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來了，還借了五兩銀子，我讓他寫了欠條按了手印才走的！”顧卿將欠條遞給張氏。
張氏氣的差點把手里的孩子都給扔了：“夢兒啊，不是三嬸說你，為了你這事我昨日可是頂著大太陽回的娘家，特意去打聽清楚了，回來千叮嚀萬囑咐說了不要再跟隋然來往，你怎么就不聽呢？”
顧夢低著頭，悶聲不吭。
張氏氣不打一處來，可是終究不是她自己的親生孩子，她也不能說的太過，這事還得讓宋氏回來自己處理。
沒一會，顧老太太，顧老爺子以及宋氏等人都回來了。
這是忙完回來吃早飯了。
張氏把那借條拿給宋氏，顧卿在一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宋氏一聽揚手就要給顧夢一個一記耳光，被顧卿抓住。
顧卿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夢兒，你跟我說實話，你是怎么喜歡上隋然的，難道就因為他長得好看？”
顧夢搖搖頭，“一個月前，我去牛場回來，路上遇到幾個外村人調戲我……是隋然及時出現救了我……”
“等等！”顧卿聽出了貓膩：“你身為郡主的親堂妹不可能會有那么不長眼的外村人敢調戲你，而且你從牛場回來的時間，隋然不應該早就放學回家了嗎？”
顧卿這么一說，顧老太太立刻明白過來：“好他個厲害的小后生，居然算計到老娘的頭上來了！”
宋氏指著顧夢的鼻子罵道：“你快說，除了這些事，還沒有別的了？”
“還有一次，我路過荷塘，不知道怎的，就掉了進去，是隋然把我拉了上去……”
“什么？”宋氏抓著顧夢的胳膊：“你倆可曾有避嫌？”
“避嫌？怎么避？”顧老太太冷嗤一聲：“好在這主動權在咱們手上，只要咱們不同意，他隋然也翻不過天來，想憑著這手段黏上咱們顧家，他做夢！”
老太太看向顧卿繼續說道：“卿兒啊，這事還得靠你，你讓人把夢兒送去府城干活吧，只要把夢兒送走了，我就不信他隋然還能上門來。”
“對，就這么辦！”張氏樂呵呵道：“明日我就拿著這借條去找隋然他娘要銀子去！”
顧卿看了一眼顧夢，這個堂妹平日里比較悶，話也少，就是俗稱的老實人。
這種人往往最容易被人下套。
她以為的愛情不過是別人給的誘餌，這事若不及時處理，只怕會毀了顧夢。
“夢兒，你出來一下，咱們姐妹倆單獨談談！”
顧卿走在前面，顧夢跟在后面，兩人一路去了一邊荷塘的涼亭里。
“過來坐！”顧卿拍了拍旁邊的空位：“你不要怕，我是你姐，只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你仔細想想若是這兩次都是他算計于你的，你還喜歡他嗎？即便他只是拿你當搖錢樹。”
“我，我不知道。”顧夢搖著頭，喃喃道：“他第一天到學堂念書，沒有宣紙，還是我借給他的，他怎么能這么算計我……”
顧卿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善良這沒錯，錯的是遇到了不值得的人，好了，別想這么多，你回去收拾下行李，我讓夏竹明日送你去府城，等你在府城開了眼界，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放下來。你還年輕，才十幾歲，不要因為一顆老鼠屎就壞了你整個青春。”
“大姐……”顧夢紅著眼眶，“我對不起你們！”
“瞎說什么？我們又沒損失什么，何來對不起我們一說？”顧卿道：“這只是你青春期的一點小插曲，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可是榮昌郡主的親堂妹。難道這點事還扛不過去？”
“好了，這太陽升起來也怪曬的，快回去吧。”
把顧夢送回家，顧卿帶著夏竹往回走。稻田里的水經過短短一天的暴曬，徹底干了，表面也已經開始龜裂。
午后，里正帶著一大群人呼啦啦上山。
除了勞動力，村里的婦人也自發上山幫忙，挖溝沒那么多工具，那她們就提前勘察哪里有大石頭，然后用昨夜的辦法將石頭炸開移走。
就連孩子們也熱情高漲，撿柴的撿柴，挑水的挑水，干活的進度快了許多。
兩天天一夜，又半天過后，勞作的人從山頂到了山腳下。
一條半米寬的水泥溝渠從山間到了田間，縱橫延伸到家家戶戶的稻田。
里正帶著人上山，溝渠初始處距離水源的位置還差一巴掌遠，最關鍵的一鋤頭，自然是交給顧卿，有一種莊嚴而肅穆的儀式感。
顧卿揚起鋤頭，在萬眾矚目之中，狠狠挖下去。
這里土質很軟，沒用什么力氣，這個缺口就被打開了，急流從地下涌出來，沿著溝渠急速向山下流去。
孩子們歡呼著，跟著水流一直往山下沖，人哪里跑得過水，不一會兒功夫，水就流到了山腳下。
無數莊稼人翹首以盼。
那泉水在烈陽下發出粼粼刺眼的波光。
像銀色的巨龍。
像希望噴薄而出，滾滾而來。
明明只是半米寬的溝渠，被莫名放大，看著像是大海翻滾，巨浪涌來。
村里老人的眼睛紅了，眼淚顫抖著落下來。
“真的有水！”
“水來了！”
“稻子有救了！”
“不會有人餓死了！”
水流進溝渠邊上的稻田里，那干裂的黃土地張開嘴將所有的水盡數咽下，干涸的田地瘋狂的吸收水源，水流進稻田，瞬間沉入干裂的口子，然后又有源源不斷的水流來。
那干癟的稻穗仿佛被注入了希望，在烈陽下，在夏風中，搖擺起來。
站在田埂上的莊稼人喜悅的痛哭起來。
有那挖渠不來的混不吝趁大家不注意，在自家田埂上挖了個缺口，水瞬間流進了自家的稻田里。
這一幕，有人看到了，但這種激動人心的時刻，誰都不愿第一個出頭跟這種潑皮無賴計較，再者，那人家里還是出了一個勞動力的……同一個村的，大家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就在所有人歡欣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來。
“操！咋真的有水流下來！”
村里人回頭，就見幾個張家村的人不知什么時候混入了人群中，一個男的還吐了一口唾沫進溝渠里。
這一下，可算是犯了眾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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