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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云浮宮的山門穩穩地懸停在云海之上的時候,當那破碎的須彌壁壘被楚維陽一點點“裁剪”著以最為溫和的方式相繼崩滅之后。
從云浮宮修士,再到外海諸大妖,及至于人族玄元兩道的大修士們,盡都齊皆松了一口氣。
今日一個處理不穩妥,只怕在所有人都不情不愿的情況下,便要迫不得已的再開一場血戰了!
可沒有人想要廝殺,接連血戰的失利,使得妖族已經疲憊不堪,亟待休養生息;而對于人族修士而言,當務之急,則是盡快的沖擊神境真人境界!
在休養生息的血裔延續以及道與法的修持晉升面前,一切盡都是次要的。
也正因此,而今這真真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而直做罷這些之后,楚維陽的身形卻無有分毫的停歇,他搖晃著金紅幡旗,徑直折轉了身形。
在他身后的懸空之中,那五蘊毒煞之氣顯照而成的須彌法陣之中,仍舊困封著幻空大妖。
今日這一番天崩地裂的驚變之中,人族、妖族修士盡都是為得己身而有所驚動,有所激烈反應,唯獨此獠,乃是渾水摸魚,持續的隱匿著身形,啃食著須彌壁壘,險些在楚維陽現身之前,導致局勢的徹底失控。
只是同樣的,面對著楚維陽的盛怒,其人已經再也無法再辯駁,再掙扎些甚么了。
真正無上的須彌之道法的拘禁之下,幻空大妖引以為傲的須彌之力不再有那樣玄妙的用法,而此刻其人身形更是在封禁的過程之中,被五蘊毒煞之氣深種入肉身妖軀之中。
沒有甚么嘶吼,沒有甚么劇烈的掙扎,其人的身形便已經深陷在了天人五衰之炁的輪番折磨之中,并且在這一過程之中,其人的血肉開始扭曲著展露成猙獰的模樣。
斷裂的骨渣從內向外撕裂開來其人的血肉與皮囊,并不該存在的鱗甲與角質在其人的身上如同藤蔓一樣曠野生長與纏繞著,并且真個如同藤蔓一樣緊緊地扎根在血肉之中,一圈圈的纏繞之下,那原本赤紅的血肉突起、外翻,進而一點點的變化成了暗紫顏色。
“好孽畜!一時貪欲,幾乎釀成兩族血戰災劫!”
遠遠地,鰩母亦曾顯照身形,但也僅只是靜靜地關注著事情的變化,更多少有著替主動映照而至須彌之力的百界云舫護法的意思,唯恐再出一個幻空大妖,平白壞了局面。
這頃刻間,幾乎沒有任何一位化形大妖開口為幻空大妖開脫甚么。
畢竟,這一來,楚維陽所言說的事情,盡都是顛撲不破的道理,今日局面敗壞,泰半還在這幻空大妖身上。
這二來,此刻楚維陽已經展露出了勃然的殺機,在而今這等楚維陽的堪輿符陣仍舊托舉著云浮宮山門的當口,只要不是甚么太過于過分的事情,楚維陽說甚么都是對的。
于是,下一瞬間,那須彌符陣之中徜徉兜轉的五色靈光,在這一閃瞬間,盡皆朝著純粹單一的翠玉顏色灌涌而去。
幾乎頃刻間,五蘊毒煞之氣與南明離火渾一而顯照!
在那五蘊毒煞之氣被南明離火所“點燃”的頃刻間,不僅只是化作符陣的這一部分被“點燃”,連帶著,沁入其人血肉之中,深入根髓的那一部分,在頃刻間被同樣“點燃”!
仍舊沒有哀嚎,沒有掙扎。
仿佛那已經畸變的奇形怪狀的幻空大妖,早已經在毒煞纏身時便已經成為了一攤爛肉。
角質皸裂,鱗甲崩碎。
幾乎僅只頃刻間,一切有形的外象,盡皆在南明離火的煅燒之下化成了純粹的齏粉,緊接著,伴隨著一陣海風吹拂而至,便旋即散成了灰燼與塵埃。
而也正在這南明離火煅燒而去的頃刻間,那肉身妖軀之中,一切屬于毒煞暈染的層面盡數被法焰所煉化,化成了精純的毒煞之氣。
而除此之外的精氣神三元之中的殘存菁華,則盡數被楚維陽以部分合煉三元的妙用,全數提煉之后,盡皆煉入了幻空大妖的妖丹之中。
幾乎頃刻間,肉眼可見的,那原本朦朧的暈散重疊著五層靈韻輝光的道果妖丹,幾乎在頃刻間,于南明離火之中被煅燒去些許妖芒妖氣之后,復又被補充以三元之菁華,幾乎頃刻間,那氣韻不降反增,最后當氣機凝固下來時,穩穩地重疊著六層靈韻輝光。
如此,楚維陽袖袍一揚的時候,那一枚道果妖丹,才洞照著鎏金神光,渾似是裹挾著漫天的南明離火,盡數沒入了楚維陽那寬大的袖袍之中。
親眼得見這樣的場景,不僅只是那星散在滂沱大雨之中的尋常化形大妖,連帶著如老螺圣這樣的經世老怪,也在十分凝重的看著楚維陽。
要知道,他被老龍王剛剛暗算,未曾恢復的時候,便是金丹洞開六竅的修為境界!
