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許東泰爽快答應這不可能的事。
500碼(457.2米)三桿進洞,世界級選手都做不到,蕭誠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黨,更不可能做到。
打高爾夫球,看的可不是誰的拳頭大,力氣大也不過能打兩個遠球而已。
想一桿進果嶺,二桿近旗桿,三桿入秋洞,簡直異想天開。
許東泰等著看蕭誠出糗。
等著蕭誠失敗,認輸,投降后,不得不上交十五城“貢品”。
不得不規規矩矩,夾著尾巴做人。
許東泰陰險的笑了,目不轉睛看著蕭誠身旁那個面容絕美,唇紅齒白,皮膚白嫩無暇,一身米色大衣裹住玲瓏有致的身材,笑容勝似百花開的少女。
光看著就小腹一陣燥熱,施虐欲在他腦海炸開,蠢蠢欲動的心思就忍無可忍了:“蕭誠,贏18球的規則已經說了。
“現在我們來說說,如果輸了,該受到什么懲罰。”
無恥之人永遠沒下限。
都提出那么無恥的要求了,還有臉再提懲罰。
白露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子。
然而下一秒就被蕭誠攬回身側,長臂摟腰,圈進宣示主權的私人領地。
她抬頭,就看到蕭誠暗眸殺氣翻涌,不偏不倚盯著許東泰。
似被觸怒的猛獸,周身浮動暴躁氣息,隨時會沖過去擰斷脖子。
白露輕拍了拍他胸口,沒說話。
也許蕭誠已知道許東泰想說的懲罰是什么,她若再開口,就是自己跳坑。
偏偏許東泰卻忍不住,先開口了:“懲罰很簡單。”
“蕭誠,你若是做不到18洞全是三桿之內進球,那就讓你的小妻子陪我打一局球,讓我替你教教……”
“你不配。”蕭誠冷聲打斷。
標記死物的目光掃過許東泰,冷漠開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全場倏然一靜。
別說臉色漲成豬肝色的許東泰,連大老板,何永利,都意外看了眼蕭誠。
若不是親耳聽到,白露也是萬萬不敢相信,蕭誠竟會說出如此霸氣脫俗,卻不太符合他寡言少語性格的大實話。
白露不敢說自己是天鵝,卻肯定許東泰就是臭不要臉的大蛤蟆。
三十多幾的歲數,眼白發黃,唇色無華,一臉縱欲過度的虛浮相。
摟球妹的手都已經伸進球妹裙擺,猥瑣目光還時不時往她這邊瞟。
不是臭不要臉是什么,說癩蛤蟆都抬舉他了,癩蛤蟆都沒他這么猥瑣。
他就是一只,蕭誠經常說的臭蟲。
許東泰被白露鄙視嫌棄的目光掃了一眼,面子掛不住,頓時推開球妹。
把人推向蕭誠的方向。
“蕭誠你這話說得就不好聽了,我又不是強取豪奪,有來有換。”
蕭誠下意識摟著白露后退。
球妹突然被推出來,還穿著高跟鞋,踉踉蹌蹌撲了幾個大步才站穩。
被當成交易品扔在中間,球妹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卻很快就恢復如常。
仿佛早已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安安靜靜站在中間等待。
何永利似笑非笑:“東泰,過了,蕭誠懷里的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懷里的是什么,能相提并論?”
許東泰一臉無所謂挑眉,不以為然:“都是女人。”
大老板看著被蕭誠護在懷里的白露,想起高考那天,蕭誠與他刀槍相對,就是為了白露。
這個女人,本事大得很。
何永利也想起一件事,笑問許東泰:“女人也分等級,蕭誠能沖冠一怒為懷中紅顏,你的能嗎?”
