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
江祖輝將便衣組、o記、重案組組織起的三百余人,列陣布置在對前方。由陳子超率領重案組持步槍打頭,便衣組居中,o記位于最后方。三十人一列,排出十一列,形成一個防御方陣。
水警部隊趕到德芙口,并未直接行動,而是略作休整,重新列陣。
陳子超見到水警開始前進,上前抬起右臂,出聲喊道:“警署處行動,禁止靠近!”
一位鬼佬警司身穿制服,手持喇叭,大聲吶喊:“水警部隊奉令驅散非法集會,接管現場,現在數三下,請前方部隊負責人出列,交出指揮權,否則,水警部門將進行無差別鎮壓!”
“我要見你們負責人。”陳子超大聲喊道。
水警區高級助理處長,行動指揮官田泥略作思考,上前接過喇叭,出聲喊道:“陳sir,現在對于港島華人最好的選擇,便是放下武器,自動疏散。”
“如果你愿意交出指揮官,我可以給你半個小時,對現場市民進行驅散。并且向警務處長報功,破格擢升警銜,升至警司都ok,這是伱們最后的機會了。”
“不要為了何sir的私利,白白葬送政治生涯,甚至付出生命。”
陳子超大笑:“田泥sir,維護集會秩序是警務處長交給我們的命令,你的行為只會嚴重破壞城市安全,再問你一句,麥sir給的狗糧好不好吃?”
“無情無義的二五仔,邊個敢信你!”
陳子超甩下肩上的槍,雙手端齊,瞄準前方:“砰!”
“禁止靠近!”
水警區一陣沉默。
田泥望著嚴整以待,毫無畏色的華人影院,又望向在槍聲之下略有騷動的水警,心中明白警隊華人已經打定主意要撐到底。
“嘀嘀嘀。”
他抽響手中的警哨,出聲大喊:“前進!”
“yes,sir!”三百名水警齊聲大吼,旋即,一隊警員在腰間摘下煙霧彈,遠遠拋出,灰蒙蒙的煙霧彌漫街道,組成一道霧墻,重案組警員們握著手槍,連連咳嗽。
“上!”水警警司一陣怒吼,當即抓著槍帶一隊人馬,虎入羊群,快速沖上。
水警部門除了一百人的預備隊,其余兩百人紛紛化整為零,來到重案組、刑事組警員面前,短兵相接。
“嗙!”一位水警督察的槍柄率先砸中重案警員,大力之下直接將警員顴骨砸裂,嘴里噴出一口血沫,翻身滾在地上。這位水警督察沒有糾纏不舍,而是棄掉倒地的華人警員,再度上前,捅出槍頭。雖然,槍頭沒有帶刺刀,但是警隊配備的制式步槍,槍體設計本身便有考慮到近戰格斗。或者說,二戰時期的武器設計,都會考慮到格斗需要。
在力量灌注之下,槍口準確捅進小腹,帶給人的創傷劇烈。
一名警員立即便彎起腰,捂著肚子,痛的臉頰通紅。
水警督察毫不猶豫的用槍身一棍橫掃,又將一名警員掃倒在地!
不得不說,水警部隊沒有華人幫忙打工,訓練十分有素,當中很多警員都有服役經歷,不僅臨陣經驗豐富,身材力量也占優勢。當這位水警督察的好運到此為止,下一刻,一道人影在天空飛來,兩腿直接夾中其脖子,十分有力的將其掀翻。
重案組隊長黃炳耀以家傳武學,于混亂中一招制敵,將水警督察剪倒,再揚起拳頭,一拳朝對方面門砸下:“咚!”
“咚!”
“咚!”
水警督察在第一拳時便被砸塌鼻梁,第二拳時便被打腫臉頰,第三拳嘴巴都被歪。
雷蒙在混亂的戰場上,拿著一桿槍,按照訓練學校的標準姿勢,帶著一組警員挺在前方,既不散開,也不前沖。在人潮之中宛如中流砥柱,屹立不倒。
雖然,他的格斗技術不算多強,但靠著與下屬配合,倒是能扛能打。
陳子超則將步槍扔在地上,右手套上虎指,帶著兩個心腹馬仔,左沖右突,連續放倒數個鬼佬。鬼佬們每中一拳都是滿臉開花,一下便喪失戰斗力。
此刻,他抵住一個鬼佬右肩,揮起右臂,同鬼佬面對面,連續搗出三拳。鬼佬臉色瞬間變的煞白,眉頭都在顫抖,陳子超松開手,他便捂著肚子翻倒在地。
制服的腹部早已被虎指打穿,一塊血肉模糊的傷口,正泊泊往外冒血
陳子超右拳則已被鮮血侵濕,每走一步都滴滴答答,流下鮮血。
“立哥,撐不住了啊!”江祖輝表情焦急,大聲喊道:“鬼佬們攻勢太猛,讓兄弟們先撤回來得唔得?放社團仔們沖,也比兄弟們沖更好!”
