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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辰興奮的撒完半簍子銅錢,安初夏瞇了瞇明媚的桃花眼,聲音低沉的看著他問道:“你這些銅板是從哪里來的?!”
不知道危險來臨的安瑾辰高興的咧著嘴回答道:“前幾天和木檀上街換回來的!
我前幾天做夢你跨馬游街,就知道你這次一定能考好,所以才換銅板回來撒喜錢用。”
聽到安瑾辰如此說,攬月客棧里那個考中經魁的男學子,小聲的嘀咕道:“跨馬游街,那不是狀元,榜眼,探花的待遇么。
好個大言不慚,只不過考上了解元,還真把自己當成女狀元了。”
安初夏淡淡的看了說話的經魁學子一眼。
本來還要說安瑾辰這個哥哥,這么做太過招搖了,現在安初夏也不想說了。
招搖就招搖吧!
只要自己哥哥開心就好。
次日,所有考中舉人的學子都穿戴一新,去赴巡撫大人設的鹿鳴宴。
這個宴會是每屆鄉試過后,例行舉辦的一次宴會,除了今年新科舉子外,還有內外簾官。
宴席中,長史以鄉飲酒禮,歌《鹿鳴》之詩。
直到主持鹿鳴宴的巡撫盡興后,宴會才慢慢散去。
落榜的考生早已經陸續離去。
安初夏他們參加完鹿鳴宴后,也收拾東西準備坐船回去,這次不會那么巧在碰上大雨了吧。
不過就算這次遇上也沒什么,至少接下來他們不急著趕路。
臨走的時候羅掌柜讓安初夏師兄妹五人,在他們坐過的那張桌子上,分別寫上一句勉勵后來學子的話。
他言明會讓雕刻師傅,把他們寫的字雕刻在桌子上。
供以后來參加鄉試的考生瞻仰。
安初夏真想吐槽一句,“羅掌柜你真是做生意的人精,一桌五舉人,這個響亮的名號,他算是物盡其用定了。”不過也只能心里想想并不能宣之于口。
安初夏看著羅掌柜人還不錯,于是和墨子洛他們對視一眼,還是滿足了他的請求。
安初夏想到前世在校室里經常能看到的一句話,于是想也沒想就提筆寫到,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又在后面寫上(韓愈)二字,以示自己只是借用,而不是嫖竊。
墨子洛他們緊隨其后也在桌子上面,落下自己要寫的詞句。
寫完后安初夏幾人就去柜臺結算這段時間居住的費用,掌柜子只說他們寫的字價值千金,拿區區一點房費來抵,已經算是他占便宜的了。
雖然羅掌柜說的有些夸張,但安初夏他們也沒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告辭后出門坐上雇來的馬車前往碼頭。
這一次安初夏他們坐船倒是順風順水的回到了廬山縣。
剛下船安初夏就被從墨主薄那里得知,安初夏和墨子洛他們今天回來的郭縣令請去了衙門。
郭縣令把安初夏請去是告訴她,上次要傷她右手的案子已經有了結果。
安初夏此時是功名更高的舉人,而且還是這次鄉試的解元,郭縣令有意要交好。
就把她請來想問問安初夏對這件案子,還有沒有其他意見,意思就是想問要不要把涉案人員罪判重點。
安初夏想了想最后還是說:“此案由縣令大人做主,一切按律法判就好。”
郭縣試聽安初夏如此說,也就把自己審判的結果告訴了她,“兩個歹人,雖然是被人花錢雇傭指使,但是他們以前也做過不少壞事,被判去采石場服役二十年。”
此判決看著不重,其實和判死刑沒什么區別,被判去采石場二十年的罪犯,就從來沒有活著出來過。
不是累死,就是病死在里面了。
“指使兩個歹人的青石鎮鎮長家大管事王來福,和外甥趙明輝兩人經過審訊。
開始時說指使他們的人是自家的小姐徐雪珍,在本官吩咐衙差去省城,抓拿即將參加鄉試的徐雪珍時。
青石鎮鎮長徐懷自己前來認罪,說此事是他指使,之后王來福和其外甥也改口說是徐懷主使。
最后本官判他們流放邊疆苦寒之地,不知安女郎君可有什么意見?”
安初夏當然對郭縣令的判決不會提什么意見,而且她覺得這樣的判罰已經很重了。
沒想到謀害普通人和有功名在身的人,罪名會如此不同。
如果這次這些人傷的是一個普通農女,恐怕最多也就打一頓板子,判個幾年。
要是能買通關系也就最多賠點銀錢。
這件案子能判這么重,恐怕也是郭縣令在得知她考上鄉試解元后,才做的最終判決。
事情已經有了結果,安初夏向郭縣試表達感謝,他為自己討回公道后就打算告辭。
在臨走的時候,郭縣令還告訴了安初夏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經接到公文,“考生徐雪珍在考鄉試期間想要撕毀他人考卷,擾亂考場秩序,情節嚴重。
已經被割除秀才功名,終身不得參加科舉考試。
朝廷在對考場里犯事的考生判決很重,徐雪珍這次犯的錯,恐怕也得和他父親一樣要判個流放。”
郭縣令搖了搖頭,他就沒見過這么蠢的人。
誰都能看得出來徐懷是想保住自己科考的女兒,才站出來為其頂罪,沒想到徐雪珍卻自己毀了前程。
安初夏在坐上回家的馬車時還在想,她到底哪里招惹到這位看著端莊大方的學姐,讓她如此恨自己。
不惜花錢雇人傷她右手毀她仕途,考場里不惜觸犯法律,也拼著最后一口氣要撕她考卷。
真真是想不通!
最終安初夏嘆了口氣,想不通就不再想。
有些人也許是偽裝久了,心里已經出現問題,看誰不順眼就像毀了,她又何必為了這件事而糾結。
安初夏考上解元的事已經在青石鎮傳開,讓整個青石鎮都沸騰了。
不說舉人了,青石鎮就連秀才也沒出幾個。要不董秀才也不會在鎮上那么傲,把自己的學生當下人使喚。
安初夏一個以女子之身不僅考上舉人,還是這次鄉試的解元,這可是讓他們整個青石鎮的人臉上都有光的事。
有那對家里女孩不重視的人家,也開始反思。
有了安初夏這個表率,之后有那家底富裕的人家,也陸續把家里聰明的女孩兒,送進學堂接受科舉教育。
安初夏也無形的為這些不受重視的女孩,掙得一條出路。
這邊新上任的鎮長在得知安初夏今天回來,親自帶人在鎮口的必經之路上,準備迎接她這個頗有前途的女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