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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不知道到老皇帝哪根經搭錯了,翰林院的侍讀不用,早朝后特地把安初夏留下來給他講史。
閉眼傾聽的慶安帝幽幽睜開龍目,眼神深不可測的看著,正在認真給他講史的安初夏。
猝不及防的開口說道:“你覺得在幾位皇女和皇孫中,立誰為儲君最合適?”
“啊!”講史講的正津津有味的安初夏,忽然被扣到驟然停下,有些迷茫的看著神色不明的慶安帝。
要說安初夏聽到慶安帝說的話了嗎?
那當然是聽見了。
可這個問題已經超綱了,不是她一個小小的臣子,可以輕易開口回答的。
“哼,攬月說你講的史記很有趣,看來終歸是她年齡太小見識有限,也容易被人利用。”
“這幾次她來陪朕,都提到想要出去游歷,愛卿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慶安帝沒有再提立儲的事,不過安初夏從他的話里,卻聽出慶安帝以為攬月想要出京去游厲的事,是她教唆的。
“微臣不知!”安初夏能怎么說,她要敢說這是她和四皇女商量好的,慶安帝就能讓她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愛卿在外待久了,不知道京城也有很多優美的風景,要是攬月覺得無聊,你有時間帶她去看看,也省的她跟朕鬧要離京去外面游歷。”
“微臣謹遵陛下口諭!”
慶安帝看見安初夏很上道,領會了他的意思,就揮了揮手讓她下去了。
安初夏走后,慶安帝神情嚴肅的看著窗外,抬手放在唇邊咳嗽幾聲,久久后幽幽的說道:“是時候該立儲君了。”
“陛下,時間到了,該喝藥了。”
慶安帝又咳嗽了幾聲,接過容零端進來的藥,昂頭一飲而盡。
容零看見慶安帝喝完藥,就要開始批閱奏折,關心的說道:“這幾天陛下身體欠安,就休息一會兒再辦公吧。”
慶安帝抬頭看向伺候了自己一輩子的容零,帶著幾分真切的問道:“容零,你說攬月郡主怎么樣?”
容零被慶安帝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不過畢竟是在慶安帝身邊伺候這么多年,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位皇帝陛下了。
于是回答道:“攬月郡主很好啊!聰明可愛,寬厚機靈,見過她的人,就沒有不喜歡她的。”
“哈,你這個老滑頭!”
容零這個回答很大眾,再說他一個太監也想多活幾年,怎么會真的敢輕易去評說皇族子嗣。
不過笑著低下頭恭敬行禮退出房間的容零,在稍微沉思后,眼睛里卻閃過一道精光。
看來陛下心里已經有了儲君的人選,怪不得不讓安少傅把人帶出京。
慶安帝因為這段時間身體不適臉色有些暗黃,年邁的臉上也布了滿皺褶,微皺的眉頭透露出了他的憂愁。
群臣都以為他不愿意立儲君,是怕自己的皇權被人覬覦。
可誰又知道他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早就想把這個重擔放下,想到自己所剩的幾個兒女。慶安帝無奈的搖了搖頭,失望之色不言而喻。
唯一的兒子狂妄自大,沒那份心智計謀還要學人家逼宮,就算自己把這份重任交給他,他也承擔不起。
二皇女體弱,四皇女慶安帝倒是知道她不像外界傳說的那么愚笨,但她這個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以后想要坐穩這個至尊之位也很難。
最后只剩下淑妃所出的五皇女,這個女兒倒是個涼薄之人,心也夠狠,就是又一個癖好愛收集美貌的男子。
因為曾經當街強搶過良家男子,他也曾狠狠的懲罰過,之后雖然表面上沒再做出這種荒唐事。
可慶安帝怎么會不知道那也只是表面上,這么多年也只因為五皇女沒有鬧出人命,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慶安帝嘆了一口氣,看向一堆大臣上書的立儲奏折,蒼老而又睿智的眼眸微瞇。
次日,早朝上安初夏就被慶安帝點名,以后每天教學的地方就從四皇女府,教授攬月一人學識。
改成每天進皇宮里的上書房,教三位皇女家的小世子,小郡主。
安初夏第一次見到二皇女家八歲的兒子蕭玉衡,也許是因為母親身體的原因,已經八歲的他,看起來比五皇女家七歲的靈歡小郡主還瘦弱。
上書房里看著大小不一的三個蘿卜頭,沒辦法從此后安初夏只好當起了這個孩子王。
攬月十二歲,要比二皇女家八歲的小世子蕭玉衡,和五皇女家七歲的女兒靈歡郡主,要學的東西多。
安初夏就把他們學的東西分開教,還好蕭玉衡和蕭靈歡年齡相仿,學的知識也差不多可以同時教。
這天安初夏像往常一樣,把蕭玉衡和蕭靈歡的課業安頓好,就專心給攬月授課。
攬月學的知識涉及的比較廣泛和深奧,安初夏給她講課時,就比較專注。
正在一個講的專注,一個聽的認真,旁邊原本在寫作業的蕭玉衡,就哇的慘叫一聲痛哭出來。
安初夏和攬月聽到聲音,轉過頭就看見蕭玉衡摔在地上,蕭靈歡推人的手剛縮回去。
“怎么回事?”安初夏走出來扶起蕭玉衡,把他身上的灰塵拍了拍,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問道。
聽到問話一向有些嬌縱霸道的蕭靈歡,清靈的小眼神不由萎縮了一下。
安初夏看見地方掉落的一顆水晶糖塊,心里大致已經猜測到發生什么事了。
果然就看見就看見蕭玉衡指著蕭靈歡,惱怒的道:“是她為了搶我的水晶糖,就把我推到了。”
安初夏看向昂著小腦袋的蕭靈歡,一副我誰都不服的樣子,問道:“衡小世子,說是你把他推摔倒…是真的嗎?”
“誰讓他不把水晶糖給我的,他活該!”蕭靈歡憤憤地說到。
“糖是他的,不給你,你也不能推他呀!要是把他摔傷了怎么辦?!”
安初夏看向兩個熊孩子,肅然的說道:“再說上課的時候,也不允許吃東西知道了嗎?”
蕭玉衡有些認識到自己錯了,默默的低下了頭。
蕭靈歡卻不一樣,小小年紀不知跟什么人學的,斜著小眼神看著安初夏,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