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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驚世!
一切的事機選擇妙至毫厘與絕巔!
這真真是復刻宋清溪斬滅鬼面玄蛇大妖的那一劍!
不!甚至有所超卓!
這一劍不僅僅灌注了宋清溪畢生的劍道心念,那同樣混入這一劍之中的,還有幾乎一閃瞬間抵至絕巔的殺念與恨意!
當那朦朦朧朧之間的感應,在這一剎那伴隨著那厚重而濃烈的毒云消散,進而教宋清溪頃刻間錨定在楚維陽的身形上的時候。
一切的一切,諸般迷霧一樣的不解盡皆隨著那濃烈的毒云一般煙消云散去。
電光石火之間,宋清溪明晰了這背后的一切因由,明晰了自己之所以輪到了這樣的境地,那小半的魂魄真靈與本命法寶和圓融道果,到底是落在了誰的手上!
于是,當一切徹徹底底的明朗之后,在宋清溪的心神之中,那股殺念與恨意再也無法遏制!
仿佛是伴隨著距離的拉近,那種神魂之間的牽系愈發的緊密,連帶著,那種失去理智的瘋癲本身,也開始借由著囚禁在山河劍界之中的魂魄神形,朝著宋清溪的魂魄本源“傳染”而去。
進而,伴隨著殺念與恨意的勃發,宋清溪本身遂也因之而徹底陷入了癲狂之中。
幾若火山噴涌的思感與念頭之中,再無有別樣的念頭生發。
此行抱著病軀奔波外海,一次又一次舍命都要接連斬滅化形大妖,為的是甚么?
為得便是掙命!
殺了楚維陽,自己的一切就都尤還有著彌補的余裕!
殺了楚維陽——!
這一刻,宋清溪那沸騰混入巖漿一樣熾熱兼且癲狂的思感與念頭之中,便唯剩了這一念。
當嗚咽的破空聲在這一刻都從宋清溪的耳邊伴隨著涌動的思感與念頭延展開來的時候,宋清溪同時間沉浸在了極度的失控與極度的冷靜之中。
失控乃是因為心神之中一切激涌的情緒,冷靜則是那殺念前所未有的堅定。
而也正是在這樣失控與冷靜的交錯之中,宋清溪甚至忽地有一種念頭涌現,斬出了這一劍之后,她的劍道會更上一層樓!
在金丹境界的道途修持之中更上一層樓!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宋清溪真個能夠取回自己的金丹道果!
而幾乎也正是在同一時間,就在宋清溪的身形伴隨著那一道劍光顯照而出的時候,偌大的外海,凡左近之處的金丹境界大修士,便齊皆隨著宋清溪的身形凌空而一同凌空!
“清溪長老,請三思!”
“清溪師妹,鐵律不可逾越!”
“慎行!慎行!”
幾乎頃刻間,不論是玄元兩道哪一宗的大修士,盡皆在動身的同一時間,便已經在出聲呼吁,想要教宋清溪冷靜一些。
這其中有尤還未曾完成真形圖法脈交易的圣地大教,此時間最是焦急。
說得難聽些,倘若楚維陽死在試煉地、無上局的進程之中,許是諸修只會是漠視而已。
但是如今卻大有不同,關乎于真形圖的法脈交易已經持續了很久,沒道理因為一個丹胎境界修士的殞命,反而教自己平白失卻了一部完整的法脈,進而影響到往后千百年間的傳續之鼎盛,與道爭的強弱乃至于勝負。
斷不能是別人有的東西自家沒有。
當然,大抵那些完成了法脈交易宗門的大修士,此一番的勸阻心思也是誠摯的,畢竟,自家剛剛驟得一法脈,這法脈之祖便驟然崩殂在外海,在交易的左近之地,在一宗掌教大修士的面前。
這樣的事情未免過分的晦氣了些。
便是落于文字被記載在宗門典籍之中,再如何春秋筆法,也不大好看。
而且,鐵律之所以是鐵律,便是需得諸修共尊,并且在任何時候都誠心實意的去維護的。
上一回有人觸犯鐵律,還是五行宗的老掌教,最后的下場也是被群起而攻之,殞命于外海,伴隨著五行宗最后凋敝的氣運而一同消逝。
只是這一回,畢竟時局不同。
正是激烈廝殺的人族與妖族之間的海潮災劫,在這樣的過程里面,人族的內訌,對于鐵律的觸犯,展露在外,要成甚么樣子?
