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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快到連阿蠻自己都是震驚的!
她的本意是用自己魔尊的元神來對抗這些生魂的撕咬與吞噬——她確信它們咬不動自己。
可是龍紋劍居然冒了出來!
斬妖除魔,它還真是恪盡職守,一點都沒姑息!
反正當赤色的月輪崩解,當墨蛇被粉碎后,她和靈教主之間只剩下這把金光閃閃的龍紋劍還有自己高舉的大錘了。
砸還是不砸?
這是個問題。
砸吧,龍紋劍面前,屬實有點班門弄斧。
不砸吧,這到底是誰和誰的戰斗?
而且,龍紋劍你到底先前藏在哪里,這會兒怎么又跑出來了?
阿蠻有些尷尬,不過對面的靈教主不尷尬,他只是過分的激動起來!
“軒……軒……軒轅劍!它為何在你身上?!”
是啊,它為何在我身上?
阿蠻也想要個答案。
她悻悻的收了自己的大錘,歪著腦袋看了看龍紋劍,沖靈教主道:“我不知道。”
“阿蠻,你到底是什么來路?”靈教主神色早已變成了畏懼,甚至他在問話的同時,已經摸出了一個鈴鐺。
那鈴鐺,紅色鈴身,頂是三張臉,其中正對一張哭臉沖著阿蠻。
我去!蠱魂鈴?!
阿蠻一看這個頓時有些頭大。
這家伙是逆仙,她知道,但好歹逆仙是用仙法做惡事,可現在這家伙居然拿出了蠱魂靈來!
這蠱魂鈴是什么,是用魔族禁忌之術血魂咒生煉千余亡魂才能煉出的玩意兒啊。
這是邪魔!這家伙哪里算是個逆仙?只怕是真正的邪魔歪道啊!
阿蠻一看這個就想喊苗民出來,可是還沒等她背呢,那龍紋劍已金光大閃,而后那條金龍虛影朝著靈教主直沖而去!
“血魂陣!”靈教主一拋蠱魂鈴,鈴鐺飛至上空,一道錐形赤光將阿蠻和金龍虛影,乃至整把龍紋劍都罩在其中!
而與此同時,阿蠻的眼前出現了一張哭泣的臉。
幾乎是同一時間,阿蠻的腦袋里涌出了許多哭嚎之聲,慟哭之貌。
她雙手塞耳,想要斷絕這聲音的沖擊,但是沒有用,哭嚎之音如海潮接力不休,且穿透著她的抵抗。
金龍虛影無畏這樣的沖擊,它游弋向上,朝著那鈴鐺大口一張,龍息焰噴涌而出,對著鈴鐺便燒灼起來。
可是,沒有用!
“佛家三苦……”阿蠻抱著腦袋急聲而道:“求不得,怨憎會,愛離別。這是求不得,龍息……無用!”
阿蠻話音落下,那金龍虛影一個轉身,竟是龍尾向那蠱魂鈴抽打而去!
但赤色的光罩,將鈴鐺本身與他們已經徹底的隔絕開來。
“伱倒真有些見識!”靈教主的聲音傳進罩中:
“可正如你說言,沒用的,你也好,軒轅劍也好,都得殞滅在我的血魂陣中!”
“不,一定會有……有……”阿蠻想說一定會有破解之法,因為凡事必有因果。
可是她話還未說盡,腦海里就出現了她和天帝手持兵器對陣的畫面。
軒轅劍與寒光劍抵在一處,他和她,四目相對。
甚至,兩人的鼻尖相隔不過一指之寬。
“你怎么能晚上睡覺還帶著軒轅劍?你就不能把它丟到殿外去?!”她在抱怨,但眉眼間是俏皮與嬌嗔。
“天君之劍,丟是丟不掉的。”他看著她,平靜著,又話語溫柔著。
“那你找個匣子,把它鎖起來嘛!”
“與其讓我鎖住它,還不如你管住自己,別老想著鉆我的寢殿。”
他看著他,一臉無奈:“一旦被發現,天魔兩界又要戰事連連,不能太平!”
“太平,你就知道太平,那我呢?我想你,你不來找我,還不許我找你嗎?”
“你是魔尊,我是天帝。”
“我知道,所以我翻墻我爬窗,我鉆你的殿,又沒指望你來我的魔界……”
“小舞!”
“我在!”她的眉眼里閃亮著她的愛意,那么的濃烈,那么的執著,那么的不顧一切。
“軒轅劍我壓制不了太久,答應我,以后不再闖我的寢殿。”
“那我想你怎么辦?”
“忍著。”
“忍不住呢?”
“那就別想我,也別喜歡我!”他忽然冷了雙眼:“你我仙魔殊途,本就不該……”
“晚了!”她的鼻尖往前一湊:“我都愛你萬年了,你和我說別喜歡你,這可是耍賴!我就當你,是撒嬌!”
她話音一落,向前一啄,親了他的唇。
此時他手中龍紋劍頓時金光大盛……
他慌忙掐訣壓制軒轅劍,而她迅速退離一丈開外!
金光似匕,碎裂著魔尊的劍氣。
而他無奈地看著他,聲音沒有不滿只有寵溺:“你再這么捉弄下去,若有一日我壓不住它,看你如何是好?”
“放心,我遲早把這軒轅劍里的劍靈給抽出來煉了吞了吃了!”
龍紋劍顫動如急于脫韁之獸,而她卻笑嘻嘻的坐在自己的寒光劍上,看著他的雙眼:
“你是天帝,我是魔尊,要我說,咱倆才是絕配!什么不兩立,什么求不得,我呸!我天魔舞愛上的男人,就必須得!”
必須得!
是啊,什么不兩立,什么求不得,我呸!
阿蠻眼前一亮,腦海里這些被她遺忘的曾經的畫面徹底消失了。
她抬頭看著空中四爪并用,企圖撕裂那光罩的金龍虛影,說了兩個字:“閃開!”
下一秒,她縱身躍起,而后張口咬破了自己的指甲,朝著那蠱魂鈴一甩!
魔血,觸碰了光罩,那罩頓時破碎消失,而緊跟著的第二滴,第三滴魔血都甩落在了蠱魂鈴上!
阿蠻張口道:
“吾令!陰骸還冥,生魂歸一,若戀塵世,殺法滅道,飼我魔軀!”
阿蠻的聲音并不大,但一句卻比一句有力,一句比一句癲狂!
當飼我魔軀這話一出來,那蠱魂鈴登時搖晃顫動,然后鈴鐺頂上的三面開始頻頻轉動。
一時是求不得的哭,一時是怨憎會的恨,一時是愛離別的苦。
三張臉在不斷的轉換,而整個鈴身卻開始如抽絲剝繭一般,散去一抹抹赤紅之色。
“你,你……”靈教主已顧不上可惜他那煉化的法寶將崩,他盯著阿蠻,半天才哆嗦出那句話來:
“你為何能……能解我的亡咒術法?”
阿蠻低頭看著自己流血的指尖,無奈地嘆息道:“因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