沖冠一怒為紅顏,說的可不就是懸賞榜。
三大勢力都出了賞金,出了雇主,最后消失的卻是他們的人。
而那本該消失的榜上人,此時此刻,卻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
許東泰眼神一厲,觸及白露時,卻笑了:“確實比不上。”
“不是要打球嗎,開始吧。”白露淡淡拋下一句話就拉著蕭誠轉身。
幾乎用盡洪荒之力,才把這頭快要殺人的惡龍拉走。
懸賞榜的事被何永利重提那一刻,蕭誠身上的殺戮氣息就驟然翻倍。
暗黑雙眸也驟變猩紅,殘暴,被白露握住的拳頭再次青筋暴起,冰冷血溫貫穿皮膚,凍得白露的手都如墜冰窟。
蕭誠想殺人,白露能察覺到。
前世從他記憶里,就見過實質性結果,沒有任何意外。
白露看著圍滿高爾夫球場,持槍而站的黑衣人,用力握了握蕭誠的手。
實際是拳頭,握過后,就用力掰開他攥成拳的手指。
然后抓著他的手,一起伸向高爾夫球包,抽出一根打遠球專用的木桿。
“老公,教我打遠距離高爾夫球,我要和你一起打響第一球。”
蕭誠敞開的大衣懷里被柔軟鉆入,如同方才打3桿短球時般,雙臂被女孩柔若無骨的小手帶著向前環抱,冰冷雙手握住溫暖小手,溫度迅速擴散全身。
被暴怒支配的大腦逐漸恢復清醒,黑色視線也出現了她的身影。
在他身前,溫軟后背貼著他胸膛,有心跳頻率在中間清晰回響。
蕭誠收緊懷中環抱力度,下巴從后往前傾,輕抵在白露肩頸上。
握緊她的手和球桿。
“好。”
白露聽到耳畔落下的理智清醒聲,就知道大佬恢復了,輕笑微側頭。
臉頰毫無意外擦過他的唇,柔聲問:“我們要先攻打哪座城呢?”
蕭誠冷眸化柔,余光瞥到往這邊走的癩蛤蟆,深眸掠過暗芒。
再次抱緊白露,回答聲和唇落下她脖子:“聽你的。”
脖子一陣酥麻穿透皮膚,伴隨著早已習慣的略微吮吸之痛,白露不用看也知道,脖子被種下烙印了。
她莞爾一笑。
“那我們就先打興城嘍~”
興城是許東泰的地盤,主體經濟是發展迅速的房地產和商業街。
蕭誠的連鎖電器店開在興城,生意很好,銷售額排在十五城前三名。
一直高居不下。
許東泰會眼紅,很正常。
但,最令許東泰眼紅的,不是蕭誠和白露先打興城,而是,蕭誠回白露的“好”字,都是從白露脖子傳出。
傳出的同時,那雙多余的大手還已經握著白嫩小手,雙雙揮起球桿。
白色高爾夫球飛速劃過天際。
順著球道,跨越長草叢,水障礙。
在許東泰眼紅的目瞪口呆中,避開沙坑,攻上興城果嶺區。
500碼距離,太遠,許東泰懷疑自己看錯了。
何永利也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視力。
大老板微瞇了瞇眼,目光沒太大波動,似是意料之外,卻情理之中。
他放下球桿,脫了手套,坐回太師椅,開了瓶礦泉水喝兩口。
才不緊不慢掏出手機,打電話。
“在哪?”
“在蕭誠家,參加喬遷喜宴,打探軍情呢老板。”
電話那頭人聲鼎沸。
大老板微抬眸,看了眼走去“興城”果嶺區的小夫妻。
“蕭誠白露和你同桌?”
電話:“沒有啊,他們一大早不知道去哪了,我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人,蕭誠弟弟也不知道蕭誠和白露去哪了,只知道他們出去辦事,說很快就會回來,但現在還沒回來,都準備開席了。”
大老板:“你把金水金木派去西龍灣了?”
電話:“嗯對沒錯,蕭誠水果貿易水路的起點,不是在西龍灣碼頭嘛!金水金木去西龍灣能時刻監視蕭誠的水運貿易,有什么大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您。”
“最近怎么沒見他們傳消息回來?”
“沒有嗎?我讓他們打探到有用消息后第一時間先通知你,再通知我的,等會兒我問問。”
“他們還在西龍灣?”大老板點了點指間的雪茄,語氣狀似隨意。
電話那頭有人在叫喚,回話聲伴著一陣小跑聲響起:“總算安靜了,回老板,金水金木還在西龍灣呢!”
大老板雙眸微瞇,煙霧遮擋了神色:“蕭誠的新工廠不是開了嗎?”
電話:“對啊!”
大老板:“金水金木還在西龍灣?”
電話:“沒錯啊!蕭誠上個月在平城開了水果工廠,蕭家村的水果肯定都會賣給他,不做外銷粵省的生意了,蕭誠的工廠那么大,截止今天為止,工人都超過600了,生產量可想而知有多大!
“一個蕭家村的水果哪里夠,整個平城的水果加起來都不夠,蕭誠得從其他城市進貨,有水路有陸路,水路這邊的到貨點還是西龍灣,金水和金木繼續在西龍灣守著,沒什么問題啊!”