而今,也不過是將將重回金丹后期而已。
這意味著,而今的楚維陽,已然有了在血拼之中,重傷自己的實力,甚至在聯想到楚維陽那諸般奇詭的手段,或許一個不慎,也有著殞身的危機!
第一次,那某種縈繞在老螺圣心神之中的寒意,并非是源自于五蘊毒煞之氣,而是源自于楚維陽其人本身!
同樣的,一旁觀照著楚維陽所作所為的諸修,不論人族、妖族,齊皆有著與老螺圣相類的感觸。
只是他們感慨的重點,更在于楚維陽愈發勃然的殺心。
只是他們感慨的重點,更在于楚維陽愈發勃然的殺心。
道人誠然做得了諸般大好事情,可是幾乎每一番顯照身形,都伴隨著同一境界的腥風血雨。
便如這一番現身,外海南面的妖族尚還未曾與云浮宮的大修士有甚么樣的廝殺戰果,反而是唯二殞命的化形大妖,盡都是折損在了楚維陽的手中。
煞星!
如此重的殺心,反而也教諸修的心神之中盡皆生發出了“不要招惹”的念頭。
而也正此時,最后籠罩在云浮宮山門之上的單薄霧靄盡皆散去,當楚維陽再偏頭看去時,正是昔日曾經逢面的左炎,正隨侍在一蒼老道人的身旁,一同朝著楚維陽這里蹈空步虛而至。
許久未曾逢面,唯見得其經歷駐守西極之西門戶的無上局,更不曾見其經歷外海的血戰廝殺,如是不顯山不露水之間,而今的左炎,竟也已經躍入了九煉丹胎境界的門扉。
而相比于楚維陽的淡然與審視,左炎其人臉上的感慨神情便更為濃重了些,尤其是借由著自身的修法,所感受到楚維陽那磅礴如淵的運數之力。
于是,頃刻間,左炎帶著些許復雜的情緒朝著楚維陽躬身一拜。
“楚山主,這位是吾云浮宮掌教師伯。”
聞言時,楚維陽遂偏頭看向那蒼老道人,輕輕頷首示意。
而原地里,反而是那蒼老道人朝著楚維陽拱手做了一禮。
“此番事情,真真是勞煩楚道友了,若無道友挽天傾,遭逢驟變,幾乎不知該如何收場……”
說話之間,那蒼老道人還甚為感懷的折身回望,看向了原本云浮宮的山門所寄居的那一片天地。
此刻,伴隨著“洞天”的崩裂,伴隨著楚維陽出手,將那洞天壁壘一點點裁剪下來進而崩碎,饒是尋常修士都已經能夠感受到那一部分的天宇在延展開來。
此時間,某種仍舊那一釋懷的留戀,還有對于天宇驟變的驚懼與不安,以及當蒼老道人低頭看向楚維陽那符陣的時候,所洞見的須彌法陣之上所顯照的幾乎復刻一般的須彌之力與堪輿之道渾一的義理。
于是,蒼老道人的一切感觸,盡皆化作了某種后生可畏的感慨。
“萬幸有楚道友在……”
復又這樣重復著感慨了一聲之后,蒼老道人又看向楚維陽這里。
“只是此事,楚道友可有甚么,來教我這個老朽?”
聞言時,楚維陽稍稍思量,終還是坦然開口。
事實上,兩人的對話本就是四面八方觀照而來的諸修的視野所洞見,驟然間的驚變,本就教諸修驚詫不已,而能夠如此舉重若輕的解決這等天崩一般驚變的楚維陽,諸修也想要盡知其高論。
“這一世不同于往昔時的代代傳續,一切都在比預定的鼎盛有著更為沸騰的聲勢,《玉冊》現世,神境洞開,一切的一切,或許都在恢復著古老時代的原貌。”
楚維陽沒有再宣講他那一番“包子皺褶”的理論,而僅只是將這一切甚為含糊的言說成了只言片語。
但僅只是這些便足夠了,對聰明人無需要說太多。
而幾乎頃刻間,蒼老道人便旋即面露出了些許了然的神色,他在頃刻間便似是有所深思,進而,旋即朝著楚維陽苦笑道。
“未料想,竟是老夫這一代,要替歷代先賢還債了……”
正說著,那蒼老道人一翻手之間,遂取出了一枚琉璃寶匣,遞到了楚維陽的面前。
楚維陽看去時,旋即眉頭一挑。
寶匣之中,深灰色的晶石若寶鉆一般呈現在楚維陽的面前,那不是甚么尋常的寶材,哪怕隔著寶匣的封禁,楚維陽都從中感受到了真正須彌之力歷經無垠歲月沉淀的古拙與凝練的氣韻。
那像是比古寶殘片上的深灰色銹跡更為凝練與精純的歲月之力!
而這樣指甲蓋大小的晶石寶鉆,則滿滿的堆疊在寶匣之中,渾似是小山丘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