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趺坐在黃玉云床之上,諸煞紛紜而至,終是替代了那不斷消減的靈材,教修為氣機緩步提升的同時,更教楚維陽的胃囊丹鼎長久的處于回旋與磨礪的過程之中。
終于,那不斷愈演愈烈的饑餓感覺,因此漲勢戛然而止,甚至是在濁煞之氣灌涌入的過程之中有所消減,最后穩定在了某種程度里,不復再有增減變化。
于是,自養煉五行靈韻真形,自凝練《道衡圖》開始,長久垂落在五臟脈輪之中的磅礴思感與念頭,最后留駐在其間的那一部分,也陡然間回返泥丸宮內。
趨于穩定之后,一切便渾沒有了看顧的必要。
而且對于楚維陽而言,這樣的養煉過程,諸般道法盡數都熟稔于心,毒煞也好,劍氣也罷,雷法也好,盡都深深的刻在了楚維陽的心神記憶里面,其功訣之流轉,幾如呼吸一般,自然而然。
再沒有以心念謹慎看顧的道理可言。
也正因此,一面養煉著,楚維陽一面開始一心二用,繼續著運數與底蘊之間的轉化。
有些注定是大部頭的大工程,譬如火龍島一十二功訣的融會貫通,譬如玉蛇更進一步的養煉,再譬如楚維陽凝練寶器,還有養煉煞池內的九元赤文……
要么耗時日,要么費心力。
這不是一心二用時該去做的事情。
而且,伴隨著霎時間楚維陽對于煞池之中諸般濁煞之氣的鯨吞,其余諸氣,自然而然有著整座道場諸脈氣機搬運之間的補充,但是因為道場諸修尚還在回返的半程之中,屬于他們灌注在煞池之中的血焰之力,卻是楚維陽這里煉一點便少一點。
也幾乎就在楚維陽思量到了那一眾血煞道修士的時候,伴隨著念頭的轉動,霎時間,一道靈光自眉心處墜落,再看去時,遂變成了那玄真寶鑒虛懸在了楚維陽的面前。
緊接著,當楚維陽一翻手時,是一座黝黑的由烏沉木雕琢成的木質寶塔。
塔身約莫人小腿一般粗細高矮。
仔細端看去時,塔身層層疊疊,足一十二之數,再看去時,渾如精細的微雕一般,每一層上,復又雕琢著密密麻麻的門扉與窗欞。
不時間,木塔上更有著幽光洞照,還能教人聽到那有類于凄厲魂音嘶吼的聲音。
那幽光不曾兜轉,蓋因為這寶塔算不上甚么寶器,至多算是究極加強版本的柳木鬼牌而已。
這便是那日商談交易的時候,楚維陽從老龍王那里討來的“搭頭”。
說起來也不能完全算是搭頭,畢竟楚維陽所言說的自有一分道理在,錯非是龍王宴飲的召開,這些血煞道修士的魂魄真靈,是真個會有不少,被楚維陽拘禁了去,或是于玄真寶鑒之中再開一道陰冥道宮,引著其轉化為陰靈,入駐其中。
或是直接被鐘朝元以鬼煞陰冥道術法神通,將那真靈本身拆分開來,本源被磨滅了去,化作純粹的神魂力量,而那些心神記憶,則化作底蘊的一部分,加持與拼接在另一道真靈之中。
甚至再剩下的那些駁雜而無用的心神記憶,也能夠被楚維陽所封存起來,以煉魔念之法煉之,成為楚維陽“劍道才情”的一部分。
許是連老龍王也未曾思量到,楚維陽于此道的修行竟然是這樣奇詭的方式,其莫測程度,怕是古來罕有。
而且當時涉及到交易,真正謀算金丹境界化形大妖的交易,教老龍王已經不再審慎的思量這其中的細節,頗為果斷的應下了楚維陽所要求的搭頭。
甚至,因為這涉及到了老龍王在外海“血債”的那一部分,當時聚齊一十二道,順勢抹去諸血煞道修士的魂魄真靈,進而將之封存的時候,許是渾一而同,盡都封存在了這件烏沉木鎮魂塔之中。
因而在與楚維陽交易的時候,老龍王甚是不拘小節的,將這一件寶塔完整的給予了楚維陽,并未曾作拆分。
其中魂魄真靈之繁浩,遠遠地超過了楚維陽思量著火龍島的規模,自己應該收獲的那一部分!
但每多一道魂魄真靈得以煉化,便意味著楚維陽的“底蘊”又要更為渾厚一分,意味著楚維陽得以涉獵的修行之門類又要再多一步,意味著楚維陽的劍氣也要因之而更凌厲一分!
這搭頭,才是楚維陽在鏡緣仙島的一行之中,僅次于五蘊天羅法傘的第二高卓的收獲!
遠邁于甚么無上寶材太多太多!
此時間,伴隨著楚維陽心神的不斷悸動,幾乎同一時間,是那玄真寶鑒上幽光大盛,展露著鐘朝元那同樣躍動的情緒。
而也正此時,楚維陽緩緩地將手中的鎮魂塔拋起,復又在電光石火之間,接連打出數道法印。
再看去時,那烏沉木寶塔陡然間虛懸在了玄真寶鑒的上空,整座鎮魂塔被玄真寶鑒的全數氣機包裹。
緊接著,法印后至,打在了鎮魂塔上,將那道拘束著魂魄真靈的禁制引動,像是將那緊閉的門扉人為的洞開了一道縫隙。
霎時間,便是灰黑色的煙塵陡然間從寶塔內接連涌出!
