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落入譚庭手中后,徐冬清之前更多的想的還是怎么逃走,不是她沒考慮過反殺,實在是兩人之間的差距太過龐大。
她不想以卵擊石,也不想白白送死,但現在……
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神情疲憊,不知為何狀態很差,以及莫名其妙對自己格外縱容的譚庭,一個很早之前就想過,卻迫于沒有條件實現的想法,忽然就突如其來的強烈了起來。
她是不是能考慮一下,直接殺了譚庭呢?
譚庭的身體明顯出了狀況,雖然不知道他虛弱到了什么程度,但他莫名其妙對自己的偏愛,是不是能利用一下呢?
徐冬清那本來因為逃跑被抓住而煩躁的內心,忽然又一次活絡起來。
如果她能直接殺了譚庭,那不但是為陳熙報仇了,同樣也是永絕后患。
譚庭明顯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這一次就算有機會跑了,但難保這腦子不太正常的瘋子不會繼續找自己,她總不能一輩子躲躲藏藏吧?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殺了他呢?
譚庭不知道抽什么風,現在對她格外的好,看上去也是一點戒心都沒有了,她真的很容易近身,雖然她一點修為都沒有,但,應當是有機會的吧?
雖然如果刺殺失敗,自己可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但富貴險中求,危險向來是與機遇并存的。
更何況她現在逃跑被發現,后面再想逃跑就更難了,她還不拼的話,難道一輩子都要被譚庭看著?
那她成什么了?譚庭養的小寵物?
還沒人敢把她當寵物養。
徐冬清咬了咬唇,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搞個大的,她淡淡的掃了一眼還在執著看著自己的譚庭,忽然就有了想法。
“你知道你留不住我的。”她輕聲開口,語氣卻很篤定,帶著嘲弄:“你要么殺了我,要么就接受我會逃走,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愿意殺我,但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
“你留不住我。”
譚庭心中一驚,他猛的抬頭看向徐冬清,卻只對上了一雙平靜無波的黑眸。
在這一刻,譚庭無比清晰的知道——
她抓住他的軟肋了。
再毒的毒蛇,再兇的猛獸,只要被抓住軟肋發現弱點,都只能乖乖收起獠牙,縮回厲爪,任人擺布驅使。
在這一刻,實力的強弱都變得無足輕重,地位的轉換悄無聲息,看似弱小的一方卻占據了絕對的主動,而強大于他,在這一刻卻淪為了別人手中玩弄的棋子。
更可笑的是他還心甘情愿。
譚庭沒有回答小姑娘的話,淺色的眸子里盡是無奈,而他這姿態,顯然是默認了。
他的確是條劇毒無比的蛇,但徐冬清卻是他的七寸。
可以說他這條命都是徐冬清給的,活下來的意義也是為了徐冬清,所以,他對徐冬清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可是他又不想放手。
他怎么甘心放手啊,難道要他親手放開他心心念念了十七年的師傅,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師傅,再去找笪子晏那個賤人,然后再走一遍當年的老路嗎?
難道又要他,眼睜睜的看著師傅死在自己面前嗎?
他絕對不允許。
譚庭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內心里翻騰的情緒,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面前勝券在握的徐冬清,緩緩低下頭:“你想怎么樣?”
雖然他明知道徐冬清說這些話是有目的在,他還是選擇了示弱。
因為他所有的力量,權勢,在面前這個人眼中,什么都不算。
徐冬清很詫異,她知道譚庭非常聰明,所以準備了好幾套說辭,都想好要怎么跟他磨了,結果他居然就這么干干脆脆的上套了,徐冬清反而意外。
不過也只是一瞬,徐冬清很快就收拾好了多余的心情,面色如常的開口:“我要斬巖星劍。”
譚庭聞言,頓時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怎么,不行嗎?”徐冬清胸膛里的心怦怦直跳,面上卻裝的像是隨口一說:“你殺了我的笪子晏,連他的劍都要獨吞嗎?”
討要斬巖星劍,這是她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忽然想出來的。
她想殺譚庭,但譚庭就算再不防備她,自身再怎么虛弱,她也不覺得自己這樣就能殺了他。
倆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大到了譚庭就算不反抗站那不動讓她捅,她估計都捅不死的地步。
很無奈,但也很真實,徐冬清并不氣餒,只積極的尋找辦法。
然后她就想到了這把劍。
笪子晏的本命武器,斬巖星劍,這個世界絕對的神兵之一,據說已經誕生了自己的劍靈,會自行護主,強大非常。
徐冬清覺得如果擁有了這把劍,她再捅譚庭,總能造成一些傷害吧。
而且原著中寫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殺譚庭的是笪子晏,那他如果死在斬巖星劍上,四舍五入也是死在笪子晏手上了,勉強是說得通的。
而且除了這個方案,她也沒別的路可以走了。
當然,面上還是得演一演的,最起碼得裝作是因為懷念笪子晏才想要回劍。
譚庭被她這句“我的笪子晏”給說的煩躁至極,只是稍微晚了這么幾天,徐冬清不但認識了笪子晏,還很有可能心動了的事實讓他恨不得去砍死本體笪子晏,最好在給分身拖出來鞭個尸。
可是他再怎么憤怒也只能無能狂怒。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只能是不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控制。
在這一刻,他無比的慶幸,徐冬清遇到的只是一個分身,而他恰好有可以把分身滅口的能力。
一切都還來得及。
想到這,譚庭雖然心里還是不爽,但總算是沒有失態,他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手一轉,一把平平無奇的長劍就憑空出現在了他手上。
“這劍跟他主人一樣是個賤骨頭,分身一死,它就變成這樣了,你想要,就拿去吧。”
他如此說著,伸手將劍遞了上來。
徐冬清低頭打量著這把長劍,只見原本彌漫在劍身上的璀璨光芒已經消失不見,只露出里面精致鋒利的本身。
神劍自然是神劍,有自己的脾氣,收斂鋒芒,不愿意展露也是正常的,徐冬清也沒多想,只是伸手接過。
劍到了她的手上也沒有一點反應,徐冬清面上裝的毫不在意,卻在心里忽然開口——
“你想不想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