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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皇宮,御書房。
“砰!”一盞官窯精心燒制出來的茶杯,宣告著它的使命,到此為止。
太監和宮女立馬跪了一地。
“滾!都滾出去。”
太監宮女戰戰兢兢悄悄退出御書房。
只剩下御案前一身黑衣的男子,眼神低垂的跪在哪里。
此時身著一身明皇繡紋龍袍,身材瘦削,胸口快速起伏,怒氣未消的二皇女,臉色陰沉的厲害。
她設計南寧邊城之危,想要向其他幾方邊軍借兵支援,趁機把他們派出的兵力收為己用。
原本回到消息代郡王愿意派兵支援,她還沒高興一陣子,現在來報南寧之危已解。
代郡王派去支援的五萬士兵不知所蹤,這如何不令二皇女憤怒。
而且趙靜安那個蠢貨,還因為南寧城被困想要叛逃,被人斬殺了。
“現在掌管南寧軍的是何人?”二皇女面沉似水陰森的問道。
“回女皇陛下,現在統領南寧軍的是…是安太傅”
“砰!”一塊上好的墨硯被二皇女揮手,摔落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憤怒的喝道:“竟然是她,不是說她已經被刺殺身亡了嗎?又如何去到南寧,掌控了南寧軍?”
跪在底下的探子黑眸輕顫,不過該回報的,還是要說:“安太傅手里拿著能夠調動兵馬的金虎令。”
探子微微用眼角輕瞄一眼,臉色一間漆黑無比的二皇女,默默的低下了頭。
“呵!我說把整個皇宮都翻了過來,也找不到玉璽和調動全國兵馬的金虎令。
原來這兩樣原本該掌握在帝王手里的東西,已經被那個老東西讓人帶出了宮。”
二皇女眼神幽暗,恨的咬牙切齒,“父皇你不仁,就不要怪皇兒不義了。”
“來人吶!”
在御書房門口聽命的內侍,顫抖著腿弓著腰走了進來,“陛下有何吩咐?”
“傳朕口諭,太上皇身邊的容公公伺候不利,酌打二十大板,貶回掖庭為下等奴才。”
“諾!”
“還有傳朕口諭,原太傅安初夏在地方當官任期內,誣陷同僚貪污,造就多次冤假錯案。
導致多位官員無辜死亡,罪大惡極,傳朕口諭,派戶部侍郎墨子洛去南寧捉拿安太傅歸案。”
“去傳令的時候告訴墨侍郎,如果在定期內沒有把他師妹安太傅抓回來,他的妻子和孩子可都在京城里”二皇女語氣里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讓剛調到大理寺做大理寺卿的盧成達,陪同墨侍郎一起前去捉拿安賊。”
“諾!”內侍聽令下去后。
二皇女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哼!”
眼神中閃過毒辣:父皇我看你沒有貼心的容公公伺候,你還能不能每天淡然的躺在那里,忍受病痛的折磨。
誰讓你寧愿把玉璽和那么重要的金虎令,給那個小野種和不相干的人帶出宮,只為防我們對你逼宮。
使二皇女最沒有想到的還有那個回京后,表面上已經被父皇明升暗貶,沒有一點實權的安女君,誰能想到卻是父皇最信任的人。
都把能調動軍隊虎符托付的人,那可不就是帝王最信任的人。
二皇女稍稍有些后悔,當時云千白向她提議,想要招攬這位據說很有學識才能的女君,她卻沒有重視。
要是知道這位被自己父皇這么信任,二皇女怎么會錯過,這樣一位在慶安帝身邊能說上話的臣子。
不過現在后悔也沒用了。
此時的二皇女在得知安初夏破壞了她的計劃后,只想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以解自己心頭之恨。
在皇城一座不是很大的府邸里,墨子洛在接到二皇女的口諭后,送走傳口諭的內侍。
眼神幽深的獨坐在廳堂里許久。
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早就預料到有這天,“想要我們同門相殘,二皇女倒是心思歹毒……”
墨子洛想到內侍所傳的最后一句話,只慶幸自己前一段時間,不顧妻子陳氏的反對,暗暗把一雙兒女送回老家。
還給父母帶去一封信,讓他們找一處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小心他在京城有變,連累家里的人遭殃。
相信做了一輩子主薄,剛退下來不久的父親,肯定能想到皇權更迭其中的危機。
會帶著家里人去到一處合適的庇護處。
至于為什么沒把妻子一起送回老家,第一是她不愿意。
墨子洛揉了揉緊蹙的額頭。
第二是,自己妻子是文昌伯府二房的嫡女,因為這次支持二皇女奪位,已經被封文昌侯府的陳家女兒。
就算他出什么事,二皇女看在陳家的面子上,也不會太過為難妻子陳氏。
加上他一意孤行把兩個孩子送回到老家,因此陳氏已經惱怒的回了娘家,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墨子洛苦笑了一下,站起來抬步走去隔壁書房,然后從筆架上拿過一支毛筆蘸墨,寫了一封信,讓在外聽命的隨從送去了文昌伯府。
現在的文昌侯府。
看著隨從離去,墨子洛眼神莫名的呢喃道:“不回來也好,這樣自己做出了什么事,也不會再連累到她。
自己也不會再因為姻親關系,受制于人,每天上朝站在支持偽帝官員的行列。
見到在翰林院當值的陳翰時,他都覺得異常的羞愧。”
陳翰師弟娶了自己的上司,翰林院首梅大人的女兒,現在和妻子梅氏兩個人生有兒女,也算是相敬如賓,看來已經把年少時對安師妹的那段愛慕放下。
而自己因為被當時,已經有些日薄西山的文昌伯府二房看中,在一次宴會上遭到設計,被迫迎娶落水被自己救上來的陳家二房嫡女,現在的妻子陳氏。
他原本想要默默的陪在心悅之人的身邊,不需要任何回應,只想靜靜陪伴她,看著她發光閃耀。
卻因為被陳家設計,永遠失去了這個資格,他不恨妻子陳氏。只恨自己當時年輕不知事情輕重,多管閑事。
而此時不同墨子洛接到二皇女口諭后,所表現出來的復雜情緒。
在京城另一座相對寬大豪華的府邸里,已經靠著攀附二皇女坐上大理寺卿的盧成達,滿臉陰狠的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