太陰諸魔奉圣天中,不說《太陰煉形》的本質便是陰極生陽,而今伴隨著道場三界的貫通,本就是陰陽輪轉生息的意蘊徜徉在偌大的天地之中,其道法的自然本質與內核,便與《兩儀微塵》天然契合。
更為玄妙之處在于,當這一道瓊漿玉露澆灌向楚維陽的神通果樹的頃刻間,似乎是感覺到了相同與相似的神通之神韻在這一刻在另一界以另一種方式融入道場三界。
霎時間,靈虛內景九天之中,依附于諸界的玉蛇所洞開的靈虛道場之中,霎時間,屬于龍蛇果樹的輝光霎時間依循著虛實之輪轉,隔空之間映照在了此間。
在楚維陽煉化《兩儀微塵》之前,他便已經用這樣的方式,掌握有了《兩儀微塵》的神韻真髓。
于是,在這某種程度上的“乳燕歸巢”的進程之中,甚至反而是神通本質上最為教人陌生的《兩儀微塵》,以最快的方式與進程,融入了楚維陽的蛻變與升華之中。
當然,快與慢僅只是相對而言,在那種共同的順暢特質的驅動之下。
下一剎那,在三元道術的蛻變與升華仍舊洗煉著楚維陽的萬象道法,洗煉著道場三界的之后,開天法神通修持的層面上,第四度枯榮輪轉的開啟,霎時間從另一個層面,似是將蛻變與升華得以言語。
于是,在云城七位真人的注視之下,楚維陽身周一十二道神通氣韻糾纏著沖霄而起,而在那一十二氣以某種圓融的姿態兜轉與回旋的過程之中,似是諸氣的觸碰與磋磨,斑斕的靈光將玄虛至極的一角洞開。
那是風雨裹挾著雷霆的怒吼。
那是云城七真人在身形搖搖欲墜之間的再一度幻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