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點時間。
飯堂人滿為患。
一座難尋,同商初瑤宿舍的幾個女生,就端著餐盤坐下了。
其她三個坐下之前,還懂打個招呼,嚴薇薇和另一個女生朱茉莉,招呼都不打,直接坐到白露和商初瑤身旁。
坐也就坐了,不好好吃飯,說話還陰陽怪氣:“聽說你的58萬找回來了?”
“還是在夏月湖找回來的,如果不是聽到校衛隊親口承認,我絕對不會相信,你的錢居然跑夏月湖去了!你知道夏月湖有多可怕嗎?”
“有多恐怖嗎?”
嚴薇薇也不理會商初瑤回不回答,全程自問自答:“我聽學姐們說,夏月湖年年發生怪事,運氣好的路過沒事,運氣不好的,可就慘了……
“你的錢沉在湖底那么久,不會被什么臟東西纏上了吧?”
自從白露在夏月湖出事后,商初瑤這些天就聽不少學姐提過夏月湖的事。
都是些恐怖傳說。
卻如被下了禁口令,都是說一半留一半,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想到白露那晚受驚的臉色,商初瑤就后怕,也氣憤。
“你才被臟東西纏上!”
嚴薇薇顯然也很怕,手都控制不住抖了一下,筷子剛夾起的雞塊都掉了。
卻不忘下意識反駁:“詛咒反彈!”
“被臟東西纏上的是商初瑤!”
話落生怕商初瑤學她反彈似的,堵在商初瑤開口前一秒,對白露關心問候:“我聽說你掉到夏月湖差點被淹死?”
白露:“……”
以訛傳訛,此話果真不假。
捕風捉影的事,一夜過后天翻地覆,連落湖差點淹死都編出來了。
她今天若真生病不能來飯堂吃飯,傳言估計都把她埋湖底了。
“白露你不會真被臟……昨晚被湖水淹病了吧?”朱茉莉見白露不說話,一副關心語氣,旁敲側擊的打聽。
白露還沒開口,一旁的商初瑤就忍不住反駁:“你才被湖水淹病了!”
“我和白露昨晚只是去夏月湖找皮箱,找到線索就通知校衛隊了,誰沒事往湖里跳,傻子才往湖里跳。”
朱茉莉被商初瑤反諷一番,生氣又嘲諷:“我怎么聽說,你昨晚把人家白露一個人扔在夏月湖,自己偷跑了?”
“還說是朋友呢,大難臨頭各自飛啊!明知夏月湖那么危險,看到一點小線索就扔下白露跑了,原來你的朋友只是嘴上說說而已,58萬更重要嘛!”
朱茉莉的聲音不小,周圍吃飯的學生聞言,全都看了過來。
目光齊齊扎在商初瑤身上。
昨晚丟下白露一個人在夏月湖,商初瑤的確理虧,也愧疚自責。
盡管昨晚之前,商初瑤并不知道夏月湖有危險,此刻被朱茉莉當眾把事情攤開在明面上,被眾人指指點點。
她也開不了口反駁。
一聲聲“叛徒!”
“為了錢枉顧朋友生命……”
“朋友幫她一起找錢,她卻把朋友扔給危險,自己先跑了,算什么朋友,忘恩負義的人不配當朋友!”
“還有臉跟人家一起吃飯……”
口誅筆伐嘲諷聲,在四面八方同時響起,幾乎把商初瑤淹沒。
卻在那些話剛落下,就有一道天籟之音,在她面前響起。
“是我讓初瑤去通知校衛隊的。”
少女聲音溫柔似水,卻清晰有力,不遠不近就傳遍四面八方。
不高不低就打散所有口誅筆伐。
霎那間,全場一靜。
什么聲音都沒了。
齊刷刷的目光盯向白露。
有驚疑,猶疑,不敢置信,難以置信,恍然大悟,欽佩,欣賞……
什么樣的目光都有。
感觸最深的莫過于商初瑤。
她長這么大,從沒被當眾嘲諷討伐過,整個人就像被打落深淵。
瀕臨絕境,最后一刻卻被白露一句話,從死神手里搶救回來。
沒人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她也無法理解頭腦發熱的自己,吃完飯就把家底跟白露全盤托出了。
白露直接一愣。
“你們家三代經商?”
“沒錯,三代之上是紅軍。”
“你是家中獨女,你爸媽不希望你做溫室花朵,故意不送你來學校,給你八十萬現金自己來學校,當是出社會歷練,碰到前景好的生意就下手練練?”
“沒錯,還讓我放心大膽去投資,虧了就當積攢經驗。”
“你故意穿得這么低調,性格表現得這么……單純,一副很好騙的樣子?”
“我沒有故意,我本來就喜歡這樣輕松的打扮,我喜歡當個普通人,隱藏在人群里,尋找值得投資的生意人。”
“真……聰明。”
白露坐在長椅,停下喝水動作看著面前扎著馬尾,一身白衣單褲的鄰家女孩打扮,渾身散發著不諳世事,天真無邪青春氣息的商初瑤,眼中不無驚訝。
驚訝的不是商初瑤家里經商。
驚訝的是商初瑤太低調。
白露能從商初瑤的言行舉止中,知曉商初瑤家境不差,甚至優渥。
卻沒料到,竟是三代經商。
怪不得,商界有句廣為人知的名言—“十年寒窗苦讀,比不上三代從商。”
有些人拼死拼活,只換來碎銀幾兩,擠破腦袋邁進富人區,最后卻發現,不過只是指甲蓋剛觸及邊緣。
你眼中傾家蕩產才買得起的豪華游輪,不過是人家隨手可棄的劃舟小船。
你在龍爭虎斗的世界里,拼得頭破血流,才獲得第一桶創業基金。
人家出生就含著金鑰匙,創業基金,不過是練練手的零花錢。
白露表姨就是很明顯的例子,不是家中三代經商,而是富一代。
表姨自己創業,盡管有外公外婆,白露爸媽的幫助,也歷盡艱辛。
苦盡甘來,坐上那個人人追捧奉承的位置,不知是歡喜多些。
還是感慨多些。
白露想,表姨應該是歡喜開心比較多,因為每次聚餐吃飯,表姨都很開心,臉上有發自內心的笑容。
而且,表姨的創業之路,有家人陪伴,失敗也有家人安慰,鼓勵。
并不是孤身一人。
白露忽然想起蕭誠的前世……今生,也不知道那家伙忙什么十萬火急的大事,一大早送完她來學校就去坐車了。
“初瑤啊~”
白露轉頭,笑瞇瞇看著身旁金光閃閃的鄰家女孩:“你來粵省也有段日子了,有投資方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