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事實。
云若琳也維持住了笑容，因為事實婚姻，早已在1994年廢除。
未婚夫妻，不算什么。
“相信你在電視里也看到過，外面有更廣闊美好的大世界，這里的經濟發展比外省落后十年，并不適合創業。
“誠哥在這里就是龍困淺灘，經商才能毫無用武之地，外面的大世界才適合他，才能實現他的大抱負。”
白露不緊不慢道:“誰說這里是淺灘。”
“有蕭誠在的地方，從無淺灘之說，城里的電器店就是最好證明。”
云若琳目光微抬:“小小平城。”
白露不驕不躁:“小小平城，也能日進斗金。”
云若琳看了她一眼:“格局太小。”
白露不氣不惱，神態自若:“南市格局不小，不知道云小姐的市場調查，做得怎么樣了？這么快就有時間來新鎮，找我和阿誠盡地主之誼。”
久戰成經驗，云若琳已經習慣白露的說話方式，被嗆也神色如常。
語氣如常:“本職工作，早已完成，還有些不懂之處，要向誠哥請教一二。
“畢竟，誠哥的電器店開在平城，我們公司若在南市開疆拓土，與他息息相關，經營權也有選當地人的可能。”
白露并未因八字沒一撇的“可能”，有任何欣喜，或退步。
語氣疏離:“他最近要忙別的生意，可能沒時間指點你。”
蕭誠在忙什么工作，云若琳來之前，就已經打聽過。
小事不出門，大事傳千里。
“粵省的水果市場行情，加工廠負責人，我和父親都認識不少。”
白露拒絕這根別有用心的橄欖枝:“阿誠有自己的想法。”
云若琳見她不知輕重，直言不諱:“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人脈資源。”
白露輕點下巴，表示認同卻不接枝:“阿誠現在就在和人脈資源打交道。”
無關緊要的橄欖枝，不要也罷。
云若琳抿唇:“朋友多了路好走。”
白露淡笑:“頭腦清醒的朋友能合作，小事都需指點的朋友只會拖后腿。”
陽光穿過太陽傘，落在云若琳緊握傘柄的手上，映出捏緊的指尖泛白。
若說之前還不夠確定，云若琳此刻已百分百肯定，眼前白露重生了。
而且，前世白露墜江后，應該沒死，很可能有奇遇。
否則，不會有如今這般清醒的頭腦，完全褪去以往的愚笨懦弱。
白露察覺到云若琳隱晦打量的視線，也能猜到，對方在想什么。
并不打算掩飾或解釋。
原身和她的性格，天差地別。
她來之后就開始發生變化，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她不可能繼續裝傻白甜，她有自己的本性，要過自己的生活。
鎮上的街坊鄰居都知道她的變化，云若琳隨便一打聽就清楚。
裝傻充愣毫無意義，被人看小丑一樣表演，不是她的風格。
云若琳走后。
蕭偉捧著曬了很久的水杯跑過來:“大嫂，太陽好大，快喝水解解渴。”
白露摸了摸小家伙發燙的頭頂，接過水喝完，輕聲提醒。
“大樹底下好乘涼。”
蕭偉尷尬了一下下，小聲又無奈的說:“太陽穿透樹葉打下來曬的……大嫂我們回家種菜吧。”
“好啊。”
白露手搭在小家伙頭頂，擋著烈日炎炎回家:“昨天買的菜種子不夠，我再去市場買點，順便買晚上的菜。”
“你想吃什么？”
“都行。”小可愛沒要求。
白露輕笑:“好吧，那我們就做滿漢全席，等你哥回家一起吃。”
“嗯嗯！好！”
茶室是談工作的好地方。
安靜，隱秘性高，客戶隱私有保障，談什么都無人知曉。
無論是收受賄賂，還是打點關系，都可以用“談工作”三字概括。
今天的茶局，是江振剛牽線搭的橋，在水路上走，跟相關人士就難免有接觸，組個局，輕而易舉的事。
同桌落座的人，除了江振剛，蕭誠，還有兩位水利部門的公職人員。
“以后多關照。”
“一定一定，誠哥互相關照。”
禮送了，該說的事也說了，喝完場面茶，不宜久待的人也該走了。
蕭誠和江振剛送人到茶館門口。
陽光之下，一輛出租車緩緩停靠，兩位公職人員一前一后上車。
“誠哥剛哥留步，下次有空再聚，今天還有工作，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太陽大，你們回去吧。”
“慢走。”
“一路順風。”
出租車駛離人來人往地帶。
車內才響起交談聲。
“蕭誠怎么還在平城發展，我一直以為他退出大老板的組織后，就徹底收手去外地打拼事業。”鄭文很詫異。
“關鍵還是水果外銷貿易，要走水路，這不是跟大老板和李成斌對著干嗎？還有南市五大收購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已經成了夾心餅干，進退兩難。”李華志感覺赴了一場鴻門宴
鄭文攤手:“那還能怎么辦。”
“人家交了費，總不能不讓走，我們只管放行，大老板和李成斌那邊要是有意見，讓他們自己斗去。”
“我可不認為蕭誠會是個吃虧的主，上次李成斌的人和大老板的人在碼頭對上，我懷疑……”
“差不多得了，不該咱們操心的事少管，袖手旁觀就行了。”
“萬一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死不了，劉振國那邊最近不是有行動嘛，多走走消息留后路……”
茶室還在營業。
茶香四溢，裊裊生煙。
“真打算在平城安家立業了？”
江振剛洗完茶，給蕭誠斟了一杯，自己也滿上一杯。
上次的杉木，他還以為是蕭誠南下的創業基金，不曾想竟是留城基金。
倒是出乎意料了。
蕭誠不知道在想什么，指尖握緊茶杯，半響后才道:“家在這里。”
江振剛見他神情恍惚，完全不復剛才談事時的睿智冷靜，以為他在擔心事情進展，寬慰道:“你放心吧，自古以來收禮辦事是共識，無論哪行哪業都一樣。”
“過閘肯定沒問題，就是大老板和李成斌那里，你做好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