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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林倒吸一口冷氣,虎目閃爍,瞄了一眼面前神情淡然沉穩的女君,揣測她說這話要表達的意思。
宋春林雖然是武將,但人卻不遲鈍,想明白后眼睛亮了起來,然后又蹙起了眉頭,黯然了下來。
“主帥令在他手里,作為將領,我們又怎么不服從他的命令。”
看見宋春林憂愁的神情,雖然不想服從趙靜安的統領,但礙于他手中統帥令,又不得不聽命的憋屈樣。
不由淡然一笑,“我只問你,現在所剩的南寧軍里,有多少真正服從趙靜安統領的兵將?”
雖然宋春林不知道安初夏為什么問這個,但他還是如實回答道:“原本第三道防護城池里有十萬兵將。
當時因為嶺南大軍忽然偷襲,趙靜安自覺不敵,連正面抵抗一下都沒有,就吩咐軍隊撤退,導致軍隊損失過半。”
宋春林頹然的嘆了一口氣,為了許多死去的士兵哀傷,聲音有些沙啞道:
“現在所剩的五萬左右士兵,大多數對這個朝廷忽然提拔上位的,代理南寧軍統帥,都很懷疑他的能力。
只不過趙靜安上位之后,在軍隊里提拔了,很多將領都是他的親信,士兵們就算有些意見,也不得不聽從命令。”
“看來趙靜安只是用手里統帥的權力,強勢讓士兵們聽從他命令,而不是他本人有實力,使兵將們敬服。”安初夏了然道。
“的確如此!”宋春林證實了她的話。
“我朝鎮守四方的將領,手中都持有半塊青銅鑄造的統帥令。”
“不錯。”宋春林答道。
“能夠統領這四方令牌的,除了調兵的圣旨。
還有就是帝王手里擁有的半塊,能夠調動全國兵馬的,鎏金鑄造的金虎令。”
“女君所言極是,現在能夠廢除趙靜安這個無能統帥的,除了皇上發下來的圣旨,還有就是歷代君王手里的金虎令。”
當安初夏面無表情,淡然的從懷里掏出一塊金黃色的令牌,上面鑄刻的是虎頭,兩邊雕刻著回字文,底下鑄造的是祥云,令牌中間八個大字。
“甲兵之符,右在皇帝。”意為此兵符,右半塊存皇帝處。
趙靜安手里的青銅統帥令上應該刻有,“左在南寧。”
左半塊存放在駐扎地方的統將手里。
坐在客廳里的宋春林和一直沒有說話的江芷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連忙站了起來。
兩個人走到客堂中央,鄭重的跪拜下來,以示對這塊令牌的恭敬。
老皇帝早就猜到攬月中毒出京后,皇城里必然不會平靜,不僅給了一隊護龍衛保護攬月。
最后把這塊能調動全國兵馬的金虎令牌給她,恐怕也是猜到五皇女,和她外祖許大將軍家會反。
為了以防萬一才把這塊令牌交給她,如果京城真被許大將軍把控,打著讓她調兵去救駕的目的。
只不過老皇帝沒想到,二皇女會對許大將軍來一招釜底抽薪,許多年前就在南寧大軍里安插了一個釘子。
在許大將軍想要協助淑妃母子,調兵逼宮的時候,他早早發出去的命令,卻沒有調回來兵將。
只不過當時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因為缺少了軍隊的助力,這也直接導致了五皇女奪位失敗。
二皇女趁機掌控了皇宮。
而老皇帝送給她這塊令牌還沒用到去救駕,但此時可以把南寧這支軍隊收為己用,架空趙靜安在這里的軍權。
“誰!”冷珊珊一聲厲呵。
就在屋里的幾人說到關鍵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刀劍相擊的聲音。
“該死!”席文也懊惱的提著劍,然后加入了戰斗。
安初夏他們打開門出來后,就看見一身黑衣蒙著面的人,被席文一劍刺中,冷珊珊緊跟著一掌拍了過去。
蒙面人不顧受傷的身體借著這股力道,飛過府里的高墻,消失在雨夜里。
冷珊珊和席文躍身跳過高強,追了出去。
安初夏看著外邊如梭般的大雨,那個蒙面人即使受了傷流血也會被大雨沖走,冷珊珊和席文不一定能追蹤到那個探子。
安初夏轉頭看向江芷柔,“阿柔,這里已經不安全,你去把家里的下人叫起來,全部安頓到別處安全的地方。
現在我手中有金虎令的事,不久就會被人知道了,就算我離開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你們,你和兩位侍君只能跟我一起走。”
“趙靜安已經把控了南寧城,我們現在去那里才會安全?”江芷柔問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們跟著撫順將軍去軍營。”
“好,我這就去安排。”江芷柔知道要去何處后,就開始安頓家里僅剩幾個忠心的下人。
那些愛惹事,嘴碎的下人,她早就吩咐正君沈明軒打發出去了。
現在正君帶著幾個孩子離開,她留在南寧城這個是非之地,也沒有那么多牽掛和害怕了。
當趙靜安聽到自己安插在知府里的探子,拼死回來稟報的事,在驚訝過后,清涼的雨夜里,后背涼颼颼的出了一身冷汗。
“那些突然出現的人里,竟然有人手里握有,能調動全國兵馬的金虎令。”
當趙靜安親自帶著人把知府府邸包圍,吩咐人闖開了大門,迎接他的是一府的寂寞。
人去樓空。
趙靜安憤恨陰郁的眼神,在這雨夜里,閃爍著屢屢瘆人的兇光。
聽到動靜跟在趙靜安身后一起來的鄧啟光,看見他這樣的表情,狠毒狡詐的眼睛瞇了瞇。
“大將軍,這是出了什么事,知府府怎么沒有人?”
趙靜安眼神陰翳的瞄了一眼鄧啟光,雖然他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親信,此時心情異常糟糕的趙靜安也沒給他好臉色。
“哼!南寧城就這么大,我看你們能躲藏到哪里去!”趙靜安磨著牙狠狠的說道。
這天晚上注定是個不眠夜,趙靜安派人瘋狂的在城里搜索了一夜,連安初夏幾人的一個人影都沒找到。
而更讓趙靜安不能接受的是,在他帶人來抓安初夏他們時,不知道什么人,在趙奎被刺殺的傷口上,又重新捅了一刀。
讓原本還有微弱刺激的趙奎徹底領了盒飯。
“啊——”
“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為我兒陪葬!”
這是趙靜安看見自己獨子,徹底沒有呼吸時,眼神瘋狂,發出陰毒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