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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俊的答案,讓阿蠻心驚肉跳。
強行修改命格?
是他還是紀無瀾所為?
雖說凡人命定,但也不至于改不了,比如氣運,福報,功德,都能修改命運,使其往好的一面去。
這就是常說的,氣運改命。
而且,在她的認知里,命格也不是不能改的,只不過是要付出代價。
就比如她那一手續命,不就是利用禁術鉆了規則的漏洞?
還不是改了嗎?
而現在,天帝的回答居然是那女嬰因為改了命格而亡,這就令她心驚了:
“她是什么命格,不能更改?”
“自然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命格。”
阿蠻聞言雙眉一挑:“那女媧石再次化為的女嬰呢?”
“應當還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命格。”
阿俊說罷竟閉上了眼,喃喃道:“此間劫數不消,便會世代不休,直至應劫為止。”
阿蠻心里一個咯噔,盯著阿俊道:“聽你的意思,她要是個被人騙,被人殺的命,還改不得,非得被人騙了殺了才行嗎?”
“在命格里當是如此,但三界之中,并非沒有破解之法。”
“哦?說來聽聽。”
“說不了。”阿俊睜開眼,看著阿蠻,似笑非笑道:
“不瞞你說,我一直在嘗試找到破解之法,雖有些頭緒,但天機不可泄露,說不得,說了就廢了。”
阿蠻聞言頓時沒了興致,她往躺椅里一倒,閉上了眼。
反而是阿俊看著她的緊閉的眉眼,輕輕笑著問道:“你喜歡的那個人,叫什么?”
“叫渣男。”阿蠻沒好氣的答話,眼都懶得睜開。
阿俊依然輕笑著,他的雙眼盯著阿蠻,語調溫柔:“聽起來,他不怎么樣啊?伱恨他嗎?”
“恨啊!”阿蠻說著睜開眼,看著阿俊臉上并未收斂的笑容:“我恨不得他趕緊死掉!”
“我知道了。”阿俊輕聲說著,收回目光,也閉眼躺好了。
“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
“渣男必須死嘛,我會幫你的,讓他死掉!”
阿俊說得風淡云輕,又貌似真誠。
可這話把阿蠻弄了個懵,她一瞬間,心思轉了幾道彎,最后認定這是天帝故意在她面前玩花招。
于是她咬牙道:“你說的,但愿你不會食言!”
“你是我的恩人,你的話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這里,我對你算是有求必應,放心,他一定會死,誰讓他渣呢!”
阿俊說的每一句話,都仿若不是天帝,像一個實實在在的局外人。
可是阿蠻聽著這些話,腦袋里出現的是那把龍紋劍在他虛影的揮舞下如何一擊必殺了相繇的。
哼,裝嘛,演嘛,我信你個鬼!
阿蠻閉著眼躺在躺椅上不再說話,阿俊也躺著不說話。
兩人就這么并在一處躺著,直到白樹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
“桓魘哥哥,快看,晚霞!”
幾乎是同一時間,阿蠻和阿俊睜開了雙眼,他們的目光都落在樹梢之上的紫色霞光中。
阿蠻心口發悶,她想了想起身道:“桓魘,我練會錘,你陪我!”
桓魘剛要起身作答,阿俊搶言道:“還是我來吧,他太慢了,對你的實力提升有限。”
他說著已然起身,甚至他還給阿蠻許下了好處:
“一千錘內若能砸到我的衣角,算我輸,我可以送你千年修為;
若兩千錘砸到我的衣角,那也有五百年的修為可送;
但若三千錘你都還是不能碰到……”
“如何?”
“那只能說明你真的很弱,想要殺渣男,就是純屬做夢了。”
這話一出來,阿蠻立時凝出大錘追著他就砸了過去。
而阿俊此時一瞬就逃去了三尺開外,阿蠻的錘子落了空。
“太慢了……”阿俊搖著腦袋,阿蠻氣呼呼地掄著錘子又上了……
就這樣一個閃躲一個砸,兩人就在這附近練了起來。
而被丟下的桓魘悻悻地縮回了篝火邊,和白樹閑聊起來:
“這條蛟是哪里尋來的啊?明明那么厲害,為何要跟著咱們啊?”
“你沒聽說他要報恩嗎?”
“嘁,這種借口,也只有你們這種小孩兒才會信。”桓魘撇嘴搖頭地撕下一塊兔子肉往嘴里送。
“我沒信啊,他的借口又不是說給你我聽的。”白樹說著掏出了自己的坩堝和煉丹爐。
“那你覺得他是為什么呀?”
“這不很明顯嗎?”白樹看向追砸的兩人:“這條蛟喜歡我師父。”
桓魘立時興奮起來:“原來你看出來了啊!”
“我不僅看出他喜歡我師父,我還看出,他想幫我師父,只不過,我師父似乎還沒想好。”
“沒想好什么?”
“他的生與死吧。”白樹說完,從青囊鐲里拿出了一片撿到的魔息蟒鱗,而后沖桓魘笑得露出了白牙。
“你干嘛這么對我笑?”桓魘有種不祥的預感。
“桓魘哥哥,能不能給我一點熔巖蛙皮膚上的毒液呢?”
就在阿蠻追逐著阿俊練手,白樹找桓魘討要毒液的時候,那位于海荒之地的靈妙境內,紀無瀾在司命的陪同下,走出傳送門回來了。
“我到了,你可以走了。”紀無瀾面無表情的一踏足靈妙境就攆人。
司命翻了個白眼,輕聲道:
“你少沖我撒氣,拿沒拿的,你自己心里有數,陛下只想息事寧人,我要是你,那東西死也不用,免得圖惹是非。”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紀無瀾板著臉,一點都不想和司命多說的意思。
“夜白,算我多嘴,我勸你離阿蠻遠一點。”
紀無瀾眉眼一挑,驟然朝著司命上前一步,幾乎是貼上了他:“陛下要你和我說的?”
“非也,是我看了你的命格,還有……阿蠻的命格。”
紀無瀾背在身后的手緊緊地攥在一起:“你走吧,我并不想聽什么忠告。”
“夜白!”司命一臉煩悶:
“我知道你想為她做很多,可想為她改命的人不止你一個,也許,她的這一世并不是為你而生的。”
“她為誰而生那是她的事,我從未覬覦。”
紀無瀾這話一言明,倒把司命整懵了:“既如此,那你還留戀在浮華世做什么?”
紀無瀾看著司命,幾息后才道:“我兄長就沒告訴你,我是為她而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