在重案組與水警部隊短兵相接的那一刻,刑事組人馬便已經投入戰場。四周只剩下五十余名反黑組,還有三百多人的軍裝部隊。別看陳子超如餓虎出籠般,無人能敵。
但華人警員的受傷減員,速度要遠遠快過水警區。因為,水警區的作戰素質,確實要比華人警員高兩三個級別。就算是華人警員中最能打的陳子超、吹雞等人、實際上都是街頭格斗術,逞的是匹夫之勇,戰斗時能影響到四周三五個兄弟就不得了。但持牌爛仔說到底還是爛仔,跟組織性極高的水警部隊不能相提并論。
陳子超的格斗術放在江湖上十分亮眼,起碼值一個紅棍大底。可以說,脫下警服照樣有飯吃,是一個不會被埋沒的人才。但放在戰場上一個排都組織不起來,率領一個連都可能被人輕輕松松沖垮。
為乜?因為他辦事都是利用職權,投機都是殺人放火,是猛人,卻不是軍人!根本沒有受過正規的軍事教育!
反觀鬼佬,十人一隊,五人一組,每組人馬互相支援,一隊人馬相隔不過十米。雖然,這些行動條例在警校受訓時都有學過,但是,真正打起來,能夠一直執行下去很難。
一開始重案組、便衣組還按照條例行動,但隨著水警部隊一輪煙霧彈襲擊,馬上就亂了陣腳,開啟街頭斗毆模式。
陳立卻巍然不動,出聲喊道:“我們當差的不賣命,社團兄弟們怎么會賣命?我們先打,重案組、刑事組打光了,再讓社團兄弟們上!”
他不懂得軍事指揮,但卻很懂人心,社團兄弟就在背后看著,看著警隊華人怎么做!如果警隊華人輕輕松松就撤走,社團兄弟們也不會支持太久。如果警隊華人敢打,社團兄弟才會心甘情愿的往前沖。
事實上,軍裝組背后數千名社團馬仔,確確實實在看著警隊的動作。當見到警隊為了保護華人集會,而同鬼佬的部門撞在一起,率先成為鬼佬的進攻目標之后,很多人對警隊的看法都產生改變,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最明顯的一點,便是集會人群開始聽從軍裝部隊指令,不再胡亂往前沖。
“而且鬼佬就三板斧,第一招扔煙霧彈,第二招向前沖,第三招投擲手雷。”陳立望著眼前的景象,心里已經很清楚:“鬼佬沒打算進行大規模的街頭槍戰,一來是警隊內部互相槍戰,難以跟社會各界交代,二來是槍戰會抹平警員素質間的差異。”
“對于鬼佬而言,沖垮華人警隊,驅散非法集會是第一要務。”
“這時候不開槍還更有利于行動。”
這種情況,其實同后世驅散游行是一樣的,采用不致死的橡膠彈、催淚瓦斯、警棍和噴霧。
一來避免擴大傷亡,二來避免仇恨積累,有時候殺人看起來很威風,但殺的人越多,仇人也就越多.當權者對于槍戰兩個字是十分敏感的。當然,雙方警隊都是持有大量武器的,所以,零星走火不可避免,但只要不是當街槍戰互殺,都可以用混亂中的傷亡來掩蓋。所以,當水警部隊發現某些華人警員抵抗堅決,便會拋出手雷,利用手雷打碎警隊陣型。
“挺住!”
陳立望著前方下令:“董sir,你帶著o記的人馬也往上沖!”
董成為頭上已經纏著繃帶,但眼下缺少人用,不得不再帶隊沖上前去。
短短十分鐘后,華人警隊徹底在水警部隊的攻勢中倒下。
德輔道街上,橫七豎八躺滿警隊傷員,其中華人警員占大多數,一些皮肉傷不重,但是已經喪失行動能力的華警們靠著墻或燈柱,在還未散盡的煙霧中不斷哀嚎。
兩名警員身上帶傷,但還是拖著陳子超撤出戰場。只見此刻的陳子超額頭破口,血跡流滿臉頰,右手還戴著虎指,但手腕松松垮垮,用不上勁,顯然已經被人打斷。
戰場對于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不會因為出身、地位、長相、便對誰有偏袒。
“陳sir,水警部隊又開始整肅集結了。”黃炳耀連滾帶爬的跑到陳立面前,慌張的道:“陳sir,怎么辦!”
“怕什么!”陳立自持有底牌,抽著一支香煙,瞇起眼睛,穩如泰山:“十分鐘時間,把傷員盡快收攏回來。”
“yes,sir!”黃炳耀連忙答應,匆匆離開。這時醫療輔助隊的人已經在街頭收治水警傷員,東華三院醫療隊得到命令,也立即抬著擔架上前。
噠噠噠!
噠噠噠!
不用十分鐘,短短五分鐘后,五百余人的行動部隊,便以全副武裝的姿態,沿著德輔道左側繞到現場。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頓時引來兩邊人馬注意,而高級助理處長高頓已經來到陳立面前,抬手敬禮:“陳sir!”
陳立表情震驚之余,馬上回過味來,立正喊道:“長官好!”
“辛苦了。”歌頓放下右臂,出聲道:“我奉行動副處長堅sr的命令,前來中環維持集會秩序,現場交給我來管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