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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閉關也似的參道悟法的過程之中,終究,楚維陽對于神通經篇本身的遴選不甚理想。
畢竟,巫覡教所傳承的神通經篇,與道法之上秘傳的傾向太過甚了些。
這本身便與楚維陽己身的道法不甚契合。
更何況,在深入的意識到了神通經篇在神境真人級數層階修持的關隘作用之后,楚維陽原本所想的,隨便找一篇趨近的神通經篇來,先補足與完善了《法相天地》之后,進而以神通經篇的蛻變與升華,教己身洞入悟境門扉之中去,這樣的念頭也已然煙消云散。
早先時做過的,事后無有悔恨,但是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弊病所在,再如此悶頭行事,便是在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遴選與抉擇的過程,楚維陽需得再三的小心與謹慎。
而也正因此,這一番閉關的過程,楚維陽全數的心力,便從神通經篇的諸般參悟之中,徹底的躍了過去。
既然苦求而渾無所得,那么索性擱置在一旁,以靜待機緣造化。
進而,當楚維陽順手再以血焰之靈的手段,將這最后一批的丹胎境界的耗材盡都強行轉化成血煞道的修士之后。
伴隨著這最后一批來自于寶仙九室之界的正道大教修士,甚至包括很大一部分的天驕道子,以這樣的方式,在驟然間的天旋地轉之中,被裹挾入楚維陽的靈浮洞天道場。
楚維陽的注意力,也終于更多的得以隔空傾注到了此間。
在島嶼之外有著百界云舫懸空,師雨亭展露著金丹境界的修為氣機以鎮壓,在內有著血煞道一脈積年的管事,掌握有真正狠辣手段的裴文禮的約束之下。
在歷經了真正的最初時的驚慌與失措之后,果然,這些被寶仙九室之界魔門諸修,甚至是兩界天上修視之為叛逆的正道修士,誠是最先能夠接受自己被迫“棄暗投明”,成為了舊修余孽,成為了古法修士。
當然,這其中誠然有著本身叛逆的行事風格的根基,有著在此間內外交困的現實狀況,更有著被楚維陽所“炮制”的時候,曾經親眼借由著尚姓金丹修士的凄厲慘狀,從牲畜化與兇獸化的過程之中,得以洞見混朦法于金丹境界真正的本質。
這真正具備著無與倫比沖擊力量的后者,才是楚維陽真正能夠破開他們的道心,教他們在這樣接連的驟然驚變之中,以一種近乎順理成章的方式,接受自己古法修士身份的緣故。
更有甚者,當拋開血煞法力本身帶給他們的不適感之后,楚維陽在推演的過程之中,所傾注在他們身上的妙法,那血焰之靈,那以真形所錨定他們性命本源,精氣神三元的修法本身,已經開始牽引著這些正道修士那純粹到近乎清澈的道心。
很多修士已經開始沉浸在這渾然一新之道法的演繹與修持之中去了。
但說來也奇,距離著第一批的“耗材”被楚維陽投放入道場洞天之內,已經過去了許久的時間,那其中甚至有著正道的天驕道子,也已經在這樣良久的時間之中,沉浸在了血靈妙法的修持之中。
但是他們的進境之緩慢,讓楚維陽驚呼產生了恍惚的錯覺,錯覺于好像自己創出了一部謬誤百出的道法,要么便是這些天驕道子的才情是假的。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困惑過程之中的,當楚維陽忽然間的靈光一閃,進而駐足在了天機運數的層面去再觀照這一眾人的時候,伴隨著鎮運寶器懸照在楚維陽的天頂,隔空錨定著靈浮洞天的浩渺層云的時候,楚維陽所洞見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部血靈經篇,于寶仙九室之界,是混朦法的開創;于上清玉平之界與太玄總真之界,當是混元法的接續;而在三元極真之界中,則是血煞道的闡發。
其在寶仙九室之界中,于諸氣的磋磨里面立意之高卓,是《玉冊》曾經隔空予以楚維陽以認證的。
但于三元極真界中,只怕是不然,這一大界所獨有的諸氣交織的天地神韻之中,血煞道是尚還未曾有所定鼎,未曾有真正金丹級數存在誕生,以渾圓道果以明證的法脈。
這其中與天機運數之間的區別甚是微妙,但楚維陽忽地有所明悟,也正是這一點微妙的分別,使得這一眾寶仙九室之界的天驕修士,竟然極難在血煞道經篇上有所進益。
畢竟,這靈浮洞天誠然已經隨楚維陽以周游昏黃濁世,而今更是抵至了寶仙九室之界中,但是在更進一步的養煉之前,諸島嶼道場也好,諸靈脈鋪陳也罷,又或者是那純粹的須彌之力所劈開的天地,道場洞天之內的一切一切,盡都是三元極真界的延續。
自然而然,這運數之力,也誠然如是。
難怪,難怪在神通種子的修持之中,澆灌在其上的甘霖里面,尤還要有著天機之力參與到調和之中去。
這一刻的楚維陽,竟像是觸類旁通一般的想到了這個。
進而,伴隨著這種三元極真界的氣運牽系的感觸,楚維陽更無端的產生了聯想,雖然緩慢,但是此刻這諸修終究還是開始了血煞道經篇的修持。
天驕的才情不會消減。
這漫長的修持過程里面,那進益仍舊是在緩緩地累加的,終有一日,這些人會抵至九煉丹胎的巔峰處,抵至那凝聚渾圓金丹的門扉之前。
但既然關乎到了三元極真界的一脈道法的成敗之運數。
無端的,楚維陽忽地意識到,這一步,這躍出藩籬,以一枚己身之道果于天地運數之中印證一道成敗的關隘一步,最好是由三元極真界的修士來完成!
