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裕蒙和吳坤欲言又止的看了徐冬清很久,徐冬清知道他們想問什么,卻只是默默閉著眼睛裝睡。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關于這個孩子的任何問題,比如說這個孩子怎么來的,又比如說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就挺難以啟齒的。
吳坤和崔裕蒙是真的很好奇,但這問題又太過私密,徐冬清擺明了不愿意說,他倆也不好意思提。
最后只能嘆氣離開了,吳坤關上門前,還囑托了一句:“醫師開的安胎藥我已經讓人給你煎好了,就放在桌子上,你記得喝。”
“你的身體不好,藥還是要吃的,不然對孩子也不好。”
徐冬清裝死給他看。
等倆人都走了,徐冬清才敢偷偷睜開一只眼,確定沒了動靜,她一臉郁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怎么就懷了呢?
這里面怎么就多了個崽呢?
原著里也沒說炮灰還能生崽的啊!
不過原著里,炮灰也沒能強男主就是了。
徐冬清想了一會兒該怎么辦,沒想出來辦法,只能郁悶的跑到桌子前,端過了那碗黑漆漆還冒著熱氣的藥。
這藥也不知道是什么熬的,聞著就很苦,看著就不好喝,色香味一樣都沒有,非常的難以下咽。
徐冬清端著藥看了半天也下不去嘴,然而就在她猶豫不喝藥應該也沒什么的時候,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徐冬清聞聲望去,然后就看到了一個非常非常意外的人。
居然是笪子晏。
笪子晏的表情非常難看,尤其是在看到徐冬清手上還端著藥的時候。
自從沒了對笪子晏讀心的能力,徐冬清的膽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小,見笪子晏黑著臉朝自己走過來,下意識的就想跑,但才剛后退一步,手就被抓住了。
笪子晏一把抓住了徐冬清的手臂,毫不客氣的從她的手中把藥搶了過來,然后看都沒看的就往地上砸去。
漆黑的藥伴隨著陶瓷的碎片濺了一地,徐冬清害怕的縮了縮,想躲卻被抓住了手臂,只能小心翼翼的看著笪子晏,不明白他又要干什么。
難道讓她身敗名裂已經不能滿足這家伙的施暴欲,終于忍不住要剁她狗頭了?
徐冬清越想越害怕,下意識的掙動手腕,大腦火速思考著以自己現在恢復的靈力能不能對付笪子晏。
然而她還沒思考出個對策,笪子晏就先冷的聲音開口了:“我問你,小世界里的事情,你是不是故意的?”
徐冬清一整個愣住,她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那時混亂的一夜,耳朵跟臉一起紅了。
“對不起。”她只能道歉。
笪子晏看著面前人因為紅暈而多了幾分顏色的臉龐,自從知道徐冬清懷孕后就一直復雜翻騰的心情忽然就平復了下來,他的聲音還是很冷淡,但其中一直蘊含著的殺意卻不見了。
“我不要道歉。”笪子晏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你要怎么補償我?”
徐冬清再次呆住。
她完全沒想到笪子晏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小動物般的直覺告訴她,這是一道送命題。
答不好可能會死的那種題。
徐冬清額頭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她想含糊一下,笪子晏卻直直的盯著她,手腕被握的生疼。
“怎么,師尊不是覺得對不起我嗎,嘴上說著抱歉,心里卻沒想好該怎么補償我嗎?那我是不是可以當成,你根本不是真心知道錯了?”
徐冬清:“……”
徐冬清心里一緊,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她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怎么會?”
笪子晏依舊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迎著這樣熾熱的視線,徐冬清緊張的不行,心里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真的覺得以前的我做的很過分,我是真的不會再傷害你了,我以后都會保護你的,而且我之前每一次出手幫你保護你都是發自內心的,我打心底里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你做出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被別人逼的。”
“笪子晏,你能再相信我一次嗎?”徐冬清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笪子晏,幾乎要看到他心里去:“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笪子晏沉默了很久,久到徐冬清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忽然開口:“不好。”
徐冬清一怔,剛剛還帶著期待仿佛燃著火花的漂亮眼睛一下子暗淡下去,她勉強笑了笑:“是我異想天開,你受了那么多苦,怎么能說抵消就抵消。”
笪子晏直直的看著她,然后一字一頓的說:“希望你永遠記得你今天的話,如果哪一天,你違背了你的諾言,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這也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笪子晏在心底里補充。
話罷,他也不管呆住的徐冬清,轉身走了。
徐冬清呆呆愣愣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額頭上緩緩冒出幾個問號。
笪子晏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這話聽著,好像是說要放過她了?
她送命題答對了???
徐冬清下意識的摸了摸平坦的肚子,莫名其妙。
笪子晏從徐冬清這出來后,并沒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轉道去了劍道山的駐扎點。
他和劍道山的合作關系所有人心照不宣,見到是他來了,門口的人早就見怪不怪,甚至攔都沒有攔,直接就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間屋子:“姚師兄在那里。”
笪子晏點了點頭,直接往里走。
也不知道是輕視還是怎么,劍道山這次來參加宗門大會的人并沒有幾個長輩,甚至地位還沒有姚紹之高,所以劍道山的在千雨谷的所有決策,都是姚紹之下達。
而姚紹之,則聽令他師傅的話,必須全力配合笪子晏。
可能是因為合作雙方關系的不平等性,笪子晏見到姚紹之一點也不客氣,直接說:“計劃有變,三天后你不要出來作證徐冬清去過小世界了,你明天就出去說沒在小世界里見過徐冬清。”
姚紹之:“?”
姚紹之搖扇子的手一頓,臉上剛揚起來的笑僵了僵,下意識的反問:“什么?”
“我說,明天你去說你沒有在小世界里見過徐冬清,懂了嗎?”笪子晏不耐煩的重復。
姚紹之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眼神不善的看著笪子晏:“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這么大的計劃,你說改就改?不做掉徐冬清,我們怎么瓦解逍遙派?”
笪子晏逐漸沒了耐心,他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冷冷的說:“你師傅說了,要你聽我的,你現在是在質疑我嗎?”
姚紹之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他狠狠攥緊了手中的扇子,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不敢。”
笪子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多說一句話都懶得,直接走了。
姚紹之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