大老板微皺的眉頭漸漸松開。
“哇!進了進了!”
“老公好棒好厲害啊!500碼這么遠的距離,手把手教我,第一桿就攻上果嶺,第二桿就緊挨秋洞旗桿,第三桿就進球了,真的500碼三桿進球了耶!”
少女激動雀躍的歡呼聲響徹球場。
期間,還響起許東泰不服氣的冷嘲熱諷蕭誠,都被少女聽不出反諷的打秋風話語,一句不落反諷回去。
許東泰沒話回就罵球妹笨手笨腳,學個球都學不會,丟他的臉。
一行四人返回發球臺,兩人手挽手有說有笑,兩人其一罵罵咧咧。
大老板沒興趣再聽電話里的瑣碎日常工作上報,掛電話前說了句。
“明天回趟南市。”
“早上中午還是晚上呢?”
“白天。”
“好的老板!”
電話掛斷后的另一邊仍時人聲鼎沸,歡聲笑語居多。
叫喊聲也不少。
“黎劍鋒,快來上菜!”
黎劍鋒往后捋了捋飄逸帥氣的發型,從街尾暗角神氣赳赳走出來。
霎那間,整條街坐滿席桌的客人,齊刷刷同時看向一個方向。
有驚訝,有好奇,有興趣,唯獨沒有第一次見時的恐懼,排斥,厭惡。
其中,最顯眼的那道不耐煩目光,就在兩排圓席桌中間過道的身影上。
身影手里托盤裝的并不是菜,而是新鮮水果和果汁飲品。
盡管如此,黎劍鋒也堅決表明態度:“我是來吃席,不是來端菜的!”
“忙都沒幫就想吃席,做什么春秋大夢呢你!”羅十六想給他一托盤。
黎劍鋒隔空橫懟:“我送禮了!”
羅十六給他一記白眼:“誰沒送?你問問在座各位,誰沒送禮。”
一桌桌街坊鄰居們齊聲附和:“我們都交了份子錢。”
“說得好像我沒交似的。”
黎劍鋒大搖大擺從中間走過:“我的份子錢,要親手交給大嫂,現在是我的吃席時間,不是干活時間。”
一個托盤飛過去。
“不干活沒飯吃!”
黎劍鋒接住托盤,卻沒改腦子里不幫忙的鋼筋決定:“誰定的規矩?”
“我以前過來,大嫂可都沒讓我干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羅十六給他一個嫌棄眼神自己體會:“大嫂最討厭好吃懶做,偷奸耍滑的人了,不明說是給人面子,反正也就是一次過的客人,幫不幫忙也無所謂了。”
前面還好好的,后話一出來,黎劍鋒就瞇起充滿智慧的眼睛。
“我懷疑你在誆我干活。”
羅十六“嘖嘖!”聲搖頭,一副你沒救了的放棄表情,轉身就走。
“不信你就問大伙兒唄!”
等吃席的大伙兒小雞啄米般點頭,“沒錯,白露最討厭好吃懶做的人了!”
“不僅白露討厭,蕭誠也討厭這種人,見到這種人跟他打招呼都不帶搭理的,硬生生湊過來就一拳打飛!”
“白露是溫溫柔柔的美淑女,不會打人,只會叫你多吃點,畢竟下次就吃不到了,白露才不會請懶人第二次。”
“尤其是不幫忙干活,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的人!”
黎劍鋒才不信這些人串通起來的鬼話,夾著托盤追上羅十六。
“我是不會幫忙的!你先給我說說今天要端幾個菜……”
白露和蕭誠已經連贏十六城,每個城桿秋洞,都是3桿入球。
除了第一桿,蕭誠手把手“教”白露,后面都是蕭誠自己打的球。
一桿上果嶺。
二桿近旗桿。
三桿入秋洞。
每次每個洞都準確無誤,這哪是新手能干出來的事,分明是妖孽!
許東泰氣得臉紅脖子粗,越打越用力,球妹的屁股都差點被他打爛。
大老板和何永利,只在發球臺遠程觀望,聽手下在對講機里播報戰績。
臉色不算好看。
最后兩球,代表的地盤,是平城水果大工廠,電動翻炒栗子機廠。
白露笑盈盈抓著蕭誠的手搖晃,雙眼亮晶晶看著他:“老公,最后這兩球,我們一起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