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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屬軍人的氣息,讓顧承允對驚風少了些許抗拒。
得知是趙豐年身邊的親衛,這才露出笑臉。
用袖子隨意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邀驚風去暖和點的地方說話。
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門外那些拿著名帖急著見他的人,叫他這個正主也頭疼不已。
拒了又拒,還是會有很多人不停地上門求見。
他來京都也有大半年了,接到任命之前,在這地方可以說是個透明人了。
即便聽了女兒顧晶玨的話,有心出去結交,多半也不受人重視。
從未想過,自己府上也會有門庭若市的一天。
驚風點頭附和:“這地方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你瞧我們家將軍,不提也罷。”
二人進了屋,驚風從懷里取出趙豐年整理好的軍機密文。
“這是我家將軍整理的,對顧參將應該會有幫助。”
顧承允雙手接過,小心收好,點頭道。
“什么都比不上這個重要啊,我本想在臨走前再與豐年兄好好長談一次,礙于人多眼雜,不想讓他在圣上那處為難,只能作罷。”
話落自嘲一笑:“外頭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如今不但圣上盯著,那些想從北境分一杯羹的人也不曾閑下來。”
驚風表示理解,如今北境明面上是換了掌權之人的。
又因為年前的雪災,瑞雪用糧食從北境換回不少馬匹皮毛,鬧的極為轟動。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知道北境那個曾經的不毛之地,也是可以產出豐厚價值的地方。
再有大約是蔣淮已經放出風去,即將開辟北境商路。
才讓顧承允這個即將赴任的北境參將如此受人追捧。
蔣淮這般造勢,就是想將顧承允拉上他得船。
驚風辦完趙豐年交代的事情,便要告辭離開。
顧承允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說道。
“轉告你家王爺,當心左相。北境之事,我會小心謹慎的。”
驚風點頭應是,出門時,顧晶玨正在門外站著。
驚風是見過她的,抱拳問了聲好,便要離開。
顧晶玨卻叫住了他:“你等等,寧王妃如今可在府里,我這里有封信,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帶給她。”
驚風愣了一瞬,抬手接過信:“不麻煩,一定幫姑娘帶到。”
顧晶玨道了聲謝。
驚風原路從院墻那處,翻墻離開了顧府。
屋子里,顧承允有些心疼的對顧晶玨說道。
“阿爹能有今日,多虧了你,何必還要跟著我去北境受苦,在京都陪著你娘不好嗎。”
顧晶玨擺弄一下手指:“有哥哥陪著阿娘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北境與南境不同,我專門為此學了北闕語,你若不讓我跟著,阿娘豈不是更要耗費心神為你操心。”
顧承允心疼妻兒,但顧晶玨說的也沒錯。
他初去北境,領重要軍職,又趕上北闕如今內亂,身邊若沒個能讓自己完全信任的人,還真容易把事情辦砸。
辜負趙豐年對他得囑托和信任。
“那地方苦寒,可不如京都舒適,若不然還是讓你哥哥跟我去吧。”
顧晶玨白了自家老爹一眼。
“苦日子咱又不是沒過過,我寧愿活的自在些,哥哥有他的路要走,你就別總想著把他往戰場上送了,咱家有你一個讓人提心吊膽的還不夠,真不想讓阿娘好過了。”
被自家閨女一頓教訓,顧承允便舉了白旗。
“好好好,都聽你的,這脾氣怎么越來越像你阿娘了。”
起身想要撫一撫顧晶玨的頭發,卻被顧晶玨有些嫌棄的躲開了。
“我都多大了,還拿我當小孩呢。”
顧承允轉撫為捏,輕輕揪了揪顧晶玨臉上的嫩肉。
“多大也是我閨女。”
換來顧晶玨更多白眼,顧承允卻心滿意足的收回了手。
兩人起身往外走,顧承允轉頭問道。
“對了,你哥呢,這大過年的,老子馬上啟程了,這兔崽子怎么不著家?”
“他又不跟著去北境,我叫他出去訪友了,收集點咱能用得上的情報。”
顧承允似是有些吃驚:“就他。”
話一出口,就又遭了自家寶貝閨女的白眼。
“還好我兩都隨了阿娘,哥哥可比你想的有用多了。”
顧承允步子一窒,看著已經能與自己并肩的閨女,心頭涌出一些虧欠來。
他是個不懂經營人際,只管帶兵打仗的莽漢。
家族不夠顯赫,能有今日,一半是用戰功得來,另一半全靠夫人替他操持得來。
感激之余,又覺得自己這般很對不起他們。
雖說如今仕途有了轉機,可生活卻并未因此好轉。
一家人不能團聚也就罷了,還要累兒女為他出謀劃策。
顧晶玨似是感覺到顧承允情緒的低落。
“阿爹可要爭氣些,咱們全家可都指望你了,寧王舉薦,圣上欽點,這些都是表面,可不要被沖昏了頭腦。”
顧承允爽朗一笑:“阿爹明白。”
話頭一轉,朝顧晶玨擠了擠眼睛:“那些禮,真的一樣也不收啊。”
顧晶玨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
“我不都說了嗎,那些都是表象,左相不是什么好人,他這般叫人來給你送禮就是故意的,你若不堅定立場,去了北境可沒好日子過。”
“若沒有寧王協助,即便有圣上旨意,你在北境也立不住的,北境的虎符可還在寧王手里。你現在若收了他們的禮,到時去了北境辦不成事,豈不是兩頭都落不到好。”
顧承允嘿嘿一笑:“阿爹豈會不知,逗你玩的。你阿娘早與我分析過了。”
顧晶玨再不理他,邁開步子朝前走去。
驚風離了顧府,直接策馬朝城外去了。
城門前,正巧遇上往莊上去的齊齊魯和趙豐年。
瞧自家將軍還真的換了王妃送的新衣,不免有些好笑。
連頭發都仔細梳理過了,還戴了不常用的發飾。
驚風暗自舒了口氣,若真如他想的那般。
即便將軍一時回不了北境,留在京都也不會一蹶不振,頹靡下去的吧。
頂著寒風,馬匹嘚嘚向前,想到那個如云朵一樣的女孩子,趙豐年的唇邊綻出一個連自己都沒察覺到得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