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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昌山……
挑了挑眉頭,楚維陽的表情多少有些意外。
意外于在這里被人找了上來,又意外于找上門來的是庭昌山門人。
丹霞老母的赫赫威名,南北正邪諸宗之中,都是排得上號的。
北面正道諸宗,驚懼于丹霞老母殺戮過甚,戾氣太重。
而南面魔門諸宗,則隱約將丹霞老母視作是魔道叛徒,有些畏懼,又多少有些瞧不起的意思。
只是不論這一位名聲如何,她的弟子找上門來,對于楚維陽都言,都無異于是泰山壓頂。
揚了揚頭,仿佛是真的在仰視眼前人,楚維陽抱拳還了一禮。
“閆道友,不知是甚么樣的生意,非得找上我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來?”
他沒有寒暄的意思,只一開口,便直入正題。
這樣的生猛風格,似乎讓閆見明都有些詫異。
“你不打算問一問我,是怎么樣找上你的么?”
楚維陽的表情很平靜,沒有回答閆見明的問題,反而反問道:“我問了閆道友就會說實話么?即便是說了實話對我有甚么用處么?那么問來何妨,這世上有時候知道的太多難免會死的太早,所以話能少說一句,便是無聲勝有聲。”
聽得了這樣的回答,閆見明的表情更顯得意外了。
“難怪!難怪是道友你,能夠在鎮魔窟中煞炁爆發之后,和我那淳于師侄,成為唯二逃出性命來的人……”
正說著,閆見明又瞥了眼楚維陽背著的籮筐,“哦,是三個人了……”
楚維陽勾了勾嘴角,像是笑,臉上卻毫無笑意。
“兩個半,過不了多久許就剩下兩個了,再一個命途多舛的話,也許就貴山淳于小朋友一人了……”
這番話聽得了,閆見明卻是連連搖頭。
“不妥,不妥,大為不妥!道友還是活著的好,倘若只我淳于師侄一人活下來,難免太過扎眼,是要引人恨的!”
“道友,我此行前來,就是為了助你更好的活下來!”
“或許你不知曉,乾元劍宗截云一脈已經差了兩位弟子出山,一路循著你的蹤跡就要追來了,這兩位都是長老門下,修行都在筑基境界巔峰,離著九煉丹胎都只有半步路。”
“你須得活著才好。”
“道友剛剛也說了,這世上有時候知道的太多難免會死的太早。”
“只希望道友能記得吾庭昌山這份善緣就好!另外,既然是生意事,道友茲當繼續活著,我們就須得奉上一份薄財才是,就當做是……道友的盤纏了罷!”
“我是從河源坊市一路追過來的,道友去過回春閣?看來是需要些化煞丹藥?也是……鎮魔窟中總是熬人的地方。”
“這里是十壺百草破厄丹,還有三十枚龍虎回元丹。”
“算是送給道友的見面禮。”
“此外,不知道友有甚么需要的?但說無妨。”
聞言,楚維陽趕忙擺手。
“有丹藥送我當見面禮,已經很好了,別的,不敢做奢求!”
“坦而言之,我再張嘴豈不是不知好歹,些許浮財,道友便是愿意給,我也不敢要。”
閆見明繼續笑了笑。
“那么道友這是答應了?”
楚維陽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答應,為甚么不答應!”
“你看,我總是要活著的,可只要我活著,劍宗的事情就是個麻煩。”
“沒有你們這一遭,劍宗遲早也要派人來收拾我。”
“有你們這一遭,也許我會更招人恨一些,吸引走淳于小友身上的一些視線,可彼時劍宗的人趕至,他總不能因此殺我兩遍不是?”
“橫豎都是要被劍宗記恨、追殺,我答應了還能多一份浮財,何樂而不為呢!”
一番話,聽得閆見明連連點頭。
“道友所說,言之有理,錯非是如今這一遭境遇,我幾乎想要將你引入庭昌山道場中!”
“既然道友是答應下來了,那不知道友準備去哪里?”
果然,楚維陽只一拒絕,閆見明也就再也沒提后續浮財的事情。
隨即,楚維陽指了指盤王宗故地的方向。
閆見明搖了搖頭。
“不好,盤王宗山門已成了荒地,沒遮沒掩的,只怕劍宗的人追來,第一個要搜尋的就是故盤王宗山門,你這豈不是……不好,需得換一換!”
楚維陽連連點頭,又指了指東面的方向。
“那我去海邊找一座鎮城躲著?”
閆見明又搖了搖頭。
“道友這……躲得太過于隱秘了……”
聞言,楚維陽作恍然大悟狀。
“我明白,我明白閆道友的意思,需得藏著,又不能藏的太好,要多少給劍宗人露些行藏痕跡,這樣盡可能不遠不近的釣著……”
這般說著,可楚維陽旋即露出了苦惱為難的表情來。
“可閆道友,不是我……你得明白,這是最為艱難的事情。”
“退一萬步講,沒有給我十枚二十枚丹藥就教人這樣往前湊著送死的。”
“這得是另外的價格。”
“我不問你們為甚么要這樣做,但我能明白,我這兒鬧的事情越厲害,淳于小友就越安全。”
“些許浮財,不是花在了我身上,是用在了淳于小友的身上!”
“道友你說,是不是這樣的道理?”
這一回,閆見明竟真的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之中。
片刻后,他看向楚維陽。
“那你說……如何辦?”
楚維陽笑了笑,眉眼間似是真的有了笑意。
“這第一點,南面曠野里短暫藏匿的地方,你們高低提供幾處,需得給我打開局面的時間余裕才是,后面自是看我自己的本事。”
“丹藥量上,就得多一些,不是甚么珍貴丹藥,這樣,翻上三番如何?”
“再有,素聞丹霞老母博學眾家,涉獵諸道,既如此,我需一部毒經功法,不拘品階,沾毒就好。”
“另外,煉金與靈石給我些,我沒有這樣逃命過,不曉得該找你們要多少,看著給,反正還是那句話,我這兒準備的多了,許就能在劍宗眼皮子底下折騰的久一些……”
說到這里,楚維陽頓了頓。
他指向了不遠處。
河水聲潺潺,正是橫貫東西,割裂南北的玉髓河。
“也莫要覺得是我在誆你,漂亮話說得再好聽,也沒有賭咒宣誓來的安心。”
“前面這諸言,我可以指玉髓河水為誓!”
“若我所言為虛,則棄絕自身劍道天賦!”
“若我所言為虛,則于符箓之道憑生見知障!”
“若我所言為虛,則……”
眼見楚維陽還要繼續說下去,閆見明趕忙攔了攔。
“足矣!足矣!我自是信道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