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清在九峰上徹底賴了下來。
準確點說,是在姚嫚的住處徹底賴了下來。
外面還是很亂,不管是逍遙派還是逍遙派外面,崔裕蒙因為外面的事情來找過她幾次,她都假裝身體不好,推脫過去了。
反正就是硬拖時間。
按照原著中的情節,這一段是笪子晏的劫難,也是他脫胎換骨的重要劇情,可以說男主就是在這一劫里徹底成長成成熟體掛逼龍傲天的。
在原著中,原主本就恨笪子晏,聯合現在外面那些叫得正歡的人,親手處置了笪子晏,笪子晏在巨大的憤恨之下,徹底重生,再次回來時就是鈕祜祿氏笪子晏。
而現在,這段劇情的主使者徐冬清當場反水,這段劇情果然就走不下去了,只要堅持住這段時間,等外界的人平靜下來,笪子晏就徹底失去了這重要的轉折點。
黑化被阻止,笪子晏就還是遵紀守法的好小孩,雖然脾氣還是有些古怪,動不動就生氣,但是比起黑化之后,動不動就砍人要好太多了。
反正逍遙派這么大個門派,護住他們還是可以的,只要他們不出去,外面的人一時半會也拿他們沒辦法,不行就拖個幾年,徐冬清不信這事就過不去了。
只要把這段時間熬過去,那這本書的主線就徹底的改了,她的保命任務就算是收獲了大圓滿結局,接下來就是合家歡樂的戲碼了。
徐冬清喜歡合家歡樂的劇情,所以拖得非常真情實意,天天吃吃喝喝玩玩睡睡,拿著逍遙子給的全權處理的權力,興高采烈的摸魚。
至于這段劇情中的另外一位主角笪子晏,也不知道吃錯什么藥了,前腳吼完徐冬清說她自做多情,后腳又說自己錯了直接追到了九峰,被姚嫚攔下之后也不放棄,每天定點帶著吃的來打卡,風雨無阻。
這不,徐冬清賴在姚嫚柔軟的床上,正吃著笪子晏早上送來的小點心,姚嫚就冷著臉進來了,手上還提了個飯盒。
徐冬清一看到這飯盒就眼睛一亮,期待的問:“今天中午吃什么?”
“你還有臉吃?”姚嫚瞪她,非常非常非常不滿。
她把飯盒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沒好氣的罵:“你那些狗徒弟越來越煩人了,姓笪的一天來三次,每次都帶吃的,比公雞打鳴報時還準,最小的那個都快住九峰了,見人就問你。”
“還有大的那個和那個小姑娘也天天來問,你一個都不見,他們全來找我,煩不煩啊!”
姚嫚是最怕麻煩的一個人,但她現在感覺自己簡直捅了麻煩的窩,而帶來這一切麻煩的人,正霸占著她的床,懶洋洋的跟沒長骨頭似的。
徐冬清秉承著只要我不要臉,就沒有什么能夠打敗我的終極絕招,眼睛眨也不眨的說:“他們都不聽我的,我也管不住,你不行在九峰門口也放個牌子,就寫‘七峰與狗不得進入’,反正你不是很擅長這個。”
姚嫚一梗,無語的看著這個七峰的峰主。
徐冬清完全不在意姚嫚那一言難盡的目光,熟練的轉移話題:“我暫時不想見我那些徒弟,他們真的很會給我找事,我還是個孕婦,不能見太多刺激,你就幫我多擔待一點吧,嚶嚶嚶。”
徐冬清沒什么誠意的嚶嚶了一下后,又問:“你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晚,我都餓了。”
她這話說的太理直氣壯了,就好像姚嫚只是個送飯的。
姚嫚直接氣笑了:“你當我是你啊,我天天事多少啊,隨便什么事都來找我,我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來當你們逍遙派的醫仙,我真是腦袋被門夾了。”
徐冬清認真的點頭:“確實。”
姚嫚:“……”
姚嫚差點被氣厥過去。
她不想再和徐冬清啰嗦了,轉身就要走。
“唉唉,你干嘛去?”
“最近有人在山下救了個小鬼,聽說他用的功法是逍遙派的,是逍遙派的人,這小鬼受了重傷還在昏迷,身上的傷口又很蹊蹺,不能輕易放過,就暫時收在九峰,到現在也沒查清身份,也沒人認領。”
姚嫚說著說著,嘆了口氣:“這小鬼挺慘的,不知道從來爬回來的,一身的傷,神志不清了還在叫師傅,也不知道他倒霉師傅是誰,也沒個人認領。”
徐冬清來了幾分興趣,一邊打開笪子晏給她準備的午餐,用手掂起幾塊吃了,一邊好奇的問:“為啥沒人認領?”
“逍遙派上人太多了,有資格收徒的人就更多了,上上下下這么多人,又沒辦法所有人都來看一遍,找不到也正常。”姚嫚無所謂的攤手。
徐冬清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這樣。
她穿越過來的級別太高了,潛意識的以為只有峰主能收徒,這樣一看不就八個人能收,怎么就多了。
但其實能被峰主收的人,都是鳳毛麟角,逍遙派上這么多弟子,其實更多都是資格老的弟子收的徒弟。
就比如說崔裕蒙手下就幾個親傳弟子,但這幾個弟子也會收徒,徒繼續收徒,然后發展成現在的規模。
不過……
“即使是這樣,自己丟了個弟子也不知道上報嗎?人都救回來了,還能找不到師傅,也真是夠奇葩的。”徐冬清隨口嘲諷:“也不知道是哪個糊涂師傅。”
姚嫚嘆氣:“誰說不是呢,行了,我要去給他換藥了,吊著命呢。”
徐冬清剛好躺的無聊了,心血來潮想要一起去看看,就抱著食盒說:“我也去。”
姚嫚看看她,又看看她懷里的食盒,沉默。
徐冬清才不管她咋想,直接擠開她往外走:“走走走,我都要躺發霉了。”
姚嫚:“……”
彳亍口巴。
九峰上面是有專門安放受傷弟子的地方的,姚嫚說的那個倒霉小鬼就被安放在最里面,外面甚至還有人守著。
推開門之前,姚嫚轉頭對著徐冬清說:“這人的傷有些奇怪,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大驚小怪,做個心理準備。”
徐冬清:“?哦。”
徐冬清真實的好奇了,這能有多奇怪呢?
姚嫚看了她好幾眼,才慢吞吞的推開了門。
入目就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桌子,甚至連椅子都沒有。
一個很瘦很瘦的少年身影躺在那床上面,沒有穿衣服,身上到處綁的都是繃帶,跟個木乃伊似的,而繃帶之間偶爾露出來的縫隙中,一道又一道的猙獰傷口若隱若現。
徐冬清視力很好,清晰的就看到那些傷口中,好像盤旋著許多奇奇怪怪的黑氣。
一種不祥感自心底蔓延而出,徐冬清下意識的皺眉,姚嫚卻已經走了上去。
她先是掀開了一點繃帶看了看,然后松了一口氣般的說:“好多了。”
繃帶一掀開,許許多多的黑氣就冒了出來,看著很是嚇人。
徐冬清猶豫的上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傷,怎么這么邪門,結果才走兩步,就看清了那少年的臉。
少年哪怕是在昏迷,眉頭都是緊鎖的,他五官立體線條流暢,雖然消瘦臉色蒼白但還是很俊秀,平心而論,這是個非常好看的少年。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這少年長了一張酷似笪子晏的臉。
徐冬清一整個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