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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住!你祖母臥病在床,你是想去氣死她嗎!”余國公厲聲呵斥。
被兒子憤怒失望的眼神刺痛,他下意識的避開,對下人道:
“給我按住世子爺,繼續拜堂!”
少年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爹!”
那一聲“爹”聽得余國公心都要碎了,可是他還是決絕的沒有回頭:“你記住,爹都是為了你好,為了這個家好!反正……”
那姑娘也活不了幾天了。
“反正什么,國公爺不如把話說出來,讓本王聽聽。”
一道懶洋洋的男聲突兀從門口傳來,在場的人都是一愣,下意識朝發聲處看去。
然后就看到一道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修長身影——
“容、容王,你怎么來了?”
饒是見多識廣如余國公看到青年的那一刻,都呆住了。
特別身后,還有被護衛踢飛的國公府下人,對方是怎么進來的,不言而喻。
如此霸道囂張,把別人家當自己花園的態度,只能說不愧是他蕭胤寒。
“聽說余國公世子成婚,本王特意來送禮的。”
面對余國公的憤怒指責,男人絲毫沒有一點羞愧的樣子。
余國公聽了簡直想罵娘,就沒見過這樣不要臉!
聽到“成婚”二字,一旁同樣被對方出場驚住的少年瞬間清醒過來,叫道:“我不成親!打死我也不成親!就算……”
“抓住他!”
然而余國公才剛開口就被一道冰冷的男聲不客氣打斷:“閉嘴。”
父子皆是一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他呵斥的是誰。
然后下一刻,就看到少年身邊的下人被男人帶來的護衛三兩下清理了。
余元嘉被護衛保護了起來。
余國公瞬間沉了臉:“容王這是何意?”
現場終于安靜了,護衛直接從邊上搬來一張太師椅供他家王爺坐下。
然后一身暗金玄色華袍的青年就這么大刺刺的坐在了人家喜堂中間,姿態霸氣慵懶,仿佛睥睨天下的王者:
“本月十七日到十八日,國公爺的寶貝兒子一直和本王在一起。”
男主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能讓在場的人都有點懵。
余元嘉愣愣的看向身邊的青年,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特意來幫助他的。
正發呆,就見男人忽然轉頭看了他一眼,那嫌棄的眼神讓他瞬間回神。
既然對方自己都說出口了,他也沒有了隱藏的必要:“王爺說的沒錯,那兩日我帶他去了百花谷。來回路上應該都有人看到,你不信的話可以去找人來問,一定會找到的!”
雖然他下午回來的有點遲,但應該還是有人看到了。
“我被他壓著……不是,我為王爺跑前跑后忙了兩天沒休息,一回來差點睡死過去,怎么可能有力氣去欺負林妹……林姑娘?”
這話簡直是帶著怨氣的。
少年用沙啞的聲音將這幾日自己反復梳理總結的話說出來:“……還有我院子里的守衛呢,人去哪兒了?我沒有看到他們,萬一他們看到我了呢?”
他越說,眼睛都紅了,委屈到想哭。
這些話這幾天他叫了無數次,就希望老頭子能來看看自己,聽他說完。
可是沒有,他一次都沒來,無亂他怎么做,他就是沒有出現。
最后二叔來了,卻是來勸他成親,認下不屬于自己的罪行。
好好一個陽光大男孩,都快給逼抑郁了。
少年的話說完,堂上好半天沒人開口,只聽到他的抽鼻子的聲音,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委屈震驚到了。
蕭胤寒冷笑:“怎么了?國公爺著是連自己兒子的話都不信了?”
他看著對方,眼神中閃爍著不明的意味。
余國公回神,看了一眼紅著眼睛的傻兒子,在接觸到對方視線時,又避開:
“我兒的話我當然相信!嘉兒,你受委屈了,先下去休息,爹一定好好調查洗脫你的罪名。”
聽到余國公的話,少年眼睛一亮,迸發出驚人的光彩。
他爹終于相信自己了,他激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可身邊的蕭胤寒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你在說謊!”
“什么?”余元嘉有點懵。
蕭胤寒卻沒看他,目光直直看著那人:“這么明顯的蹤跡,以國公的本事,應該早就查到了吧?”
余國公的眼神明顯慌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堅定否認:“你胡說!他是我兒子我怎么可能會害他!”
“平時或許不會,但如果遇到比他更重要的人呢?”蕭胤寒淡淡的一句話,卻讓一旁的余元嘉像墜入了冰窟,控制不住的在發抖。
“容王,這是我余國公府不是你的王府,你不要在此放肆!”
而他越是如此,卻讓人覺得色厲內荏,像是在心虛隱瞞什么。
“巧了,本王這輩子就喜歡放肆!”
蕭胤寒冷笑一聲忽然抬手,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王府護衛壓著一個面熟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這是誰,國公爺還認得嗎?”
余國公沒開口,身邊的余元嘉先開口:“高大夫?他是府里常請的大夫!”
他說完,眼神越發迷茫。
蕭胤寒冷眼看著對面表情越發陰沉的余國公:“既然國公爺沒話說,那本王就要繼續了。說,那晚上你發現了什么?”
大夫聽到他的問題顫抖了一下,低下頭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一遍林月婉的傷情。
余元嘉抿著嘴聽著,原本以為有什么新發現,但是并沒有,他眼神漸漸暗淡。
“還有呢,”直到大夫說完林月婉傷勢,蕭胤寒又突兀問了一句:“還有什么傷勢之外的發現?”
當他說完這句話,堂上的氣氛好像突然變得沉重。
就連看戲的余二叔都察覺了不對勁。
“草民發現,那位小姐的指甲里帶了血肉。”大夫低頭說道。
“帶血肉怎么了?她撞柱子時候不久……”
余二叔的嘀咕被一道沙啞大聲的少年音打斷:
“她指甲里有血肉就說明犯人身上有傷口!我沒有傷!”
少年說這話時眼睛極亮,胸口起伏,激動的頭發仿佛都要豎起來了。
蕭胤寒看了一眼,又掃了一眼對面沉默不語的老男人,繼續問:“所以兇手身上有傷,國公爺知道嗎?”
余元嘉一滯,下意識看向身邊的男人。
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爹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