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曄簡單聊過之后，隨意找了借口離開病房。
他前腳才剛出去，馬楚蘭立刻激動的坐到蘇顏的病床前。
“蘇顏，周先生真的就是你一直在念叨的那位老師？”
蘇顏被她夸張的表情逗笑了，明明都已經聽到老師親自介紹了，怎么現在竟然還在懷疑老師的身份？
難道老師就那么看起來不像老師嗎？
“是。”
十分肯定的確認。
“可你從來都沒有跟我們說過，你的老師這么年輕。我看他的年紀比起大哥也年長不了幾歲吧？”
這才是讓馬楚蘭感覺到震驚的地方。
“老師只不過是看起來年輕罷了，其實他已經30多歲了，或者更大一些。”
蘇顏說到最后竟然用上了或者這個詞。
“你不會也不知道周先生確切的年紀吧？”馬楚蘭立刻得出這個結論，但這合理嗎？
沒想到蘇顏竟然真的點了點頭，自從她懂事開始身邊就有老師的陪伴了，老師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從小到大她確實從來都沒有詢問過老師的年紀。
馬楚蘭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馬楚龍問道：“周先生也是跟我們一樣的人嗎？”
蘇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搖頭否定。
“不是的，老師只是一個普通人。”
馬楚龍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之色，能夠成為她的老師，怎么可能會是普通人？
蘇顏似乎看出了他的質疑，難得補充解釋起來。
“我的本事都是李婆婆教導的，而老師只是負責我的文化課。至于這次的事情也是一個意外，救我們的人是特殊行動隊的大隊長劉康。”
其實這些剛才周曄已經說過一次了。
“能夠跟特殊行動隊的大隊長做朋友，你的這位老師身份也絕對不會一般。”馬楚龍話里有話，總覺得蘇顏對周曄或許并不是真的了解。
蘇顏不以為然，她跟老師在一起生活十幾年，可是沒有半點兒發現老師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別說老師了，你們兩個感覺怎么樣？”
馬楚龍見她主動岔開話題，當即也不在追問了。
“除了眼睛還有些刺痛之外，別的都沒有關系了。我和小妹剛才去看望了顧煬，他的情況比我們嚴重多了。你已經去看過他了吧？”
“嗯。”提到顧煬，蘇顏的眼底明顯多了一份擔憂。
馬楚蘭看著蘇顏竟然有了瞬間的懼怕，昨晚發生的一幕幕不停的在腦海中浮現。
昨晚的蘇顏實在是太恐怖了。
原來那才是她真正的力量。
怪不得平常時候她總是用黑布蒙著眼睛。
如果要是讓其他人看到她發威的樣子，恐怕會成為一輩子的夢魘吧。
“你呢？沒事了吧？”
一邊關心一邊小心翼翼的確定著蘇顏的氣息。
“沒事。”蘇顏還是可以感受到力量的躁動，不過尚在可以控制的范圍之內。
病房外的花園處。
周曄面前站立著一個男人。
男人四十多歲的年紀，即便一言不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殺伐之氣。
“我已經跟顏顏說過是你解決了劉依依，顏顏還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你要替我保密。”
“您怎么那么看中那孩子？”劉康面色復雜，無法理解周曄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想當初周曄的名字在整個圈子里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幾乎所有驅魔人都要以他馬首是瞻，就連四大家族的族長見到他，都要尊稱一句“前輩”。
可就是這樣一個所向披靡的大人物，在十三年前卻突然選擇了歸隱山林。
整整十三年隱世不出。
如果他厭倦了驅魔生涯，想要換一種方式生活，這倒也是可以讓人理解的。偏偏劉康知道周曄的歸隱只是為了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就是現在正在病房里的蘇顏。
這一次蘇顏出事，周曄也是比任何人都出現的及時。
昨晚如果沒有他的話，恐怕蘇顏早就兇多吉少了。
“顏顏是我唯一的弟子，你應該知道以后怎么做。”周曄很平靜的囑托著。
劉康當然不敢拒絕，不過有一點他是真的不明白。
“為什么不讓大家知道她是你的弟子呢？如果外面那些人知道了，恐怕個個來巴結那丫頭了，絕對不會有人敢動她一根汗毛。”
所以又何必來囑托他？
周曄隨意笑笑，“我已經許久都沒有露過面了，誰還能記得呢。”
劉康覺得他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誰會不記得呢？
“好了。我現在還不想讓顏顏知道我的身份，在她的心里我就只是一個教導她習文斷字的普通老師罷了。”
周曄的話讓劉康的臉上出現一道裂縫。
“她一點兒都沒有懷疑嗎？”
周曄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便揚長而去。
劉康恭敬的目送著他離開的身影，前輩吩咐的事情他自然要辦的圓圓滿滿。
等周曄再次回到病房，病房里卻空無一人。
他并沒有任何急躁，而是徑直去了隔壁顧煬的病房。
果然，推開房門就看到蘇顏正坐在病床邊，低聲呢喃著什么。
聽到有人進來，這才停下。
周曄看向昏迷的顧煬，沒有說話。
“老師，之前我遇到過一位十分厲害的大師。他算出顧煬會有性命之難，還說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本來我以為憑著我現在的能力，是可以化解這段劫難的，但現在我覺得是不是想錯了？”
蘇顏的聲音有些沉，自從她來到京城之后，顧煬就一次次的遇險。雖說劉依依的出現跟她并沒有太直接的關系，可她還是會陷入到一種奇怪的思維之中。
就好像只要跟顧煬在一起，那位老道士說的話就一定會靈驗。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周曄來到她的身后，雙手輕輕握住她的肩膀，仿佛只要這樣就能傳遞給她更多的信念和力量。
“顏顏，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他說的是真心話，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絕對不會比她做的更好。
“可是顧大哥……”
“我只能說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命數，或許這就是顧煬所要承受的命數。”周曄說到這里目光微微閃爍，深不見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