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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還是晚了片刻!
這樣略顯得待遇遺憾的念頭在楚維陽的心神之中一閃而逝的時候,霎時間,那癲狂百龍天魔奉圣的格局,便驟然間由實轉虛化作無形。
緊接著,伴隨著劇烈的顫抖與嗡鳴聲音,玄黃鐵棍在接連不斷的回旋兜轉之中重新抵至楚維陽的近前,被道人順手接下。
寶兵有靈,此事件伴隨著嗡鳴聲而不斷地顫抖、不斷地哀鳴。
其人那頃刻間的氣機勃發,動搖了寶兵的本源,錯非是楚維陽熔煉此兵的時候,用的是真真神境真人級數的煉材,只怕連寶兵的外象都要因之而受創。
此刻,楚維陽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那種源自于百道龍相自瘋癲之余的頹靡。
好在,幾乎寶兵入手的頃刻間,楚維陽便搖晃著寶兵,一手直接將之扎進了側旁處那蒸騰回旋的玄黃二色靈光漩渦之中去。
那是一位深耕在神境真人領域之中徹底兇獸化的混朦法修士,被楚維陽兩種神通的共同施展而崩滅了身形的殘存之菁華。
幾乎頃刻間,殷紅的血光裹挾著某種灰黑色的幽芒從玄黃二色靈光漩渦之中顯照,進而拉扯著那狹長的光暈,渾如龍相也似,朝著寶兵之中灌涌而去。
霎時間,方才碰撞時些許靈韻的損耗,在這頃刻間得以了彌補,而且隨著二龍戲珠的格局被打破,第三道暈散著些許神境真人神韻的癲狂龍相從中顯照而出。
甚至因為楚維陽對其魂魄真靈的過分汲取,以及殞命之前太陰煞氣法力與五蘊毒煞之力的接連反復沖刷,使得這龍相極致的癲狂之外,更有著某種蘊含著陰毒的奇詭邪異意味。
于是,幾乎頃刻間的流轉之間,寶兵便由哀鳴轉而煥發出了某種振奮昂揚的歡鳴,而且伴隨著其靈韻與氣焰的擢升,寶兵之上那若有若無的神境真人級數的神韻似是復又蠢蠢欲動,要回返而復擊向那陡然間洞照著磅礴氣焰的修士!
但是在這頃刻間,楚維陽的部分思感與念頭垂落,頃刻間便安撫下了寶兵的靈韻。
又幾乎同一時間,楚維陽更為繁盛的思感念頭,則在這一刻仍舊持續運轉開來了通幽符陣!
那屬于神境真人級數的洶洶氣韻仍舊在沖霄而起,楚維陽甚為果決的持續著早先時預定的攻伐手段,決計仍舊用神形胎膜的破碎,還有其人本質的兇獸化與牲畜化的變化,來拖延,乃至于打斷他己身神境真人境界的進程!
可是當通幽符陣裹挾著記憶洪流灌涌而去的時候,當《太陰煉形·嫁夢》映照去海量的太陰煞氣法力的時候。
早先時能夠教人速死的手段,在這個卻不僅僅沒有了極短促時間內的效果,并且成為了長久時間里的拉鋸戰。
終究,是此人先一步將自己身上的神境真人級數的修為氣息煥發。
而等到后續一切力量再抵至的時候,其人便已經穩穩地駐足在了朝著更高卓修為境界晉升而去的蛻變與升華之中。
那種混朦法的蛻變與升華,生是抵消了九成九的原本歸真的畸變。
饒是那胎膜被撕裂,其中所醞釀的神形沉浸在了法力與神韻的不斷鯨吞過程之中,更上層樓是比返本歸真更具備著優先級的本能沖動,使得那奇詭邪異的本質非但不曾借由著胎膜的撕裂顯照,更相反,神元的菁華物質垂落,甚至在這頃刻間主動的彌補著那胎膜上的裂口。
而且,精氣神三元,性命本源與形神氣韻在這同一時間的膨脹,使得無算記憶洪流的灌涌,都仍舊使得其人錨定著己身的靈智。
甚至楚維陽記憶的管用產生了更相反的效果,在那原本雜亂的記憶本在蛻變的過程之中煥發神韻時,這些原本的記憶竟然與記憶洪流所交織與共鳴著,在驟然間更為繁盛的無序之中誕生著更多的有序,進而借由著這些有序,更多原本不屬于他的智慧與神智在誕生。
連帶著法力的膨脹,在這頃刻間諸氣的鯨吞,使得太陰與五蘊二炁誠然在這一頃刻間瘋狂的灌涌入了其中,但是較為長久的時間里,伴隨著修為氣焰的狂涌,卻只見鯨吞,不見道法神韻流轉。
或許是此刻形神與修為帶來的變化教他松了一口氣,或許是更多本不屬于自己的智慧與甚至的誕生教此人更為真切與鮮活的感受到了昔年時生而為人的感受。
于是,洶洶風暴之中,其人面朝著楚維陽,狷狂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妙哉妙哉!便是如此,便是如此!道爺悟了!法門無虞,吾混朦法無虞!是彼等仍舊盤桓在金丹境界之中,看似蛻身,實則仍舊是畜生獸心!唯貧道今日,歸源而重煉肉身道軀!”
話音落下時,其人的修為氣息幾乎如同浪潮狂涌,幾乎再無法遏制!
