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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天邊泛起魚肚白，樹上鳥兒高歌，花草樹木的清香隨風飄上窗臺。
蕭誠睜開眼就看到，安靜酣睡的女孩，如往常一樣躺在他懷里，每次喝醉第二天早上在家醒來，都是這番盛景。
與之前不同的是，女孩鮮艷欲滴的唇角，多了兩處還未完全愈合的小傷口，傷口上凝結著細碎深紅的血珠。
伸手觸及時，小血珠整顆掉落。
裂開的傷口立馬有紅色匯聚，下一秒就將再次凝紅，再落血珠。
蕭誠下意識按住面前發紅的唇角，指尖觸及柔軟時卻頓住，忘了收力。
被按疼的白露皺了皺眉，抿著唇，緩緩睜開眼，朦朧視線逐漸清晰。
棱角分明的熟悉面容，映入眼簾，白露一愣，眨了眨眼睛。
這家伙怎么還沒走？
之前每次醉酒夜后，第二天早上，她醒來時，他都已經走了啊！
這次不僅沒走，還按住她嘴角，還用那種……好像被她傷到了的眼神看她。
拜托，被傷害的人是她好吧！
白露看著蕭誠越來越幽暗的眼神，嘴角微抽:“早上好啊～”
“你昨晚喝醉了，路都走不穩，方向也不認得，進錯我房里睡了。”
白露絕對是世界上最慘的人，沒有之一，自己受罪還要幫罪魁禍首找理由。
蕭誠看著女孩清澈純凈的眼睛，指尖摩挲了下她唇角，緩緩收回。
語氣狀似平淡:“你的傷怎么回事？”
白露摸了摸嘴角，一臉無奈:“昨晚吃螃蟹刮到的，那個蟹腿殼超硬，我都咔咔咬碎了，他居然反咬……反割我！”
“果然這樣吃螃蟹容易受傷，下次我得拿把小鉗子，把蟹殼夾碎再吃。”
雖然白露的語氣很真誠，表情很認真，但蕭誠記得喝醉前的事。
蟹殼是他剝的，蟹腿是他掰斷的，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咔咔咬過蟹腿殼。
除非是他喝醉后，她去上完廁所回來，咔咔啃桌上的螃蟹殼。
畢竟，螃蟹早就被他剝完了。
蕭誠什么也沒問，對喝醉酒進錯房的事，做出解釋與保證:“我以前喝醉不會進錯房，以后會注意。”
白露相信大佬的保證是有效的，無效的是小孩而已，每次喝醉酒出現的也是小孩而已，保證也相當于沒保而已。
眼看著蕭誠掀開被子，起身離開，白露沒忍住開口問了一句。
“你還記得你昨晚說過的話嗎？”
蕭誠聞聲回頭，白露已經坐起身，小手抓著被子，雙眼定定看著他。
清澈見底的眼睛，如常平靜無波，唯有中心倒映著他的身影。
蕭誠已到嘴邊的不記得，出口成了:“我說過什么？”
白露愣了一下，隨后笑道:“沒什么，早早就說了晚安而已。”
蕭誠深深看了白露一眼，白露臉上的微笑太標準，沒有絲毫破綻。
除了眼底一瞬而過的小失落。
蕭誠沒有喝醉后的記憶，不清楚說過什么，不想說多錯多，造成不必要的誤會，點了點頭，便轉身出去。
果然不是他說的……
白露輕嘆，起身疊好被子，下床，來到窗前桌，對著鏡子梳頭發。
昨晚剛回到房間，她嘴角就被小孩蕭誠咬破，新傷加舊傷，不斷冒血。
小孩滿嘴是血嚇蒙了。
慌急慌忙把她塞進被子，跑去衣柜找衣服回來給她換，找藥回來幫她擦，用棉簽按住她傷口，試圖先止血。
棉簽沒效果就換棉花，棉花也沒效果，還染了滿手血，小孩大概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被嚇得說不出話。
一個勁給她止血，后來，她也不記得什么時候睡過去，還是暈過去了。
只記得，眼睛閉上前一秒，耳邊還回蕩著愧疚自責的道歉聲。
“露露對不起……”
“我下次不會了，露露醒醒……”
蕭偉在院子里刷牙，看到大哥去買早餐回來，一路盯了他好幾眼。
似乎有話要說。
或是，有話要問他。
果不其然，在他飛快刷完牙，剛把水杯牙刷放回原處。
就被大哥堵在角落盤問。
“還記得昨晚的事么？”
蕭偉被問得一頭霧水，但記得大哥只要問他事，都是關于大嫂的事，老老實實回答:“大嫂教我吃螃蟹。”
顯然答案不對，大哥皺起眉頭:“我喝酒后的事。”
噢……原來又不記得喝醉后的事了。
蕭偉努力回憶了一下，驚恐發現，他居然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什么事了。
用力拍了拍腦子，努力想了又想，還是完全想不起來。
蕭偉小心翼翼抬頭，看到大哥史無前例的焦急神態，小心臟抖了抖，不敢直說，卻不得不解釋:“我只記得，十六哥給了我喝了一口酒，之前的事……”
“只記得你給大嫂剝螃蟹，剝蝦，后來發生什么事就不記得了。”
情況基本和蕭誠一致。
蕭誠煩躁捏了捏眉心:“你昨晚幾點睡的覺？”
蕭偉顫顫巍巍搖頭:“不記得了，應該睡得挺早的，可能還干了一些活，兩只手臂都很累，所以睡得有點熟，沒聽到外面的動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蕭偉本想說，沒聽到你和大嫂說了什么，看到蕭誠越發難看的臉色，果斷閉嘴，不知道還是別說了。
大哥大嫂昨晚肯定吵架了。
否則大哥不會一大早問他昨晚的事，大哥肯定是要找回記憶，要知道昨晚吵了什么，才能找對方法和大嫂和好。
可惜他幫不上忙。
蕭偉很愧疚，也很后悔。
肯定是因為他昨晚喝了羅十六給的酒，才不記得發生過什么事，才會睡得那么死，沒聽到大哥大嫂吵了什么。
以前沒喝酒，無論發生什么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大哥大嫂開個門他都知道，說了什么話他也能聽到。
昨晚喝了酒就不行了。
他以后都不要喝酒了！
今天的早餐時間，特別安靜，盡管吃著香噴噴的餛飩，也不再有以前的歡聲笑語，大家仿佛都有心事。
直到。
“叩叩叩——”敲門聲打破安靜。
白露下意識抬頭，恰逢蕭誠同時看過來，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住。
蕭偉已經自覺跑出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