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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道場的重建走到了這一步,當一切道與法的施展都純粹依憑于楚維陽自身的地師之道造詣,而不再需要以四兩撥千斤之氣韻用引動那磅礴沛然的天地自然之力時。
這場重建的進度,便已經進入了對于楚維陽而言,極盡于松弛的一步。
此時間,玄真寶鑒虛懸在靈臺上,屬于地師手段的幽光化作紗衣垂落,籠罩著楚維陽的思感念頭。
事實上,當之前時那天地自然之偉力都能夠被楚維陽有條不紊的掌控、牽引、梳理,而如今在回返到微末處,哪怕面對的是無上級數的寶材時,楚維陽都切實的有了許多舉輕若重的輕松愜意感覺。
似乎只是在漫不經心之間,伴隨著那杏黃幡旗在這一刻極細微的搖晃,又甚至是本身未曾有分毫的晃動,那只是垂落的靈光在半懸空中海風里兜轉而過的假象,但是切實是在極細微的變化之后,那幽寰與戊己篆紋幾乎同一時間顯照,渾如一片片光雨灑落。
這些篆紋光雨,霎時間便極盡于均勻的落在了這些虛懸于半空之中的無上寶材上面。
沒有甚么焰火的蒸騰,但是在這一刻,楚維陽整座道場的風水堪輿之力,被楚維陽牽引而來,無形無相的沛然偉力像是在這一刻將全數的寶材包裹,那空氣的扭曲之中,像是虛浮的自然顯化成了有形的焰火,在將寶材填入其中煅燒。
伴隨著那無形無相的風水堪輿之力不斷的在這些寶材的周圍凝聚,那種自行扭曲的力量也在醞釀之中愈演愈烈,起先時,那無形的焰火之中,楚維陽所能看到的還只是對于寶材靈光的磋磨。
可是緊接著,那寶材的靈光似是在這一過程之中,與那風水堪輿之力的凝結本身交織與共鳴起來!
分明仍舊未曾有著焰火,可是卻陡然有著明光綻放,裹挾著真正熾熱的溫度,如同是那無形焰火繚繞的燦爛焰光,將這諸般寶材切實的熔煉在其中。
只霎時間,灼灼明光之中,便見得諸般寶材幾乎不分先后,在煅燒之中潰散去原本凝固的外相,在一片熔融之中,化作膏脂漿汁,醞釀著純粹的、更為璀璨的斑斕靈光。
這種堪稱粗暴的地師手段,引動著一座道場的風水堪輿之力來強行煅燒,遠比甚么器道手段的變化之進益要迅猛太多了!
當然,手段的粗暴,實則也意味著這煅燒本身的粗暴,很多細節的處理上,自然不會如同器道手段那樣兼顧于纖毫之間。
但這對于地師之道的“畫龍點睛”之秘術的施展,已經足夠了。
甚至,在這般熔煉的過程之中,楚維陽不只是要做到盡善盡美,更要做到錦上添花!
幾乎同一時間,伴隨著楚維陽寬大的袖袍再度的揚起與垂落,不斷地有著數量遠比寶材更為繁浩的極品靈材顯照。
沒辦法,老龍王手里的零碎兒賞賜的實在太多,部分只以罕見而稱奇,實則未必合用于楚維陽的本身寶器打磨之路。
而同一時間,那虛懸的玄真寶鑒上面,繼續有著第二道幽光垂落,同一時間,剛剛所思量及的器道底蘊也開始加持在楚維陽的思感與念頭之中。
地師手段未曾有分毫變化,仍舊維持著那般粗暴的煅燒。
但是與此同時,那些極品靈材在被楚維陽的神念牽引著,朝著諸般寶材飛馳而去的時候,只半懸空中的時候,便被楚維陽以器道之義理得以分門別類,霎時間,遂各自“成群結隊”的躍入了那灼灼明光之中,在熾熱的粗暴煅燒之中,潰散去其形,進而與熔煉中的寶材融為一體。
這是純粹的器道義理的運用,很多時候寶材純粹的堆砌甚至無法起到彼此間相疊加的效果,蓋因為靈韻本身、本源本身,是會具備著沖突的,更相反,有時候退而求其次,以一定數量的靈材與之相配,則如丹道之君臣佐使,能有蛻變升華之效,使之更上層樓!
而此刻,楚維陽所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哪怕并非是在煉器,但這樣的器道義理施展,足以教諸般寶材更上層樓。
而且楚維陽也發現了這般煉法的好處,便像是早先時沛然的自然之力將諸般島嶼完美糅合在一起一樣,此時間道場的風水堪輿之力加持,粗暴誠然是粗暴,但是諸般寶材的熔煉唯一本身,甚至遠超楚維陽所掌握的器道底蘊!
畢竟,再如何熔煉為一,道與法顯照,便盡都是后天手段!
