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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海,靈浮道場,瑯霄山上空。
那一口鳳凰天火長久的徜徉回旋在半空之中,這是淳于芷將涅槃生滅之力的全數煥發,是九色玉階法壇的渾厚底蘊,是自身的性命糾纏所在。
此時間,伴隨著淳于芷自身涅槃生滅的蛻變過程,四面八方洶涌的元氣滾滾席卷而來,幾倏忽間便裹挾著沛然的自然之力,朝著這口鳳凰天火灌涌而至。
而在焰光繚繞的閃瞬間,這些豐沛且渾厚的力量便已經歷經過了焰火的煅燒,融入了那蛻變的進程之中。
當然,也有著一小半,融入了那尚且徜徉在斑斕寶光之中,不斷的在焰火之中躍動著的法劍與煉金棺槨。
法劍自不必說,昔日淳于芷寄神之所在,劍身明黃與銀白二色交織,內蘊半數劍宗靈物。
而那煉金棺槨之中,長久地時間靈浮道場渾厚的地氣與寶光的養煉,將那一道昔日有缺的礦脈本身已然得到了無法度量的自然蛻變,這其中兼且有著無上寶材的融入——法羅云英銅母。
這份無上寶材入得煉金棺槨之中,成為了那一道本身便具備著無上底蘊的礦脈真正蛻變的前路方向的引子。
使得礦脈本身,愈漸趨近于銅母之中所承載的道與法,連帶著那無上寶材本身也成了一道橋梁,一面指引著礦脈,一面牽引著法劍。
而今,當諸般造化滋養之后,已然合該是驗證成果,教寶器更進一步的時候了。
此時間,早在步入涅槃生滅的進程之前的時候,淳于芷便已經洞入了叩開金丹境界門扉的蛻變之中。
她切實的邁入了那道門扉之中,并且一只腳穩穩地駐足在了其間,如今,更是要將整個身形都推動進其間去。
毫無疑問,在這樣的狀態下,這一口鳳凰天火,幾乎已經可以被視之為金丹級數的無上法焰了。
而在這等級數的法焰極盡于精妙的煅燒之中。
未見得甚么外象層面上繁復至極的變化,幾乎只是焰光撩動的閃瞬間,不論是昔日里曾經寄神的法劍也好,還是受得滋養底蘊渾厚的棺槨本身,盡數在頃刻間于天火之中融化開來。
與此同時,作為更進一步的符陣之道的宗師,幾乎只在閃念間,這鳳凰天火之中一點微茫的火星墜落,未及如何在風中搖曳的時候,那一點火星便陡然間延展開來。
霎時間,一面以純粹虛幻靈光凝聚成的赤紅色的符陣,一比一完整的復刻著耳室之中昔日楚維陽所篆刻存留的那些。
于是,幾乎同一時間,伴隨著渾厚的天地元氣與自然之力一同灌涌而來的,還有這靈浮道場那沛然的地氣與諸脈寶光。
而對于淳于芷而言,叩開金丹境界門扉這樣艱難的事情自己都已經做到了,如今只是教劍器更進一步,對于現如今的淳于芷而言,實在是再輕而易舉不過的事情。
她身為符陣之道宗師,哪怕是以蠻力重鑄法劍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到。
更何況,身為昔日之劍靈,哪怕仍舊醉心于符陣之道,但淳于芷自身的真靈,仍舊完整復刻與承載著楚維陽自掌握劍法以來的全數修持與蛻變的劍道功果。
于是只閃瞬間,便像是水乳之間相交融一樣,那徹底在鳳凰天火的煅燒之中,陡然間融化開來,并且裹挾著造化養煉而來的諸氣,以無上礦脈與無上寶材的根底,映照著渾厚底蘊,在這一刻甚至有著徹底褪去外象的趨勢,不斷的有著化作某種菁華趨勢的鐵水銅汁,在這一刻盡數澆灌入法劍之中。
而與此同時,哪怕法劍的劍身也在煅燒之中有所融化開來,但是劍道靈物洞照著星輝,霎時間看去時,渾似是楚維陽《尸解煉形圖》的洞照,與四野二十四星界洞開劍氣天宮。
而事實上,那虛幻的靈光之中,也切實是這樣顯照的。
兼具虛實之間,二十四劍氣天宮顯照,渾似是二十四劍界,任那是什么菁華,亦或是甚么無上之銅鐵,這一刻,盡數在二十四劍界的開辟之中,瘋狂的將之鯨吞。
乍看去時,只瞧見那四面八方抵至的沛然元氣瘋狂灌涌而去的“豪邁”聲勢,比之剛剛開始涅槃之蛻變時的淳于芷,也沒有差上太多了。
或許,因為那涅槃之蛻變本也是早有準備與預謀的事情,并且進境全數都在淳于芷的掌控之中,此刻,淳于芷甚至還有余裕,哪怕消融去了性命身形,此刻仍舊有著自身靈光于天火之中的躍動。
她在從斬道存真的過程之中,朝著自己的魂魄真靈斬去最后一刀。
這神魂一刀斬落,淳于芷所從自己的性命圓融之中拆分出去的,則恰恰正是自己身為法劍器靈的這段時日之中,所受到的劍法與劍道的暈染,伴隨著楚維陽的心路歷程而同樣復刻出來的劍道功果。
虛幻寂無之中,有著二十四道劍印洞照。
那是淳于芷自身的心神氣機,可是那展露出來的,卻是純粹的楚維陽所養煉之劍道!