局面遠遠不同于去歲時的明朗,宋清溪此刻的身形一動,便生生將局勢導向了最為復雜的那一層面。
而事實上,一切也確實是在朝著最為復雜的那一層面變化而去。
電光石火之間驟然的變化教諸修盡皆瞧的真切,包括外海的化形大妖也是這樣。
因而,似是有意無意的,原本會橫攔在宋清溪這蹈空步虛凌空一劍的進程之中的諸化形大妖,盡皆挪移開了身形,哪怕只是立身在左近,仿佛唯恐自己的立身會影響到劍法的盡善盡美一樣,甚是“貼心”的將身形更遠遠地避開。
但是隨之一同而動身,想要在宋清溪真正釀成大錯之前將她攔下的諸修,在這一刻,則遭遇到了一眾化形大妖的阻攔。
丁對丁,卯對卯。
在各自找尋到幾乎修為氣機相差仿佛的對手之后,饒是金丹境界的大修士,想要盡快的脫身,盡快的分出勝負與生死,都并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除非施展出搏命時的底牌來。
除非用出燃燒壽數與道果的秘法來。
除非……
可似乎眼前的局面,并不值得有誰來這樣的搏命。
于是,這電光石火之間,短促的光陰變換便似乎是要在這種相互間的僵持之中白白的耗費掉了。
而在懸世長垣之中。
立身在女墻的后面,罕有的,商伯在剛剛穩住了身形之后,幾乎不受控制一般的,復又下意識的挪動了腳步。
這好像是短短的數息之內,商伯第二次想要離開這道懸世長垣,進而沖到楚維陽的面前去。
甚至商伯那渾如老農一般深邃的眼眸之中,此時間已經有了鎏金神華的洞照,可終究是在閃瞬間的猶疑之中,未曾再有甚么反應。
無端的一口氣泄去。
商伯只怔怔的站在那里,徹底變成了渾如石雕泥塑也似。
而同樣的,幾乎在電光石火之間,最為看重楚維陽的宗老也有所反應,只是比較起閃瞬間便要隨著宋清溪的身形而動的諸修,宗老好似是在最初時,便已經猜測到了會誕生的過分復雜的局面。
他并不曾像是諸修一樣,身形隨著宋清溪而去。
這電光石火之間,宗老反而一揚手,搖晃起手中的黑色幡旗。
霎時間,漫天繁浩的靈光裹挾著厚重的水汽霧靄,幾乎一息之間,浩浩懸空,一道又一道數都數不清的無上風水堪輿法陣顯照。
那圓融兼且兜轉著斑斕靈光的法陣端看去時,每一道都盡善盡美,每一道都賞心悅目,但是同樣的,每一道法陣,每一點靈光,每一枚瑯嬛篆紋,都盡皆展露著凌厲的殺機!
移星易宿!龍蛇起陸!天地翻覆!
幾乎頃刻間,當那一面幡旗搖晃起來的時候,上一瞬間還是這翻卷的層云霧靄之中毫不起眼的清瘦老叟,下一瞬間,伴隨著這些繁浩法陣的顯照,宗老陡然間便駕馭著無上氣勢,渾如駕馭著天地間無盡的聲威!
下一瞬,牽引著這一切,宗老的神念一息間顯照在身周,頃刻間便將劍宗余下的幾位金丹境界大修士的身形囊括在其間。
歷數代而罕有的海潮大劫,玄元兩道每一宗都有著金丹境界大修士抵至外海,為抗衡妖修而盡心盡力,乾元劍宗身為玄門圣地大教之一,自然也不例外。
此刻,包括清泉道人在內,還有承乾、太陰兩脈的四位金丹境界大修士,此刻盡皆被宗老的磅礴殺念所囊括。
“汝劍宗好膽!時逢此間災劫,汝劍宗到底是想要做甚么!”
宗老的態度甚是明確,他此刻已經來不及趕赴那劍光的盡頭,將楚維陽的身形救下了,但是倘若楚維陽真個今日殞命在了這里,宗老便要斬滅此間五位劍宗大修士的性命,為楚維陽陪葬!
諸修之中,清泉道人凌空而立,面對著這樣沛然的聲威,幾乎頃刻間便身形搖晃著,童子面容上展露出了煞白臉色。
仔細看去時,他腦后懸照的道果鏡輪之中,那劍形玉符上的皸裂仍舊未曾完全彌合呢,此刻在無量神華之中浮浮沉沉,愈見得頹靡。
只是這一刻,電光石火之間,等同于是宋清溪一劍斬出的時候,諸修隨之而動又隨之被攔下,他們嘁嘁喳喳的勸阻聲音在剛剛落下的閃瞬間,宗老的憤怒的滿蘊殺機的咆哮聲音,便已經被宋清溪聽得真切。
只消此刻收劍,劍宗的諸修便不會有性命之危!
可是從始至終,宋清溪的身形卻不曾有分毫的停頓。
她是來為自己掙命的!
而同一時間,楚維陽似是被這金丹大修士滿蘊殺機的一劍所驚駭到了,直至宋清溪的身形已經踏著劍光倏忽間抵至半途時,楚維陽方才駕馭起五色遁光,以近乎不弱于宋清溪的速度,生猛的朝著外海的深處飛遁而去。
這閃瞬間,楚維陽渾似是忘卻了甚么形而上的領域,忘卻了遁入須彌亂流之中。
那驚世的凌厲一劍,像是教楚維陽的心神一片空白。
可是緊接著,楚維陽那清朗而且并不慌亂的聲音,便忽然間響徹在了外海的上空,響徹在了每一個人的耳邊。
“宋清溪,昔日,我曾問一位劍道大修士,問汝一顆無上道心,到底是極于劍宗?還是極于劍道?”
“她沒能回答我!她回答我說不知道!”
“哈哈哈!”
“今我問汝,汝是極于劍宗?還是極于劍道?”
煌煌雷音也似的清朗聲音落下的閃瞬間,忽地,一應諸修的動作似是都頓在了那里。
諸修望去時,那外海深處,遠離戰場的稀薄而朦朧的煙波之中,此刻,竟有著鎏金神華顯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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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