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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小桃去取東西,瑞雪又與老千聊了起來。
“千叔,你上次去北境,時間那樣緊,怎么有空去探查北境的那些礦藏的。瞞的這樣好,我死是半點也不知道。”
老千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全是我一人辦的,這事說起來也是巧。”
北境的道路崎嶇,運糧的車子在路上損壞是常有的事。
一般行商的隊伍里,多半都會跟著一個隨車的師傅,檢查修理在路上損壞的車輛。
老千的隊伍,入了北境之后,沿路有了趙豐年軍營里派來的人照拂。
里面便有隨軍的鐵匠,與老千聊的十分投機。
兩人在路上便對大嵐如今的冶鐵技術,相互交流了一番心得。
原本老千也沒將這件事情看的特別重要,只當是幫朋友一個忙。
回來后越研究越覺得這事好好做下去是可以幫到很多人的。
后來又聽說趙豐年對這件事的重視,想從碧水那邊換冶鐵的秘術。
就知道這事小不了,他是個技術宅,所有想法和目的都是為了精進技藝。
對于那些前期的投資,以后的發展,根本沒什么概念。
偷摸搞來幾枚碧水那邊的金屬鉚釘,熔了煉,煉了熔的折騰了一陣子。
還真就靠自己的本事,搗鼓出幾枚差不多的來。
雖說一般人看不出什么差別來,但老千自己心里清楚,與他想要的東西還差著一大截呢。
在京都想要好好搞研究,有許多掣肘。
他不能不顧瑞雪和莊上的利益,若是觸犯了律法,倒霉的又不只是他一人。
經費方面也是一筆不小的投入。
他們如今是個什么狀況,老千都看在眼里,不想給瑞雪再添負擔。
若是能去北境,這些問題都可以忽略不計。
他這也算是給趙豐年幫忙了,也想通過這事替瑞雪還個人情什么的。
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事情也有了眉目,這才告訴瑞雪。
除了謝謝,瑞雪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不就是二百兩嗎,湊一湊還是拿的出來的。
小桃捧著盒子回來的時候,便瞧見一老一小相互鼓勵打氣呢。
有些無奈的跺了跺腳:“小姐,你又被這小老頭給哄了呀。既然是去北境,到時候也是在幫著王爺做事,哪里用的著二百兩。開春不給莊上的孩子請先生了?”
瑞雪“啊”了一聲,吸了吸鼻子。
“對哦,千叔,你這次是不是要的有些多了。”
老千干咳兩聲:“這說的什么話,我去了那地方,不得多準備些銀錢以備不時之需。前陣子幫小姐改的蒸餾發酵的器具,不是都是我自個墊的銀錢。”
小桃有些不高興了,將手里的盒子重重的擱在了桌子上。
老千的眼睛瞬間放大,胳膊一伸護住盒子。
“哎呦,小姑奶奶,你輕些啊,這里面放的可是精密儀器。”
小桃頓時啞火,暴脾氣憋了回去。
這事就算揭過,老千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露出盒底的夾層來。
三只密碼筒,好端端的躺在盒底,并未有損壞。
三人這才敢大聲喘氣,小桃有些不服氣的瞪了老千一眼。
小聲嘀咕:“你就是想坑小姐銀子,比錢叔還貪錢呢。”
老千搓了搓手,從盒子里拿出一只密碼筒來,白了小桃一眼。
“我的錢,可都干了正事,那像他,守財奴一個。”
話落再不言語,小心的撥弄著密碼筒上的精密鎖扣。
隨著幾聲“咔噠,咔噠”細微的聲響傳來,鎖筒被完好無損的打開了。
也不知老千從何處摸出一根細細的銀鉤來,從鎖筒中鉤出一卷小指粗細的羊皮紙來。
仔細看了看形狀,又放在鼻尖嗅了嗅,確定沒什么問題,才遞到瑞雪手里。
瑞雪有些緊張,保存的這般仔細,不知道上面記載著什么樣的驚天秘密。
呼吸都放的輕淺了許多,手指微微顫抖的展開了那卷羊皮紙。
屋里光線不足,只能看見那一小塊羊皮紙上密密麻麻的寫畫著許多字符圖案。
小桃伸長脖子嘆了句:“這也太小了,寫的都是什么呀。”
老千搓了搓手,從腰間的皮囊里摸出一塊打磨光滑的水晶鏡來。
“讓我看看。”
瑞雪嘴角抽抽,這不是放大鏡嗎,這老頭,工具還挺齊全。
三人移步到窗子前,就著老千手里的放大鏡,瞧清楚了羊皮紙上的內容。
老千“嘁”了一聲:“我道是什么好玩意,不過就是提煉海鹽的技法和過程。夫人為何將這東西保管的這般嚴密。”
瑞雪不免有些失望,雖說鹽這東西暴利,但也不是自己現在可以做的買賣。
大嵐的幾個鹽場,都在海邊,有重兵把守,圣上是不會允許旁人染指的。
可厲凝霜為什么把這東西看的如此重要,難不成他們來大嵐做生意的時候,想開鹽場嗎。
“千叔,我阿娘他們剛來大嵐的時候,這里可有成規模的鹽場。”
老千想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
“不曾,如今大嵐的鹽場,大多是當今圣上繼位之后開辦起來的,我記得我剛來大嵐時,大部分鹽都是從我們碧水運來的。價格也比現在高出許多。”
瑞雪似乎摸到了一絲關鍵。
大嵐如今制鹽的法子,多半就是厲凝霜從碧水帶過來的。
若非因為這個,當初厲凝霜兄妹,也不可能在大嵐做生意時得到那么多的優待。
這東西是百姓生活里不可或缺的,若非大嵐有了這樣的技術,連鹽都要依靠從碧水進口。
當時的圣上,怕是也不敢因為火器,就與碧水撕破臉皮吧。
厲氏兄妹給圣上獻了制鹽的法子,換來十八里鋪的土地,和在大嵐做生意的優待。
可到頭來,厲凝霜還是落得個遇人不淑,客死他鄉的結果。
瑞雪將羊皮紙卷起,遞給老千。
“千叔,放回原處吧,好歹是阿娘留給我的,既然咱們用不上,就好好收著吧。”
老千點了點頭,接過羊皮紙,重新扣上了密碼筒。
“剩下兩個還開嗎?”
“開了吧,總要看看,阿娘還給我留了啥。”
瑞雪也沒了方才的激動,坐在一邊,等著老千將剩下的兩個密碼筒全部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