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初夏看見進來的人是江芷柔,也詫異了一下,聲音沙啞的問道:“是你救了我?”
“是呀!”
江芷柔把粥遞給安初夏,“溫度剛好,快喝吧!”
安初夏的確感覺有些餓了,接過一勺一勺的把粥喝了。
這才問道:“我們這是在船上?”
“是!”
江芷柔看見安初夏醒來明顯很高興,她走到近前坐在床榻邊的繡凳上,才又繼續說道:“十多天前船工從青河里救上一個人。
當時我并沒有在意,直到看見你這張臉,我才吩咐人把船停靠在最近的碼頭,去岸上找醫館把你這條小命救回來。”
說完江芷柔一副怎么你還不謝謝我的樣子,逗樂了安初夏。
安初夏也沒讓她等太久,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微笑的說道:“謝謝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小生…身無長物,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娶大小姐為妻,方能報答萬分之一恩情。”
“哈哈哈……”
隨著大笑聲走進來一對中年儒雅端莊的男女。
“安解元,如果愿意娶劣女為妻,本官求之不得!”
穿著錦緞常服的儒雅中年男人,臉上明顯帶著玩笑的說道。
站在男人身旁穿著一身淺湖色繡衫羅裙,身材豐滿,面似芙蓉,端莊秀雅的夫人。
也跟著調笑道:“就是,有人愿意要這不聽話的臭丫頭,本夫人愿意奉上千兩文銀,以做謝禮。
就為了多活兩年,不被她氣死!”
“父親,母親,你們怎么這樣!”江芷柔一臉委屈的說道。
然后又一臉理所當然的說:“我心儀已久的安學子愿意娶我,你們怎么能就陪嫁千兩銀子。
至少也得陪嫁一千零一兩!”
“你這個沒臉沒皮的丫頭!”夫人眼含笑意的罵到。
安初夏看見江家夫妻疼愛女兒的樣子,想到在那個世界自己的父母看著,承歡在他們身旁的女兒。
也許是上輩子自己陪在父母身邊的時間太少,才會讓他們如此珍惜現在那個女兒。
“怎么樣身體好點了嗎?”江夫人走到安初夏跟前關心的問道。
安初夏要起身下床,被江夫人按住,“…你剛醒不必多禮。”
“多謝夫人,晚輩已無大礙。”
安初夏下床給江大人夫妻行禮后問道:“不知此時船已行駛到何地?”
江芷柔擠到母親身邊搶著回答:“已經路過管城府,現在我們船是朝京城去。”
安初夏聽到管城府精神一怔,連忙說道:“大人和夫人可否,在路過碼頭的時候停一下。
此次晚輩落水哥哥和幾位好友,一定十分擔心,我想回去找他們。”
江夫人看著安初夏蒼白的臉色,有心想讓她休息兩天再去找親人,可是瞧見安初夏臉上的焦急,這話就不好說出口。
畢竟誰都知道自己生死不知,親人是如何的擔心。
她與自己夫君江大人對視一眼,于是點了點頭,“好,等到下個碼頭,我讓船工停靠在那里。”
“謝謝江大人和夫人!”
安初夏偏過頭對著江芷柔很認真的說道:“救命之恩,感激不盡,已銘記在心,日后有機會定當相報!”
江芷柔聽到安初夏如此說,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她,于是提出一個很容易,也很難辦到的事。
“何必日后再報,我也不是那清高的人。
初夏,你我也同在司馬大儒那里聽過講學,我有多少學識你也有所了解。
這次能掛尾考上舉人,已是僥天之幸,之后再想考上進士,恐怕再難如愿。
如果到京城后,你能幫助我提高學識,考中進士”
江芷柔看見母親想要阻止自己被父親攔住,她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后又堅定的說道:“那怕考不中進士,同進士也行……”
江芷柔有些不好意思的往下說,紅著臉用手搓擰著自己的衣襟。
別看她外表為人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女紈绔的名號響亮松江府。
但畢竟她可是江大人一手培養的繼承人,又怎么可能是一個蠢笨之人。
江芷柔自己明白這個要求提出,她對安初夏的救命之恩就輕了很多,以后再有什么事找她幫忙。
安初夏最多就是盡力而為,不會再超過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幫她。
江芷柔有些無奈的和父親江大人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把希望的目光看向安初夏。
安初夏也沒想到江芷柔,還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不清高,直接就來了個挾恩圖報。
不過這樣正大光明提出自己要求的人,還真讓人討厭不起來。
安初夏微瞇了瞇眼眸,沉穩的說道:“承蒙江大人和江姑娘高看。
去到京城后,你我相互學習,提高知識可以,但我不敢保證你一定可以考中。”
江大人當然也知道這種事誰也不敢保證,考試不僅要文采好,運氣也是一部分。
安初夏說這話就已經答應了,會盡量教授江芷柔她的所學,能得到一省解元學識上的幫助。
到京城后他再給女兒請個好先生,也許真能在來年會試上考中,那怕是同進士,以自己為官多年,也能給她謀個一官半職。
家族那邊就不會逼著他從族里過繼男嗣,繼承他的家業,美其名曰,為他頂門立戶。
只不過他們這么做,終歸是有一些挾恩圖報了。
安初夏在船舫停靠碼頭后告別了江家人,雇了一輛馬先去她落水的地方。
在那里打聽了好幾個路人,才聽一位砍柴的樵夫說,前幾天那些被雇打撈人的漁夫,這次可掙了不少銀子,整整快打撈了十天左右。
那些人才死了心,昨天剛離開,聽說朝京城方向去了。
安初夏落水的時候身上裝的碎銀并沒有遺失,她給了樵夫半兩銀角算作答謝,坐上馬車順著官道追去。
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符牌不在身上,這樣她旁晚時只能選擇住客棧。
不過在投住客棧前安初夏都會去驛站打聽一下,安瑾辰和顧芳妙他們路沒路這里。
事實證明樵夫沒有騙她,管理驛站的小史告訴安初夏,的確有一群像她描述的人,在昨天路過這處驛站。
安初夏在客棧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她沒有再選擇雇馬車追趕,而是花了自己身上大部分的銀錢,花低價在牛馬市場買了一匹普通的馬。
即使不是一匹良駒寶馬,那也比坐馬車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