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宇直接一張黃符祭出去。
“給老子滾出來!”
風無聲,從沾滿朱砂的黃符外圍飄過,靜悄悄消散在空氣里。
湖面依舊平靜,波紋未動。
仿佛只是一陣尋常微風,沾染了湖中水汽,才多了幾分冷。
秦飛宇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黃符,身姿挺拔,脊背挺直,一身陽剛之氣。
正要再次開口大喝,余光瞥到身旁,林錦凡意外驚訝的神情,連忙收符,閉嘴,快速往周圍瞄一圈。
“沒人經過吧?”
“我這副褻瀆詩書的神棍樣,沒被學弟學妹們看到吧?”
堂堂學生會主席,飽讀圣賢書,學生大會的表率,竟然封建迷信。
傳出去可還得了!
林錦凡知道秦飛宇最在意威儀了,人后無所謂,人前必須端著,生怕在學弟學妹心中,留下德不配位的壞形象。
熟人好友除外,像剛才那般毀形象的行為,還是第一次。
即將進行第二次,他便如實告知:“剛才有校衛隊經過。”
“什么!!!”
秦飛宇瞬間收回剛伸出去的手和符,快速環顧四周。
“哪兒呢!……等等,我不是交代過校衛隊要在外圍巡邏,以免學弟學妹再誤入夏月湖么!誰敢進來?”
秦飛宇祭紙那一刻,林錦凡確實看到有身影在樹林小道走過。
但現在已經:“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嚇死我了!”
秦飛宇拍拍胸口,就著黃符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顯然,學弟學妹們比湖里的東西還可怕,他一手祭符。
“我管你是什么東西,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來!既然三年湖水都洗不清你的怨氣,洗不凈你的罪孽,不知反省還要出來害人,那就魂飛魄散吧!”
充滿陽剛正氣的聲音打入夏月湖,湖面依舊沉暗無聲。
只有湖邊落葉,沙沙聲回應。
月色凄冷,星星無幾顆,細碎的光打在湖面上,折射出詭異鏡面。
鏡面映照著夜空不像云的云,上隔萬丈蒼穹,下隔萬丈深淵。
湖面卻靜若寒潭。
什么也沒有。
秦飛宇擰眉,甩了甩手里的朱砂符:“搞什么,怎么什么反應都沒有,莫不是過期了?”
林錦凡看著他手里泛黃的符紙,略舊的顏色,感覺不太行。
“你從哪兒找來的?”
秦飛宇看了眼四周,湊過來神神秘秘的說:“辛秘檔案最后一頁翻出來的。”
“傳說是三年前,大和尚施法鎮壓夏月湖后,留下以備不時之需的,我跟上面交涉過了,該用的時候就用。”
雖然但是,好像根本沒什么用,什么法力無邊的場面都沒出現。
虧最后一頁還特意上了鎖。
寶貝兒得跟什么似的!
結果就這?
秦飛宇被林錦凡溫和無害的原來如此眼神,盯得頭皮發麻。
“可能需要撕開才有效果。”
林錦凡覺得他多少有點魔怔:“明天校長找你談話,你別拉上我。”
秦飛宇果斷松手:“符紙可是大和尚留下的,肯定沒問題,估計是湖里的臟東西被寶藏妹妹的法器打傷了。”
昨晚他們匆匆趕來,還沒接近湖邊,遠遠就看到一道金光乍現。
盡管稍縱即逝,也照亮了整個黑夜,林間小道出現方向。
他們才能更快抵達。
林錦凡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面,溫眸微瞇,若有所思。
“寶藏妹妹身上肯定有開過光的法器!”秦飛宇正想跟林錦凡探討探討,寶藏妹妹是不是有高人罩著,回頭看到他后方不知何時出現的身影,一愣。
人前下意識反應,果斷收回符紙,迅速折疊握入掌心。
“云同學,這么晚了,你這是路過?還是路過?”
云若琳一身白色連衣裙,在燈光稀疏的小道緩步而行,就有些詭異,但她手中提著精美油燈,面帶一如往常的禮貌微笑,就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開口聲音也溫婉動聽:“路過。”
校花級別的美女,即使不在同一院系,也備受關注。
秦飛宇自然也有所耳聞,云若琳所在的學院宿舍,并不在這邊。
也不需要走夏月湖的道路。
但要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繞得有點遠罷了。
“云同學也住宿舍?”林錦凡一句話補充秦飛宇突然丟失的記憶。
秦飛宇愣了一下,終于反應過來:“對哦!你好像不住宿舍,這么晚了,你還不回家嗎?”
云若琳不經意瞥了眼夜下夏月湖,神態如常,語氣如常。
“宿舍有朋友找我。”
說罷話鋒一轉:“林同學大晚上來夏月湖,散步嗎?”
夏月湖這兩天發生過什么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不過,大家都喜歡裝傻。
林錦凡目光從湖面收回來,掠了眼云若琳后方的樹:“路過。”
云若琳被自己的話回饋,神色有一瞬間停頓,隨后笑了笑。
“我還以為,林同學是來為白露同學討公道的。”
話音剛落,漆黑如墨的林間小道,就緩緩出現一個女生,朝湖邊款步走來,大抵就是云若琳口中的宿舍朋友了。
秦飛宇愣愣看著云若琳離去的背影,“她是不是知道的有點多?”
“或者說,她的懷疑還是猜測,是不是有點太準確了?”
“重點是,她好像長得有點像寶藏妹妹啊!”
林錦凡糾正:“背影。”
他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擊重點,秦飛宇驚呆:“你是不是認識云若琳?是不是一天看八百遍云若琳和寶藏妹妹對比!什么時候開始的,我怎么不知道?”
“怪不得,你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區別……哎!你別走啊!等等,事情還沒搞定呢,鎮魂符還沒用呢!”
“改天再用。”
“也對哦,現在用不上,不是,怎么突然變冷了,等等我啊……”
白露從沒想過,會在學校碰到云若琳,還是以同校同學的身份。
畢竟前世,云若琳去應聘蕭誠集團的首席秘書時,已經是MBA畢業。
畢業院校,也不是粵省大學。
“真巧,白露同學。”云若琳先打了招呼,因為飯堂已經滿座。
她要坐在白露對面,禮貌詢問:“我可以坐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