而也正是當這樣的念頭生發的頃刻間,楚維陽隨即看向了己身道場之中所聳立的瑯霄山,更準確的說,是在隔空看向那尚還在地宮煞池之中沉睡的玉蛇。
畢竟,早先時意欲著錄書經,以血煞道調和,包容并蓄諸家之修法經篇,其本意之一,除卻以餌料釣魚,順帶使得己身安泰立足于此界之外,本身也有著要以這諸般觸類旁通而成的高道妙法,以來接續玉蛇的前路。
洞見了昔日那趺坐青獅的耄耋老道,知曉了昏黃濁世之中那徜徉肆虐的原始兇獸之后,楚維陽遂對這己身昔年一路蘊養出來的靈寵,有了更為高卓與深厚的期待。
而今,道法經篇這一步,楚維陽的所思所量,早已經完善。
于是,沉沉地吸了一口氣的頃刻間,接連有著九道真形靈光自玄虛垂落瑯霄山巔的頃刻間,九道真形凝練成了楚維陽的無上法相,進而,當楚維陽的無上法相低下頭,朝著瑯霄山中輕輕一撈的時候。
霎時間,那原本盤在地宮煞池之中沉睡的玉蛇,僅只這樣輕輕一撈,便隔空之間,倏忽懸照在了楚維陽的面前。
靈寵那昏沉的睡夢之中,渾似是在這一刻感應著須彌變化而有所不安的擰動,但是下一瞬間,當感應到了屬于楚維陽的道法氣息之后,哪怕這頃刻間,楚維陽已然在手捏著法印,接連不休的朝著玉蛇的妖軀打落而去的時候。
更相反,在這樣變化接連不休的誕生過程之中,那玉蛇反而睡得更為昏沉與香甜。
漸漸地,伴隨著楚維陽的法印接連不休的刷落在玉蛇的幾道獨特的鱗片上面去時,再看去時,有著純粹的赤紅色的符箓篆紋,相繼在涌現的過程之中,包裹著些許的碧藍色光暈,化作一道綿密直接的符箓篆紋交織與共鳴而成的網絡,將玉蛇的精氣神盡皆貫穿在其中。
這是《青竹丹經》的道法痕跡。
是昔年青竹老祖在盤王宗的落日余暉里最后的菁華凝聚。
“可惜,老祖,而今弟子已創出了更好的。”
這般輕聲呢喃著,楚維陽在隔空間一撈取的時候,剎時間,那原本隨著玉蛇一同閉關的玉缸也懸在了道人的身旁,內中,兩種截然不同的蛇蛟精血寶藥呈現出陰陽太極魚圖的模樣來,而若仔細看去時,那陰陽太極魚圖之中,更有著一道王蠱的血靈在若有若無間一閃而逝。
早先時長久的閉關養煉,玉蛇已然省卻了楚維陽的諸般苦功。
這魚缸乍一顯照的頃刻間,某種氣血之上的交織與共鳴便已經開始了貫連。
于是,楚維陽毫不猶豫的再一搖晃手腕的時候,自真形靈光垂落的懸空之中,霎時間,是一道又一道蘊藏著更為磅礴靈光的萬蠱精血,以這異色陰陽太極魚圖為基底,要從無上氣血寶藥之中,熔煉出更上層樓的無上氣血寶藥。
而與此同時,楚維陽更是接連的朝著那映照而出的符箓篆紋相繼刷落去繁盛如光雨一般的法印。
變幻青竹符箓而成血靈符陣,以蛇蛟之血,承萬蠱菁華,煉玉蛇如成本命妖蠱靈寵,使玉蛇煉寶藥而凝聚本命血靈。
霎時間,當符箓篆紋的靈光相繼在懸空之中改換,當那異色陰陽太極魚圖混成一團滿蘊混沌氣象卻又純粹赤紅的無上氣血寶藥,當楚維陽翠玉焰火垂落,裹挾著那無上氣血寶藥,將那符箓篆紋,以及無上符陣之中被貫穿以精氣神三元的玉蛇,盡都囊括與包裹在其中的時候。
冥冥之中,一道若霞光般的赤虹橫貫靈浮洞天的天地而過。
進而,那汪洋也似的血焰之中,漸漸地,有著純粹金丹境界的恒常不易的鎏金神霞漸漸地蒸騰而起,金紅交織的靈韻之中,是化形大妖的磅礴氣息沖霄而起,漸漸地,那扭曲的金紅焰光之中,渾似是有著一道身披素袍的身形正一點點的裹挾著金紅靈韻而凝聚著。
“煉得蛇形似蛟形,萬蠱池中兩函經。
我來問道無馀說,云在瑯霄水在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