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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說,自作孽不可活。
阿蠻從未想過有一天要自己親自舉錘:這大號錘子,掄起來一跑才發現,沉得她根本穩不住。
結果一個撲爬摔了地,雙肘和膝蓋砸地,臉又撞上了錘頭。
這接二連三的疼痛幾乎同時發作,疼得她只叫了一嗓子,就帶著眼淚花的直接昏死了過去。
一切都是猝不及防。
饒是紀無瀾也沒想到阿蠻會這樣把自己摔了然后給痛暈過去。
他第一時間沖到阿蠻身邊將她抱起,上下檢查,確認只是胳膊肘,膝蓋和腦門上的小小皮外傷后,他舒出了一口氣。
抬手以真氣撫慰她的傷處,雙肘,膝蓋,再到額頭……
他看到了她眼角淌出的那滴淚,他緩緩地收了手,伸手輕輕地沾起了那滴淚。
“還是那么愛哭。”
他輕聲說著,將那滴淚吮入了口中,而后望著阿蠻,將她慢慢地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以前,你看著日升月落會流淚,看著花謝葉枯會流淚,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愛哭,現在想來,你或許是早知伱我的劫數吧。”
紀無瀾輕聲說著,一雙眼里有著悲痛和疼惜,但又透著一絲淺淺的喜悅。
“雖然,現在你是阿蠻了,但,幸好,你還在。”
呼嘯的寒風,似狼嘯,似鬼嚎。
一步一步踩踏在厚厚地積雪上,卻只是留下了淺淺的腳印。
遠處,有斗法的聲音傳來,引動了好奇與興奮。
有人,太好了,有人!
加速了步伐,沖著那動靜之處,飛奔而去,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的兩個身影。
持劍的白袍銀甲之人,虛弱的搖晃著身軀,而對面舉著魔杵的大塊頭魔物興奮的叫囂:
“哈哈哈,你不是戰力非凡,天下無敵嗎?怎么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在那大塊頭的叫囂中,那個白袍銀甲的男人倒下了,劍都摔跌在地,脫了手。
“這兒是幽冥冰原,極寒之地可是我的天下!”
大塊頭說著上前,一腳踢開了那把劍,湊去了白袍銀甲之人的面前,將手中的魔杵舉起:“去死吧!”
魔杵直杵而下,沖著那人的心口。
“不要!”
伴隨著一聲阻止之音,紅影一閃,已護在了那白袍銀甲之人的身前。
可是魔杵并未停下!
它刺入了紅影的腹部,將那一雙張開的手臂痛到緊緊抱住了魔杵。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血霧噴涌而出!
“怎么會……”說話的是大塊頭,血霧飛濺中,他的腦袋和身子分了家。
那被踢開的劍已在削掉它的腦袋后,回轉到了白袍銀甲之人的手中。
“你真好騙!”冷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甚至連驕傲都無,完全就是陳述。
“噗通”紅影倒在了地上,那刺入腹部的魔杵正在帶走她的生命。
“為何擋我身前?”是那個沒有感情的聲音,是他在問。
紅影努力地想抬頭看看那個人,可是她已沒有什么力氣,她摔倒在地,只是含糊作答:
“我……怕你……會……死。”
“你認識我?”
“不……”紅影擠出這一個字,意識就開始渙散。
呼嘯的寒風肆虐著,那個人好像說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說。
不過,有咯吱咯吱的雪聲在響。
那是踩踏積雪的聲音。
正在漸行漸遠。
“呼……”阿蠻喘息著驟然坐起,第一時間就伸手捂住了腹部。
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是一個紅衣女子,在冰天雪地的地方救了一個人。
可是那個人是誰?
她不知道,只知道他白袍銀甲,冷冷的。
好像沒管她的施救而離去了……
“早知道就不救了……”她嘟囔著坐直了身體,這才注意到不遠處坐在紅楓樹下的師父紀無瀾。
此刻他微斜著身子,倚靠著紅楓,用一張絲帕擦拭著他手中的絹傘。
不急不躁,優雅萬方,仿若仙人理星辰般的舒適自在。
“醒了?”
“是。”阿蠻抬手摸膝蓋,沒有任何的痛感,仔細檢查胳膊肘連淤青都沒有。
“你痛得睡了四日,浪費了四個時辰,現在你無礙了,天也已亮,今日有單人賽,你不妨好好去看看。”
“是,師父。”
“還有,今晚進來前,先去找你徒弟拿了丹藥吃,你的身體太弱了。”
面對師父的批評與嫌棄,阿蠻坦然接受,向師父告辭后,她走出了領域離開了靈妙境。
一回到客棧房間內,就看到旋夜趴在自己屋內的床上睡得正香。
阿蠻伸手搖醒了他:“醒醒,快醒醒,你怎么睡我這里啊?”
“還能為什么,等你唄。”旋夜揉著睡眼爬了起來:“你去哪兒了?”
阿蠻本想說實話,但想到師父不許她將靈妙境的秘密暴露出去,便又忍住,含糊道:“我去練功去了,才回來。”
“練功?”旋夜將阿蠻打量:“你那個召喚神獸的功法嗎?”
“嗯。”
“現在能召喚什么了?”旋夜立式興致高昂很有興趣的詢問。
阿蠻悻悻一笑:“尚無進展。”
旋夜撇嘴,阿蠻搡他:“行了,說,你找我干啥。”
“你不是要我幫你打聽那個面具男嗎?弄到了三條信息。”
“才三條?說說!”
“別嫌棄,他這三條都不容易!”旋夜說著舉起一根指頭:
“第一條,他是玄天宗這二十年來頭一次現世且參加論道大會之人,他在玄天宗內一直閉關修煉,最近一次更是閉關十年,這次,他是一個月前才出的關。”
“深藏不露。第二條。”
旋夜舉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條,他的道行是個謎,近目前門內,門外一共展現的三次交手來看,都是個至少金丹期的人物。”
阿蠻微微挑眉。
金丹期?
不,不止。
她想到那淡金色的靈力,嚴重懷疑這人第二個元嬰快達成了。
“第三條,最有意思。”旋夜舉著三根指頭沖阿蠻晃了晃:“你可得小心。”
“我小心什么?”
“他啊,發了誓,若是誰能摘下他的面具,男的便為他主,女的則為他妻。”
阿蠻聞言一頓,朝著地上一個假啐:“TUI!美的他!要我說,男的女的,都是他主子還差不多,妻子?誰沾誰便宜呢!”
阿蠻說完眼珠子一轉:“我這就和三師兄說,如果他倆交手,務必給我摘了他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