而伴隨著這二十四道劍印洞照的閃瞬間,第一瞬間有所反應的,甚至不是劍器本身,而是劍器之上,洞照出來,兼具虛實,攪動須彌的二十四劍界。
劍界之中映照的二十四正劍氣天宮,幾乎閃瞬間與那二十四劍印的純粹靈光相交織與共鳴著。
于是,電光石火之間,那一道道幽光霎時便沒入了二十四劍界之中。
霎時間,渾似是那些極盡豪邁、繁浩的變化,在這一刻具備了真正的靈韻,具備了切實的真形!
那二十四劍界已經維持著這樣的狀態很久未曾繼續發生變化了,而劍印的融入,像是推動著其蛻變的契機與引子。
登時間,那通明的二十四劍界陡然間變得朦朧模糊起來,再看去時,好似是劍氣匯聚成的云海翻卷,連帶著二十四正劍意天宮也盡數于翻卷的云海之中若隱若現。
甚至,乍看去時,那是二十四劍界,可是倏忽間,在那朦朧模糊之際,諸界似是又本就引著劍意的生息傳續,而相互貫通,而相互渾一。
直至此刻,那些于劍器之上,極盡于虛浮的靈光變化,才切實的映照在了劍器的外象上面。
在這一刻,那明黃與銀白交錯的劍身,伴隨著對于鐵水銅汁的吞納,與相互之間的二度熔鑄,已然變成了真正如星河徜徉而過的斑斕顏色。
繼而在這一刻,忽地,當靈光的一切變化,開始于劍界的顯照之中相互貫通而渾一,并且海量的劍道靈光盡數朝著劍器本身垂落而來的時候。
霎時間,是狹長的劍身翻卷著,渾似是自顧自地將自己裹成了一個如劍界一般渾圓的球。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劍丸的雛形。
幾乎就在劍丸的雛形顯照的閃瞬間,最后一縷鐵水銅汁“澆灌”入其中,幾乎只呼吸之間,原本在熔鑄之中被煅燒的通紅的劍丸,此時間哪怕仍舊懸浮在了鳳凰天火之中,卻在極短暫的時間內兀自冷卻下來。
再看去時,那哪怕仍舊是雛形卻已經靈光渾圓的劍丸上面,其上是漫天的星河徜徉回旋,洞開著相互貫連而渾一的二十四劍界。
而在其下,許是煉化了一整道完整礦脈的緣故,那是連綿起伏的山岳回環不休,長久的洞照著劍氣,并且不斷的接引著辰光星輝洗煉己身。
而在那外象上未曾化作圖錄淺淺篆刻出痕跡來的,則是那貫穿了劍丸始終,將天與地相互間割裂開來的那無形卻又切實存在的力量——
涅槃與生滅之力。
而也就在這一刻,忽地,感應到了遠空之中傳遞而來的牽引力量,那劍丸雛形兜轉著,發出劍氣嗡鳴的聲音來。
這一刻,哪怕不再有了淳于芷自己的真靈入駐,但是劍丸經過了這樣的熔煉與重鑄,早已經自然而然的激發了寶器的靈韻,那靈韻因初生而躍動,甚至展露出了些許對于淳于芷的親近。
而無聲息間,回應給那劍氣嗡鳴聲的,是鳳凰天火之中,淳于芷清脆的笑聲。
“去罷,殺伐之器開鋒,要以鮮血為祭!要想承載無上劍道義理,你蛻形而完整圓融的那一步,不在我這兒。快!去找你主人去罷!”
話音落下時,原地里渾似是那劍丸仍舊在兜轉嗡鳴著,下一瞬,再倏忽間看去時,一道辰光星輝便已經遁空而去,劃出一道幾乎不著痕跡的靈光軌跡之后,便已經消失在了遠空之處。
而原地里,那鳳凰天火這才在焰光的撩動之中,一點點重新凝聚成鳳凰真形,那焰火之中切實的傳出鳳鳴之音,伴隨著那火相的肆意徜徉,一時間,像是漫天盡皆赤霞。
淳于芷這才真正全神貫注的融入了自身的涅槃蛻變之中去。
如鳳凰降世,舉火燒天!
而就在淳于芷輕而易舉的將寶器熔鑄完成的同一時間。
外海,天武道城。
柳老丹師面前,那赤紅丹爐在無上丹焰之中兜轉回旋著,霎時間,驟見內里諸般靈光忽地大放,復又凝煉在一處,陡然間晦暗下去。
于此同時,有撲鼻丹香蒸騰,只一瞬間,也盡皆消隱。
再看去時,正是一枚赤紅的如同琉璃一般半透明的寶丹從中洞照而出。
這尚還是老丹師自洞入結丹境界之后第一次開爐煉丹,如今瞧見成果,似也是甚為滿意。
捋著胡須,柳老丹師似是下意識的想要念叨些甚么。
可是想到了事情緊急,這才又趕忙屈指一彈。
登時間,那赤紅寶丹遂也陡然間化作一點靈光,朝著靈浮道場的方向飛遁而去。
而渾似是做完了甚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柳老丹師整個人遂松弛了下來。
悠然愜意之間,是他蒼老的聲音響起。
“先把乾坤為鼎器,次摶烏兔藥來烹。
既驅二物歸黃道,爭得金丹不解生。”
“妙哉!妙哉!丹道丹道,真實不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