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長姐,你快醒醒啊!”
“二姐,長、長姐好像沒氣了……”
“長姐……都怪你們,是你們害死我長姐!”
耳邊,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
顧卿猛地睜開眼睛。
她看到床前跪著一男一女兩個半大的孩子,女孩大概十二歲,男孩不到十歲的樣子。
這兩個人竟然喊她長姐?
她獨生子女,哪里來的這么大的弟弟妹妹?
就在這一瞬間,一些不屬于她的記憶猛地灌進腦海。
顧卿驚的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特么的,她一個成功女精英,居然在任職部門經理的前一晚,穿越到了古代一個已婚婦人身上!
她二十七歲,未婚未育,事業有成,日子悠然自得。
原身如今才十九歲,卻已經早早嫁人,門口那幾個探頭探腦,穿的破破爛爛,但俊美非凡的五個男人,全是她的老公,啊呸,是夫君!
最可怕的是,根據記憶,這幾個夫君無一例外都是她強取豪奪而來。如今一個個都站門口,巴巴看她死沒死呢!
顧卿表示腦袋很疼!
“長姐!你醒醒!”
顧鈺拼命的搖晃她的身體,她的頭不止疼,還暈了。
家門口的院子里還有不少看熱鬧的人。
“昨晚這顧娘子想強行跟她這五個夫君一起圓房,結果被打破了頭,流了這么多血,怕是要死咯!”
“不是吧?她這幾個夫君也太不像話了,這都都拜堂成親多久了?還沒圓房?”
“顧娘子也不是啥好東西,自己家日子都過成啥樣了,還想著圓房。”
看熱鬧的人一口一聲顧娘子,讓顧卿差點吐出一口血。
她在現代也算是都市靚女,一向潔身自好,雖然天天被父母催婚,但她愣是把自己活成了單身狗。
原因無非是帥的怕看不住,丑的看不上,老實的嫌沒情趣,有情趣的說人家渣……
現在可好,直接穿成了有五個俊俏夫君的已婚婦人也省的她挑了!
這便罷了,偏偏原身還是個人嫌狗憎的存在——強取豪奪、好吃懶做、掐尖要強!
原身上不孝順爺爺奶奶,下不善待弟弟妹妹,父母為國捐軀后,她不但不操持家業,還憑著父母的撫恤金兩年娶五個夫君,雖然大梁國男卑女尊。但兩年娶五個在當時折騰出了不小的動靜。
成親后,原身又拿著全部家當流連花樓賭場,完全沒有顧及一家子死活。
而如今,原身被五個夫君打的頭破血流,一時之間成了全村最大的笑話。
顧卿幽幽睜開了眼睛。
“長姐!你終于醒了!”
顧諾哭的更厲害了。
顧卿嘆了一口氣,原身對家里人再惡劣,也是這一家之主,他們不可能真的希望她去死。
她聲音沙啞開口:“把門關上。”
外面看熱鬧的人太吵了,吵的她耳朵疼。
小妹顧鈺這才反應過來門沒關,轉身去關院門,看熱鬧的人群慢慢散了。
顧卿這才有精力打量這個屋子,泥土坯墻,泥巴地,茅草屋頂,四面漏風。
顧鈺顧諾以及五個夫君很瘦,身上穿的是補丁粗布破衣服,腳上穿的草鞋,看起來像是難民。
“咕嚕!”
顧卿聽到自己的肚子叫了起來。
她活了二十七年,從來就沒餓過肚子,這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餓肚子是這種滋味,真的太難受了。
她咽了咽唾沫,嗓子很疼,不知道多久沒喝水了。
顧諾小心翼翼的道:“長姐,我早上挖了一點野菜回來,現在就去煮了。”
長姐一不高興就會罵人,他每次都會被罵的狗血淋頭,與其在這兒等著挨罵,還不如去做點事。
這個院子有四間住房,一個房是她住,顧鈺、顧諾各一間,剩下那一間五個夫君住。
另有一個堂屋兼用餐的地方,邊上有一個破爛的草棚子勉強算灶房。
顧諾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把野菜,地里的收成,都被顧卿拿去賣了喝花酒了。
家里天天吃野菜,野菜切碎放一點蕎麥粉,煮成野菜糊糊,算是一家人一天的口糧。
灶上有一口爛鍋,鍋破了個大口子,得歪著煮菜才不會漏出來。
不多時,一大碗野菜糊糊被端到木桌上。
黑色的糊糊,墨綠色的野菜葉子,混合在一個碗里,看起來就沒有食欲。
顧卿真的是餓極了,否則她看都不會看這東西一眼。
她嘗了一口。
味道很苦,沒有放鹽,而且這糊糊不知道是什么磨成的粉,好像有糠,喝著刮喉嚨,根本就吞不下去。
可是一抬頭,就見面前的弟弟妹妹盯著她手上的食物吞口水。
她覺得難以下咽的東西,卻是這個時代最底層的人維系生存的主要糧食……
她將碗放回到桌子上。
這個動作,讓弟弟顧諾抖了一下,長姐一言不發的樣子,真的好可怕……他膝蓋一軟差點跪地上。
顧卿扯了扯唇角。
她什么都沒做,顧諾就嚇成這樣,原身在家里到底做了多少惡?
她從床上起來,聲音淡淡的道:“我沒胃口,你們自己吃吧。”
她起身就走出了屋子。
顧諾驚慌不已:“二姐,長、長姐這是……”
“長姐讓我們吃,那就吃吧。”
顧鈺將糊糊端出去,分成了兩個個小碗,她和顧諾一人一碗。
至于院子里站著的那五個人,他們竟然敢打傷長姐,長姐再不好也是一家之主,待會吃飽了她就去報官!
顧卿走到院子外面,站在家門口,正好能一覽整個顧家村的風光,東面是延綿的山峰,西面是縱橫幾十里的谷地,山下有一條河蜿蜒穿過。
顧卿嘆氣。
她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帶著兩個半大的孩子過著一貧如洗的生活的就算了,居然還搭上五張嘴……
不過,既然當初她能靠自己坐上部門經理,那如今,也能在這窮苦的鄉下安身立命吧。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接受了這個悲催的現實。
顧卿沒再多想,收拾好心情,準備先熟悉一下環境。
她邁步走到了稻田里。
稻田里稻子青黃色,細長條的葉子干枯卷起來,抽出來的穗長的谷粒并不多,這個時候還沒有雜交水稻,水稻的產量極低。
看著這即便豐收也根本不夠吃的稻子,顧卿郁悶的朝家門口走去。
腦海突然響起一個機械的聲音——
叮!發現野生折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