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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起身追了上去:“你這人太不負責任了吧,藥是你的,吃出問題了不該管到底啊。”
宋時渺轉身,點了點瑞雪的鼻子。
“你這話對我可不管用,藥是你與右相夫人喂的,即便真的吃壞了,也賴不到我頭上。走了,趙豐年還等我回話呢。”
瑞雪“哎!”了兩聲,目送宋時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小杏給蓉娘喂完了飯,收拾桌上的碗碟。
“小姐,要不我去瞧瞧那阿鳶姑娘在打聽什么呢。”
瑞雪端起茶杯漱口,吐了水回道。
“不用,讓她問去吧,想必這也是碧水那邊的意思,畢竟咱們這邊住的都是留在大嵐的碧水人。”
“他們現在才想起來打探這些人在大嵐的生活狀況,都有些晚了。若是有良心,就該想法子與圣上談談條件,改善一下他們的如今的處境。也能為我減減負擔。”
看著已經被小杏收起來的碗碟,又說道。
“連宋時渺都知道咱們窮的揭不開鍋了,正好讓他們拿著事去與圣上談條件,說不準到時候咱還能得些糧食賞賜,好好過個年了。”
小桃嘿嘿笑了起來:“若真是那般到好了。”
吃過了午飯,瑞雪懶得再動,叫小桃將旁邊屋子的東西搬了過來。
在蓉娘的床邊搭了一張榻,翻書看賬本方便些。
也好時時主意蓉娘的動靜。
半下午的時候,厲酒塵這個瘟神終于要走了。
若不是他鬧的太厲害,瑞雪根本不會出來送他。
酒塵還有些不舍,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
“待表哥辦完了事,一定來你這莊子上小住幾日,到了你這,就與回了家一般,到處都是自己人,親切的很。”
瑞雪才懶得與他打官腔:“行了吧你,好歹是個碧水特使,消停的在城里待著,不要到處亂跑,萬一出點什么意外,就成了外交事故了,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厲酒塵的馬車前,圍著不少莊上的小孩子。
他們倒是對厲酒塵有些依依不舍,一個勁的問,酒塵哥哥什么時候再來。
看樣子,這糖果的威力還真的不容小覷的,這么容易就把這些小花朵給腐蝕了。
厲酒塵在一聲聲的“酒塵哥哥”中,逐漸迷失了自我。
笑的越發和藹可親了,瑞雪見他并不像裝的,大約是真的打從心里喜歡這些孩子的。
這人還算是有點可取之處,高高興興的送他離開了莊子。
這下算是清靜了幾日,莊上的日子也并不無聊。
雖說如今是冬日農閑的季節,可因為快要過年的關系,還是十分忙碌的。
瑞雪雖說不用跟著莊上的人去勞作,每日也還是要抽出時間跟著老錢去盤點庫房,整理賬目。
其余時間就是陪伴蓉娘,照顧她的身體。
蓉娘恢復的很慢,原本以為三五天,應該就能下床活動了。
可今日已經是第六天了,她還是沒什么好轉,大半時間都處在昏昏沉沉的狀態。
說不了幾句話便堅持不住了。
這日剛給她喂了藥,扶著她睡下。
莊上便來了客人,懷玉帶著右相夫人來了瑞雪這里。
瞧見蓉娘那副形容,一個勁的掉眼淚。
蓉娘似是有了什么感應,醒轉過來,瞧著比往日精神了許多。
母女兩個哭一會笑一會,對于假死的死,蓉娘心里早就已經接受了。
這相當于一切重新來過,她也并沒有什么怨言。
只是談到以后的生活,蓉娘并不想去碧水。
右相夫人想讓蓉娘留在大嵐,即便不能留在京都,至少不能離的太遠。
哪怕選個城郊的村寨落腳也好,這樣母女兩個還能偶爾見上一面。
不至于讓蓉娘孤身一人,無人照應。
蓉娘很平靜的說道:“母親不必如此,我如今對于陸氏來說,已經是個死人了。若是叫父親知道我還活著,對母親也沒有好處,你不能失了父親的信任,還有思元需要你照顧呢。”
見蓉娘這般,右相夫人的眼淚掉的更兇了。
蓉娘心疼的安慰道:“如今我還能坐在這里與母親說話,已經是老天格外開恩了,畢竟是我做錯了事,接受懲罰也是應該的。只是往后不能陪在母親身邊盡孝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瑞雪不忍打擾母女兩個難得的見面機會,留她們二人說話,拉著懷玉離開了。
從庫房里拿了兩壇酒來,與懷玉小酌了兩杯。
“大娘子,這酒如何。”
懷玉捧著壇子笑笑:“你這小東西,本事不小啊,這酒都能叫你弄來,我瞧著這是去年市面上售賣的那批吧,如今可是花錢都賣不到的了。”
話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拿這么好的東西賄賂我,說吧,又有什么鬼點子了。”
瑞雪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大娘子,你竟不知這酒是我釀的嗎?”
“什么!”
懷玉驚的差點把嘴里的佳釀噴了出來。
看看酒,又看看瑞雪:“沒開玩笑?你釀的。”
瑞雪頗有些得意的點了點頭。
“這不是快過年了嗎,前陣子我定制的酒壇子,工匠已經給我送過來了。就等個好時機售賣呢,大娘子有沒有興趣。”
懷玉又喝了一杯,平復了一下有些震驚的心情。
“要我幫你賣酒啊,當然沒問題了。你不知道,你這酒,在貴婦的圈子里可受歡迎的很,我說今年怎么買不到了,原來是你沒釀。”
瑞雪點了點頭:“春上被接回府里,便沒機會再釀了。前陣子在寧王府里釀了些,這不是想賺點零花錢過年嗎。大娘子方不方便與我一起。”
“這還用說嗎,賺錢誰不喜歡。”
話落,懷玉豪爽的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痛快的與瑞雪擊了下掌。
眼看日頭偏西,時間已經不早了。
懷玉是用了出城上香的名頭,才將右相夫人約出府的。
再不回去,恐惹人懷疑。
右相夫人格外不舍,又給蓉娘留了些體積的銀錢,這才在懷玉的催促下,坐上了回城的馬車。
蓉娘像是了結了一樁心事一般,病情終于有了起色。
每日清醒的時間更長,偶爾還能自己下床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