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塵想要的云良閣并非不能提供。
可宋時渺想要的,酒塵卻不敢輕易做決定。
“這事我做不得主,宋先生不如考慮些別的?”
宋時渺搖了搖頭:“即如此,那酒塵公子另尋他法吧。”
話落便起身離去,頭都不帶回的,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酒塵畢竟不如宋時渺詭計多端,見他如此,便有些急了。
“宋先生留步,這事我真的做不得主,你若誠心與我交易,至少給我些時間考慮一下吧。”
宋時渺笑著轉過身來:“好說,酒塵公子請自便,你知道在何處能找到我。”
待宋時渺離開,酒塵有些泄氣的坐了回去。
他這輩子遭受的打擊,也沒有來大嵐這些日子遭受的多。
在碧水那樣滿是人精的地方,他都能游刃有余,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怎么偏在這里,做什么都不順利。
阿父說大嵐是個可以磨練人心智的地方,看來還是有些道理的。
厲酒塵想到阿父,更喪了,聽阿鳶說,宮里的談判進行的也不順利。
所以才更需要自己提供的資料,偏他被卡在這里。
這宋時渺還真是敢要,火器的配方,忘了兩國是因何交惡的了。
這東西連大嵐的圣上都不曾討要成功過,他是怎么敢跟自己開著個口的。
瑞雪早就覺察出不對勁來,趙豐年與她說過的,明明是想要冶鐵的秘術。
宋時渺為什么改口說要火器的配方了。
真以為那玩意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用大嵐財政稅收的資料,換碧水的火器配方,怎么想的啊,瘋了不成。
人家碧水就指著這個護國呢,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拿出來。
可別又因為這玩意打起來了。
酒塵瞧瑞雪有些發呆,伸手戳了戳她。
“看樣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宋先生的目的,也被他嚇壞了吧。這東西別說我沒有,即便是有,也不敢隨便允了他呀。”
瑞雪回了神:“你不會真打算去與你阿父商議吧。”
酒塵塌下肩,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怎么可能,這事提都不能與他提的,他有多恨大嵐你想象不到。若不是為了大局,也不會來這一趟。”
瑞雪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酒塵,起身拍了拍他的肩。
打算去好好問問宋時渺,到底幾個意思。
她有些生氣,趙豐年為什么不對自己說實話,同時又覺得,趙豐年沒有那么蠢。
知道要不來的東西,還讓宋時渺去要,這不是自討苦吃,多此一舉嗎。
這男人真叫人琢磨不透,以后真要與他一起過日子,自己得死多少腦細胞。
酒塵見瑞雪也要離開,小可憐一般,眨著眼睛看她。
“表妹啊,既然與宋先生談不攏,不如我與你談談。”
瑞雪搖了搖頭:“我可沒有云良閣的本事,你要的那些東西,我可給你弄不來。”
酒塵歪頭看她,也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的,不著調的說道。
“唉!表妹可不要妄自菲薄。”說著朝瑞雪伸出手掌。
“你幫我這回,表哥不會虧待你,這個數如何。”
瑞雪看著厲酒塵細長的手指,咽了咽口水道。
“五百兩?”
厲酒塵咧嘴一笑,朝瑞雪擠了擠眼睛。
暗道,還好自己沒報數,省了四千五百兩,這妹子也太小家子氣了,這么小看碧水首富,五百兩,還不夠他半月的零花錢。
瑞雪眼睛亮了亮,差點就點頭答應了,五百兩啊,夠他們寧王府吃半年的。
可這套,本就是她與趙豐年一起給厲酒塵下的。
她現在還不清楚,宋時渺和趙豐年到底幾個意思,不好自作主張答應厲酒塵。
錢都是小事,主要趙豐年這樣做,并不是為了他自己。
有些心疼的搖了搖頭,不去看厲酒塵那明晃晃的五根手指。
“我只不過是個中介,是有職業操守的,你不要引誘我犯錯誤。幫你去找宋時渺說和說和還行,與你做這單生意就不必了。”
厲酒塵起身按住了瑞雪的肩,表情有些嚴肅。
“我說真的,原本就不打算與云良閣扯上什么關系,我知你不喜歡拿血緣說事,可你畢竟有一半是碧水人吧。”
“碧水人在大嵐過的什么日子,你心里比我清楚,這事對碧水來說很重要,對大嵐的百姓來說也是一樣,你有能力幫忙的,為什么不呢。”
瑞雪冷笑一聲:“你不用道德綁架我,我這個人沒什么道德底線。你們都有各自的目的,我也一樣。旁人如何我不在乎,別惹的我不高興就行。”
話落打開厲酒塵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宋時渺正蹲在墻根等她,見她過來,忙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樣,那小子是不是很懵?”
瑞雪白他一眼:“這與昨日咱們說好的可不大一樣,別說他了,我都被你整懵了。你與趙豐年到底幾個意思,就不能提前與我通個氣嗎。”
宋時渺低頭與瑞雪耳語幾句,瑞雪有些厭棄的白了他一眼。
“這又是何必,心眼也太壞了些。”
宋時渺退開一步,朝瑞雪擺了擺手:“你別看我,這又不是我出的主意。”
瑞雪有些吃驚:“不會吧,趙豐年不是那樣的人,再說酒塵又沒得罪他。”
宋時渺笑的有些曖昧:“你以為趙豐年是哪樣的人,厲酒塵是沒得罪他,可他不是得罪你了嗎。”
瑞雪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相信。
仔細想了想,又覺得十分合理,趙豐年好像是有些小心眼的。
可為這么點小事,折磨酒塵,有些不厚道了。
“哎呀,你可別在笑了,現在好了吧,能好好與他談了嗎。”
宋時渺收了臉上的笑意:“我心里有數,你忙你的去吧。”
宋時渺說完了話,瑞雪也走到自己住的院子,又叮囑道。
“厲酒塵其實不壞,你們別在整他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快些把事情辦完,大家好過年。”
轉身進了院子,去看蓉娘。
老藥凈了手,正準備給蓉娘施針,服了假死藥,僵硬了三天,若是不為她疏通血脈,以后會影響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