而幾乎同一時間,漫天的玄黃風暴驟然一收,連帶著趁著此人正沉浸在己身熔煉道法的過程里,楚維陽的身形已經驟然間朝著身后退卻。
與此同時,身后不遠處,同樣將兩尊兇獸,一尊徹底煉化,進而借由著煉化的底蘊,使得無上法陣反向將第二尊兇獸短時間內封印,第五磬也感受到了那洶洶氣焰的風暴席卷而至,此刻遂同樣不著痕跡的抵至了楚維陽的身形側旁處。
扛不住的局面可以不去扛,打不過的敵人便可以不再去打。
這昏黃濁世如是無垠,既然已經破開了死局,他們大可以選擇逃之夭夭!
畢竟,這是屬于舊修余孽的勢力范圍之內的海域,不論是諸位舊修可能留下的甚么后手,還是此行兩界天諸修士為得真個有人發癲要強行突破神境真人境界,可能都有著更深一步的安排與布置。
此獠在驚懼之中沖擊神境真人境界,該來收拾首尾的,該是這兩撥人。
于是,當這樣的念頭誕生的頃刻間,楚維陽的身周,那須彌陣圖便已經裹挾著灰芒若隱若現的將楚維陽的身形籠罩在其中了。
連帶著須彌的氣韻彌散開來,第五磬的身形也被囊括在其間。
楚維陽在進行最后的觀望,進而,稍有風吹草動,道人便要徑直帶著第五磬遁入須彌之中去!
畢竟,哪怕是一位混朦法修士朝著神境真人層階發起沖擊,其蛻變與升華的過程,也是值得人參悟與觀照的。
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當然,借由著通幽符陣的牽系,楚維陽仍舊在做著最后的“掙扎”,萬一便能夠以量變累積成質變,使得其人在最為抵近那神境真人級數的時候,便驟然間從咫尺天涯處崩滅呢!
只是可惜,這樣的想法僅只是楚維陽略顯得不甘心的愿景而已。
其人修為氣息更上層樓的進展仍舊在持續,伴隨著一息勝過一息的修為氣機,回響在這昏黃濁世之中的,則是此獠那極致狷狂的大笑聲音。
“成了!道爺成了!”
“神境……真人……地仙!”
“吾道成矣!吾道i……”
如果說,早先時的此人那狷狂的大笑聲中,尤還帶著些許癲狂神韻的話,那么伴隨著接連的笑聲與暢快的嘶吼,這人反而一點點的真個平和了下來。
洶洶風暴之中,其人的修為愈是趨近于那一層修為境界,便愈是像洗盡鉛華也似,趨近于有道真修。
而也正是在這一過程之中,某一瞬間,楚維陽忽地感覺到了某種思感與念頭的觸動。
分明已經破局,分明殞亡的威脅已經不復存在,可是在這頃刻間,那原本平復下來的天機靈犀的感應,卻在瘋狂的朝著楚維陽的思感與念頭去示警!
前所未有的瘋狂示警!遠勝過剛剛時不知道多少倍的劇烈顫抖!
于是,幾乎僅只頃刻間,楚維陽不再猶豫,不再觀照,通幽符陣的牽系被楚維陽斬斷,道人抽身而退的頃刻間,便已經抵至了第五磬的身形左近,進而當《須彌陣圖》顯照的頃刻間,便已經裹挾著楚維陽和第五磬的身形,徑直遁入了須彌之中去。
可是這樣的反應,終歸還是有著頃刻間的延遲。
而也正是這頃刻間的延遲,教楚維陽真切的瞧見了那人的終局——
癲狂的嘶吼聲音仍舊在昏黃濁世之中得以延續,但是楚維陽早先時通幽符陣的貫連,那記憶洪流的傾瀉而去,誠然讓此獠掌握有了更多的神智與靈慧,但是同樣的,終也是因為洪流,而使得那同樣垂落的天機示警,在這頃刻間變得麻木,變得稀薄,微末而難以感應。
于是,就在此獠尚還狷狂大笑著的時候,一道真正龐然大物也似的輪廓從他的身后顯照而出。
漸漸地,伴隨著那輪廓的抵近,昏黃霧靄盡皆變得稀薄了去。
而在楚維陽的注視之下,那滿蘊著野性的兇獸,這在這頃刻間的出手甚是簡明。
沒有甚么道與法,沒有神韻,沒有靈光。
那一頃刻間,伴隨著其顯照出三首獅子的外象來,伴隨著幾乎如同野獸一般的前撲,以及血盆大口的張開。
“吾道成——”
下一瞬間,那狷狂的聲音戛然而止。
其人一切的一切盡都戛然而止。
連帶著同一時間,楚維陽與第五磬的身形遂也消失在了原地里。
風平浪靜僅只在一剎之間,原地里,唯有那三首獅子巍峨如山岳的身形靜靜地佇立,而且伴隨著血盆大口的“吞咽”,漸漸地,昏黃的靈光從其滿是泥濘血污的毛發之中流淌而過。
說來也奇,伴隨著這一過程,那些泥濘的血污漸漸地從其毛發之上朝著昏黃濁流流淌與暈散去了些許。
而似乎也正是因為著這樣的變化,霎時間,那獅身上,原本泥濘血污與毛發糾纏而成的洞穴之中,那不斷蠕動的蟲子,那蟲子擰動著的觸須,以及每一道觸須頂端的猩紅眼眸,在這頃刻間,盡都遙遙的朝向了一個方向。
那是楚維陽身融須彌遁逃而去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