但是以風水堪輿之力糅合,無端的,卻教這熔煉本身具備著某種自然養煉的獨特意蘊,好似是它們不是這樣粗暴的交疊在一起的,而是歷經了漫漫光陰歲月,生身時便是如此的。
愈見得相諧,愈見得不分彼此,愈見得圓融而不磨不滅。
楚維陽暗自將這一點記下,思忖著,許是日后在道場之中煉制寶器時,能夠將這一點運用得當,教寶器也更上層樓。
哪怕從未曾在甚么古籍上看到類似的說法,但懵懵懂懂之間,楚維陽也有一種直覺,這種自然先天的意蘊,該是寶器極為玄妙的一種狀態,于底蘊上,許是要有非凡效用。
此念一閃而逝,僅被楚維陽烙印在了心神之中后,便倏忽間抹去念頭本身,做到了寶材的熔煉,甚至做到了本身底蘊的更上層樓,余下的過程堪稱繁復,但實則已經無需楚維陽再留駐太多的心神。
這“畫龍點睛”之秘術,從來難的都是秘術前期的準備工作,真正到了施展的時候,反而再無楚維陽分毫發揮的余地,不過是一道道篆紋打落,全數是按部就班的事情,甚至其中之精細,容不得毫厘差池之余裕。
愈是這般,愈是無須占據楚維陽太多的思感與念頭。
而直至這短暫的手段施展之后,此刻,楚維陽方才仰起頭,真正小心謹慎的以杏黃幡旗引動著幽寰與戊己篆紋,看向那被托舉在半懸空中的海島孤山。
楚維陽將重現瑯霄山的這一步放在了重建道場的最后一步,不僅僅是因為,實則這重建瑯霄山本身是一件很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更因為就像是以諸般寶材、靈材熔煉,是為給龍脈“畫龍點睛”一樣,這一步,楚維陽顯照瑯霄山,也是在給整座道場“畫龍點睛”!
當然,應該有的思感與念頭的留駐,應該有的小心與謹慎,自然不會缺少。
此時間,楚維陽遠遠的端詳著海島孤峰,某一瞬,忽地又回身探看了一眼那些被不斷打入幽寰篆紋的寶材,看著其上那圓融的斑斕明光被熠熠生輝之間被調和,被牽引著以獨特的韻律交織與共鳴。
差不多該是時候了。
一念及此,原地里,楚維陽虛虛將杏黃幡旗祭起,寶器迎風暴漲,兀自懸于遠處,裹挾著狂風,愈漸聲勢恢宏。
而與此同時,楚維陽舍了那杏黃幡旗,蹈空步虛之間,接連踏著碧藍靈光,只倏忽之間,便已經遙遙立身在那虛懸的海島孤峰之上。
仔細端詳著海島孤峰,終于,楚維陽沉沉地吸了一口氣,隨即抬起手來,朝著頂上三尺處虛握而去。
原本是空無一物的頭頂,自始至終,更不曾見得楚維陽的掌心之中有甚么法力靈光,或是道法意蘊顯照,可就在那手掌虛握去的閃瞬間,忽地,一道靈光自虛無之中誕生,緊接著再看去時,那靈光里,顯照出那枚篆刻著“瑯霄山主”的玉印。
好似是自始至終,那枚玉印便虛懸在了那里一樣。
實則,那是楚維陽的運數不顯,因而鎮運寶器鎮壓去時,遂一同消隱于無形之間。
此刻,玉印被楚維陽捏在了手中。
此時間,這玉印尚且半是鎮運寶器,半是瑯霄山本體,只有真正將內里封存的一十五道龍脈散去,彼時的玉印,才是真正借假煉真的鎮運寶器,能夠教楚維陽的運數之力盡數轉化成氣運龍氣的鎮運寶器!
于是,原地里,楚維陽虛虛的揚起手,切實的攥緊著玉印,遙遙的朝著那海島孤峰烙印而去!
一如昔日里,玉樹龍王這般印向楚維陽的運數之力一樣。
霎時間,恍若是有純粹的靈光洪流化作天河懸世,繼而從楚維陽的掌心之中,直直灌涌入眼前的海島孤峰一樣。
劇烈的嗡鳴顫抖聲音里,是海島孤峰愈演愈烈的震動,是幡旗上顯照的幽寰與戊己篆紋愈漸不堪重負的支離破碎聲音。
一息,兩息,三息……
時間一點點逝去,終于,某一閃瞬間,這些聲音交疊在一處,冥冥之中,楚維陽像是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真龍吟嘯聲。
而也正是伴隨著這一聲吟嘯,霎時間,那孤峰開始穩穩的懸在原地,再看去時,孤峰仍舊是孤峰,只是就像早先的靈浮島一樣,陡然膨脹開來。
許也是山體本身的沉重,此時間再看去時,在繁浩篆紋的托舉之中,瑯霄山本體卻在一點點的壓低了虛懸的高度,在緩慢的朝著靈浮島“墜落”而去。
可長久的時間里,那自玉印之中傾倒灌涌而去的靈光卻長久不竭。
最后的繁浩變化,仍舊在長久的持續著,但是楚維陽已經能夠朦朧之中有所感應,伴隨著第一道龍脈的灌涌而去,此時間,亦有著虛浮的運數之力,開始朝著自己手中的玉印凝聚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