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死亡威脅下,徐冬清的睡眠質量還是很好的。
比起別的沒日沒夜都在修煉的人,徐冬清在進入這個世界第一天,知道了自己的實力已經非常非常牛逼,而且繼續修煉的話,每天可能進步非常小,大概要修煉個百年千年的才會有進步之后,她愉快的選擇了擺爛。
她拿的是炮灰劇本,沒有主角光環,那修煉進程是很慢的,而且修仙是個耐力活,徐冬清一向沒什么耐心。
更何況她可是炮灰唉,每天都面臨死亡威脅,修煉根本沒有必要好吧,因為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根本用不上這一天兩天微乎其微的進步。
有了以上明確的認知,徐冬清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不修煉,也不閉關,每天除了想辦法活下去以外,就是在享受自己快樂的擺爛生活。
因為宗門大會還要一段時間開啟,他們現在是在趕過去的路上,而所有的故事情節都是在宗門大會上才開始出現,所以徐冬清很放心,她覺得不出意外的話這一路應該不會有什么事情。
然后……
就出了意外。
“小師妹,出事了。”同樣身為帶隊峰主的老熟人吳坤一大早就推開了徐冬清的房門,他身后還跟著面色非常陰沉難看的一個男人。
徐冬清從記憶里扒拉出了男人的身份:四峰的峰主,崔裕蒙,同樣是這一次的帶隊峰主。
他們三個雖然是這次的帶隊人,但一般都不怎么管事,畢竟身為高手就要有高手的風范。除非確實遇見了弟子們解決不了的事情,他們才會出手。
但是一次出動三位峰主,想也知道這事不簡單。
徐冬清感覺眼皮跳了跳,忽然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于是她問:“怎么了?”
吳坤欲言又止的看著她,想說又不知道怎么開口的樣子,最后干脆把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崔裕蒙。
徐冬清跟隨著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崔裕蒙。
她對崔裕蒙沒什么印象,但看他的臉色就覺得這人不善,不過還是認真的演著:“四師兄,怎么了嗎?”
崔裕蒙冷冷的看著徐冬清,他的氣場明顯就要比老好人吳坤要凌厲,語氣幾乎算得上是暴躁:“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徐冬清:“?”
雖然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徐冬清還是感覺到了很不對勁。
逍遙派上的氣氛還是很好的,尤其是每個峰主之間,加上原主團寵的地位,記憶中就沒有哪位師兄這么兇過徐冬清。
“到底怎么了?”徐冬清也有點坐不住了。
崔裕蒙卻像是氣的暈了頭,咬牙切齒的說:“還不是你那個好徒弟!我就沒見過像他這么大膽的畜生,居然敢在老子的眼皮底下殘害老子的徒弟,徐冬清,你怎么教的人?”
徐冬清懵逼了,實在是他這一番話信息量有點大。
笪子晏又雙叒叕惹什么事情了啊?
他就不能安分一兩天嗎?
不對,說不定又是像之前一樣,有人陷害笪子晏呢,畢竟原著里面,去宗門大會的路上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沒搞清楚之前還是不要妄加定論。
徐冬清迅速穩住了心神,皺了皺眉,假裝生氣的說:“笪子晏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情?他那么善良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殘害同門?”
崔裕蒙聞言更生氣了,剛想開口就被吳坤打斷了,老好人且端水大師吳坤開始和稀泥:“冷靜一點,都冷靜一點,裕蒙,你也別太激動了,還不一定就是笪子晏干的,沒必要沖著小師妹撒火。”
“不是他還能是誰?一個房間三個人,除了他都死了,還能是誰動的手?我早就說了,這小子來歷不明,不要收他不要收他,結果就是不聽,到頭來禍害的還不是別人!”
他越說越生氣,一張堅硬的漢子臉都快被逼出點委屈的表情了,徐冬清卻掏了掏耳朵,懶得多聽。
崔裕蒙被徐冬清的態度激怒了,聲音又拔高了幾個度:“徐冬清!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徐冬清:“嗯嗯嗯。”
敷衍的不要太明顯。
崔裕蒙:“……”
“說完了嗎?說完了讓讓。”徐冬清才不在意他什么表情,伸手把堵在門口的兩人推開,轉身就往外走。
“你做什么!”崔裕蒙氣急敗壞的吼。
徐冬清頭也不回的說:“去看看現場,你廢話太多了,又講不到重點,那我自己去看。”
崔裕蒙差點氣炸了:“徐冬清!!!”
吳坤無奈扶額。
總感覺小師妹好像哪里不太一樣了,好像變得活潑了,但也更加……惡劣了。
因為出了事情,飛行獸已經落地底下了,所有弟子都圍著其中一間木屋,不少人還對著里面指指點點,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
就連向高傲,不屑于眾人為伍的方曙都抱臂站在一旁,臉上是看好戲的表情。
見徐冬清來了,還在討論的弟子們立刻不敢說話了,個個偷偷打量著徐冬清,方曙則是直接露出了挑釁的表情。
徐冬清懶得搭理這些小崽子,直接上前兩步看向房內的情況。
房門是大開的,簡直達到了熏人濃度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房間里到處都是血,笪子晏平靜的站在最中間,他的身旁是無數被肢解了的殘肢斷骸。
和他住在一起的那兩個弟子已經沒有一個人樣了,這場面就仿佛人間地獄。
徐冬清看到這幅場景,心猛的一沉。
不是因為這場面太過震撼,而是……
她仿佛看到了原著中,經歷了種種折磨后,終于黑化了的笪子晏。
書中說,笪子晏冷眼旁觀著逍遙派所有人死在他的身旁,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親手導致的,偶爾看到幾個沒斷氣的,他甚至會平靜的補上幾刀,將人砍得四零八落。
而他就站在這一片尸山血海里,平靜的沒有多余一絲表情。
他血洗了逍遙派,而且殺的第一個人就是徐冬清。
徐冬清狠狠打了個寒戰。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徐冬清不得不承認她已經開始麻痹了。
因為笪子晏平時表現的太過正常,甚至還救了她幾次狗命,所以徐冬清其實是打心底里覺得,小說里描寫的那個狠毒笪子晏,和她看到的小可愛笪子晏,是兩個人。
她一直堅信自己能阻止劇情,主要原因還是不覺得那么可愛,那么聽話,那么乖巧笪子晏,真的能做出仿佛殺人狂魔一樣的事情。
但現在,她感覺自己好像有點……過于自大了。
房間里的笪子晏,聽到外面的動靜,緩緩抬起了頭,看到是徐冬清,他扯了扯嘴唇,露出了一個簡直有些血腥的笑:“師尊,你來了?”
那語氣仿佛在說——
你來送命了?
(本章完)