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繁星垂落河面,微微清風起,一對魚兒暢游嬉戲,愉快甩尾。
一陣陣水波蕩漾起漣漪。
瑩瑩月光撒下窗臺,在缺氧暈眩前一秒,白露終于被放開。
迷迷糊糊的腦子,已經不能用一團亂麻來形容,完全是停機狀態。
什么獨立自主的思考能力,理智清醒的判斷力,全都消失不見了。
清澈純粹的眸子,也氤氳著瀲滟迷離的水光薄霧,幻影重疊。
紅唇微張,大口大口的呼吸。
缺失的空氣進入肺部,大腦才漸漸恢復清醒,眨了眨眼睛。
一片嬌媚動人的神采綻放。
蕭誠眼中剛壓下的猩紅再度翻涌,閉了閉眼,再睜開,卻無用。
只能抬手捂住她眼睛。
白露:“……”
“你覺不覺得你有點過分?”
嬌俏睫毛在掌心顫動,蕭誠松手,若無其事將她摟入懷。
下巴抵著她額頭,幽幽發香入呼吸,開口嗓音格外低沉暗啞。
“露露。”
“你為什么……”
他頓了頓,終是沒問出口。
白露卻仿佛有讀心術般,一語擊中:“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不喜歡你?”
蕭誠沒說話,卻抱得更緊了,修長手臂如同鎖鏈,緊緊鎖住她。
心跳也霎那間停止了一瞬,屏住呼吸,整個房間安靜得只有白露的呼吸。
白露空靈婉轉的話語聲:“你肯定想問這個問題對不對,你剛才默認了喜歡我的事實,自然想知道我喜不喜歡你,這是很正常的心理現象。”
“如果你沒參與傷害我家人的計劃,我就喜歡你。”
她不拐彎抹角的直白,是因為還在醉后狀態,有問必答。
也或許,是剛才那一吻,她還沒緩過來,這么重要的事情,都脫口而出。
蕭誠斂了斂眸,輕聲問:“我為什么會傷害你的家人?”
白露一臉苦惱:“我不知道。”
蕭誠輕揉了揉她腦袋,語氣認真道:“我不會傷害你的家人。”
白露卻說:“可是你去見了那個人,見完不久,計劃就啟動。”
蕭誠問:“誰?”
白露現在的腦子無法正常運行,只能暫時拋開來到這里之后的記憶,努力回憶二十一世紀的記憶。
從潮水般涌來的眾多記憶中,提取關于那個人的所有信息。
這一思索就沉默無聲。
蕭誠以為她不想回答,心漸漸往下沉,準備換別的話題。
空靜房間卻先響起白露字句清晰的解釋:“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只知道他是那個組織里,最高決策者之一。”
蕭誠:“什么樣的組織?”
畢竟是上面重點打擊的對象,白露偶爾會聽到父親和外公在書房談論。
有時候爺爺也會一起,雖然她只是路過,了解的信息不夠具體,但重要信息,卻記得很清楚:“成員遍布全球,操控多國政壇,涉及黑白產業鏈……”
蕭誠通過白露斷斷續續的表達,了解到,她父親和外公接上面令,捕獲對方重要成員,查到相關國情信息。
依法判決后,幕后組織收到消息,設局對付她父親和外公。
得知消息的臥底,冒死稟報。
“臥底能獲取的信息有限,并不知道詳細計劃,只看到……”
話到此處,白露神色復雜看著蕭誠:“臥底只看到你去見過決策者。”
“沒人知道你們談了什么,只知道你離開三天后,計劃啟動。”
蕭誠拋開時間線,與白露所在世界的未知疑惑,只針對事件本身問她:
“你覺得計劃,因我而起?”
白露搖頭:“我沒有這樣認為,父親說過,任何事情在沒有確鑿無疑的證據之前,都不能妄下定論,不能以主觀意識判定他人有罪。”
前世的蕭誠涉黑,被列為重點關注對象,并不代表,計劃啟動與他有關。
但多少沾點關系,關系是好是壞,才是白露父親等審判團的關注重點。
以及,“計劃啟動”四字的計劃過程,才是白露和父親等人的關注重點。
所以,白露就去約蕭誠套記憶了。
盡管,白露父親和外公說過蕭誠很危險,不讓白露插手此事。
但事關家人安危,白露怎能坐視不理,避開家人耳目就偷偷摸摸去了。
然后就來了。
蕭誠察覺到懷中突然悲傷的氣息,前后聯想剛才白露說的一番話,心中已了然七七八八,抬手輕拍她后背安撫。
輕聲詢問:“你離開家人時,計劃進行到哪步了?”
“不知道……”懷里的悶悶聲略哽咽。
也誠懇:“計劃啟動后,我就去找你了,但你行蹤詭秘,誰找不到,我也找不到,后來你出車禍來找我,我才有機會讀取你的記憶,找詳細計劃線索。”
蕭誠問:“沒找到線索?”
白露抬頭搖頭,一臉幽怨:“我剛看到重點部分,你就不讓我看了。”
蕭誠對于“她”的來歷,早有預料,只是沒這么全面,解析完她剛才那番話,內心震撼,面色卻如常從容。
不知道那個世界的“他”和她有什么交集,只能通過她來了解。
“我為什么不讓你看?”
白露臉上的幽怨更重了:“中午飯還沒吃,你就說你要回去休息了。”
蕭誠懷疑那家伙有病,只能摸摸頭安慰女孩:“你可以約下次。”
“我約了。”白露不僅沒被摸摸頭安慰,幽怨臉甚至差點崩潰。
“第二次約你,你在國外,我去找你就來了。”
蕭誠沉默片刻,理解完她話中之意,才問道:“來這了?”
白露點頭,委屈又傷心:“我來之前外公和父親還好好的,現在不知道……”
蕭誠不是那該死的“他”,不知道事件經過,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白露,只能收緊懷抱,輕拍她后背安撫。
等她情緒平穩后,才緩緩開口:“所以,計劃……是你不放心我的原因?”
白露聽出他語氣里的落寞,解釋道:“不是不放心,只是在確認。”
“我沒看完記憶,不確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參與……”
“我只能通過觀察,切身實地的感受,來判斷你是個什么樣的人,跟那些事情是否有關聯,我來到這里第一次看到你,你冷漠無情的氣息跟我在那里看到的你一樣,但是后來,你慢慢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