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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下了車,見府門半敞著,似乎他們離開后,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來了府上。
疑惑之際,骨玉便從門后走了出來。
額上有細汗,面上掛著為難之色,見到瑞雪回來,仿佛見到了救星一般。
“王妃,你可回來了,來了客人,我有些招架不住了,快進去瞧瞧吧。”
瑞雪有些疑惑:“客人?找我的嗎?”
骨玉嘆了一聲:“我一時也說不清楚,您進去瞧瞧就明白了。”
趙豐年不知何時下了車,靜悄悄的站在瑞雪身后,跟著她一道往府里去。
平日里靜悄悄的寧王府,今日有些不一樣。
鬧哄哄的許多不認識的人或搬或抗的在荒蕪的院子里來回穿梭。
越往里走,瑞雪眉頭便皺的越緊。
花廳里一位唇紅齒白的少年裹著一件銀白色的毛皮大氅。
手里抱著暖爐,腳邊燃著三四個火盆。
指揮著廳里的男女搬搬扛扛清點物品。
知道的他是個外人,不知道會以為這是主人在布置家私。
瑞雪與趙豐年以前以后的進了屋,少年便唇角帶笑站起身迎了過來。
身長玉立,五官立體。
“表妹,你總算回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朝瑞雪伸開了手臂,想要來個近距離的貼貼。
瑞雪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一步,被趙豐年輕輕一拉藏在了身后。
少年撲了個空,略顯尷尬,抬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
笑容更甚:“忘了自我介紹,我乃碧水厲氏酒塵。家父厲凝決,厲氏現任家主,隨碧水使團前來大嵐訪問。特意過來看望表妹你的。”
瑞雪從趙豐年的身后探出了頭,仔細打量一番眼前的少年。
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樣子,陽光隨性,容貌打扮是與京都本地人有些差異。
若他說的屬實,還真是與自己有些血緣的表哥。
上前朝厲酒塵福了福身:“特使即到了大嵐,為何不跟隨使團入宮,來我府上是何用意?府中簡陋怕是招待不周。”
先不論這人到底是何身份,對于瑞雪來說著就是個陌生人。
雖說之前收到過書信,心里有了準備。
但這樣見面,也屬實有些太意外了,瑞雪想見的,其實是舅舅厲凝決。
莫名其妙冒出個表哥來,讓瑞雪一時有些接受無能。
厲酒塵十分瀟灑的擺了擺手:“不妨事,家父應允了的。不過你這確實夠破舊的,還好我來時做了準備。表妹不必費心。”
說著就朝瑞雪靠了過去,想要與她親近些。
一直未出聲的趙豐年上前一步,將兩人分隔開來。
“這是私宅,留特使居住怕是不合規矩,我還是讓人送特使回驛館吧。”
酒塵一時不查,被趙豐年撞的向后退了一步。
面上依舊笑著,并未露出什么不悅的神色來。
語氣輕松愉悅,說出的話卻叫人不那么愉快。
嘻嘻笑著朝趙豐年伸出了手,仿佛是這會才知道屋里除了瑞雪還有趙豐年這么個主子在。
“這位是表妹夫吧,真是一表人才啊,傳聞都說寧王兇殘暴虐,今日一見也不盡然,看來這傳聞也是不能全信的。”
趙豐年并不理會酒塵的陰陽怪氣,也未曾觸碰酒塵朝他伸來的手。
冷哼一聲,朝外朗聲說道:“驚風,送客。”
直到這時,酒塵才收了臉上的笑,抬了抬下巴,轉身坐了回去。
完全無視了趙豐年的那句送客,搓了搓手,對瑞雪說道。
“我奉家父囑托,來看望厲氏流落在大嵐的親眷,表妹不會這般狠心,剛一見面就要趕我走吧。”
話落又轉頭看向趙豐年:“莫非,這就是你們大嵐的待客之道。”
瑞雪瞧著厲酒塵那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心中有些不悅。
“特使此言差矣,如果真是客人,我寧王府自然好好招待,可你……”
沒個客人的樣子,憑什么要招待你,什么表哥表妹的,沒將你扔出去已經夠客氣的。
一點禮貌也沒有,明明是到了別人家里,一點客人的自覺都沒有,亂動家里的東西,太讓人討厭了。
厲酒塵一副沒聽懂的樣子,摩挲著手里的暖爐。
“叫什么特使,叫表哥。不是表哥挑理,你這府里也太寒酸了些,路上聽聞你嫁了個王爺,怎會過的連家里的管事都不如。還有你們這也太冷了些,還好我多帶了些上好的炭火,別站著了,快過來暖暖,我有許多話要同你說的。”
厲酒塵著自來熟的特制,讓瑞雪有些不自在。
感情上這是瑞雪為數不多的親緣家人,可理智上這就是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啊。
還是及其叫瑞雪不太喜歡的那種性格的人。
可人來都來了,真要像趙豐年那般將人趕出去,確實有些不太好。
不說他是瑞雪的表哥,只碧水特使這個身份,瑞雪就不想與他交惡。
討厭歸討厭,以后賺錢不還得靠這些關系嗎。
勉強擠出個笑臉,對酒塵說道:“見笑見笑,您先坐,我去去就來。”
話落拉起趙豐年的手,往外走去,給已經進了花廳送客的驚風使了個眼色。
站在門前試探的對趙豐年說道:“要不就將他留在府里。”
趙豐年看了眼朝他眨著眼睛的瑞雪,瞬間沒了脾氣。
“隨你,別吵著我便是。”
瑞雪點了點頭,正要與趙豐年商議該如何安排酒塵,骨玉便帶著人匆匆往這邊來了。
瑞安走在頭里,身后還跟著宮里的公公,瞧見瑞雪眼睛都亮了起來。
但還是壓下心中的喜悅,按照規矩相互見了禮。
公公念了圣上的口諭。
屋里那二貨,還真是瑞雪的表哥厲酒塵,不過他并非特使,只是跟著厲凝決來大嵐走訪的。
雖不必以特使的規格來招待他,但保證他在大嵐的安全和愉悅還是十分重要的。
他住來寧王府,也是碧水那邊提出的要求,還指明了必須由蔣氏姐弟全程陪同。
本來這人,應該是與這道旨意一同來寧王府的。
可這個碧水來的富二代,偏偏就喜歡與眾不同些。
船一靠了岸,便直接來了寧王府,還使得瑞雪與趙豐年對這人的第一印象奇差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