那凄厲魂音的鬼哭狼嚎聲音愈盛!
煙塵顯照的閃瞬,便似是要沖霄而起,繼而引動著那一道道魂魄真靈,渾如野獸本能一樣的便要四散逃去。
可此時間,那玄真寶鑒的氣機,早已經將整座鎮魂塔包裹在其中,不說這本就是極品的陰冥法器,掌控著這法器的真靈,更是故離恨宮大師兄,真正掌握著陰冥鬼煞之道的天驕道子!
哼——!
冥冥之中,楚維陽像是聽到了鐘朝元那頗為不屑的冷哼聲音。
昔日里將鐘朝元的魂魄真靈拆分開來,進行了一定的修飾、涂抹之后,復又將之拼裝起來。
那曾經屬于元門大教道子的蠻霸與兇戾氣息盡數消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某種惶恐之間的怯懦。
可許是在此之后,這寶器陪伴著楚維陽經歷了許多之后,伴隨著寶器的蛻變與升華,甚至是伴隨著一道道陰靈被鐘朝元掌控。
那種怯懦情緒漸次從鐘朝元的真靈之中消散開來,緊接著取而代之的,則是楚維陽刻意培養出來的傲然之氣。
不是蠻霸與兇戾,甚至不是桀驁與倨傲,而是某種更為中正平和一些的傲骨氣韻!
那是掌握著鬼煞陰冥之道通衢無上法門的自信!
一味地怯懦,如何體現極品法寶的崢嶸聲威!
而過分的桀驁,又容易教這魔道寶器失控。
如今,正是恰到好處!
而這,也是楚維陽對于自身掌控他人心念,渾如道心種魔的鬼蜮伎倆的更進一步施展與試驗,與此過程之中,亦是收獲良多。
于是,伴隨著這一道冷哼聲音,再看去時,玄真寶鑒上那通幽符陣的蝌蚪文字顯照的同時,是繁浩如江河的鬼煞篆紋自玄真寶鑒的上空顯照,進而倏忽間沖霄而起,渾如鎖鏈一般,切實的將鎮魂塔纏裹在其中。
登時間,那原本裊娜著還要沖霄而起的灰黑色幽光煙塵,登時間便在篆紋的牽引,在寶鑒的拘束下,陡然間折轉著要散逸而去的勢頭,回返著,直朝玄真寶鑒的鏡面垂落而去。
有了鐘朝元對于玄真寶鑒的掌控,楚維陽說是在一心二用,更像是打下手一樣的看顧。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看顧過程之中,楚維陽一點點的看著自己的“底蘊”愈發厚實與沉重起來。
丹道、器道、陣道、地師道、符箓道、通幽道、鬼煞道、豢獸道……
修行諸法,煉真百藝,盡數被囊括在了其中。
一道道陰靈伴隨著底蘊的加持,愈見得活靈活現。
與此同時,更有著一座座陰冥道宮開辟,有陰靈鎮坐其中,從孱弱走向渾厚。
當然,畢竟是盡都欠著老龍王血債的修士,自先天上,便早已經錨定了這諸修的跟腳。
因而如今再提煉底蘊的時候,部分法門便顯得甚為奇詭起來。
采生折割、畫皮煉魔、趕尸、煉尸、剖腹換臟、絕戶房中邪術……
甚至只是這樣的端看著,某一瞬間,竟教楚維陽覺得,自己是個十成十的好人來。
而在這樣的進境之中,伴隨著陰靈底蘊的累積,伴隨著那些蘊含四時變化的記憶被單獨封存,又有著一部分的記憶碎片,冗余了出來。
這些記憶之中,仍舊承載著道法的傳承,部分甚至十分珍貴。
但是如火龍島上的一十二部道法傳承一樣,人人盡都修持著,縱然有些細微感觸不同,但大略而言,盡都是一樣的認知與傳承,這些純粹的心神記憶的堆砌,自然無法算作是夯實底蘊。
道法重復一萬遍,仍舊是道法本身而已。
可若是較之煙消云散了,卻又顯得甚為可惜。
換做是別日里,許是楚維陽也沒有甚么好辦法施展。
但那是別日里,而不是今日!
幾乎就在念頭一轉的閃瞬,頂上三尺之處,“瑯霄山主”的玉印便陡然顯照,再看去時,道人雙手合捏宗師印,朝著玄真寶鑒遙遙一照,繼而雙手擎舉起來的時候,順勢將天頂處的玉印捏在手中,直朝著上空擎舉而去!
霎時間,像是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那些冗余的記憶碎片,陡然間化作了一道灰黑色的幽光,倏忽間朝著玉印直指的上空,裊娜飄散而去。
玉印的上空是地宮的穹頂,再上面是瑯霄山的山體,再上面是山巔處的五色土法壇!
那是這片道場風云匯聚之地!是靈浮島與瑯霄山道場的氣運凝聚所在!
誰又說,修士偶然之間的靈光一閃,偶然之間的才情頓悟,不可以人為施就呢?
這不是陰冥鬼煞之道,這是運數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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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